第14章 向点头致敬
突然报告厅的门被推开,有人匆匆进来,走到前排央中位置,那里原来落座的人起⾝让位,你心口一紧,是苏郁。刚才光顾着确认报告,没有仔细听介绍,来的竟然也有Terra的人。
也是,苏郁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慕尼黑,苏氏的人这次来一定是打听到了某个研究,打算收⼊囊中。
“让我们
来自海德堡大学病理学院的研究小组”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你摆出微笑,和Julianne从侧面上台。掌声雷动,你余光看到苏郁紧紧盯着你,他的脸⾊苍⽩,似乎是病了。
Julianne风趣的开场,她在台上和平时很不一样,自信的脸庞和专业的措辞非常有魅力。
介绍了βιο?计划的历时和参与人员,前后十年,研究人员过百,加上数位医学界赫赫有名的教授名单,光是FranzSchubert这个名字就让底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你看到其他团队的成员都忍不住往Schubert教授那里看去。
这样一个名字对许多学医的人来说是挂在校史馆和伟人堂仰望的存在。
“接下来由我的同事向你们介绍我们研究计划的核心內容:基因优化和基因重组”你深昅一口气,将演示文稿调到下一页,简单的黑⾊加耝的“GEN”三个字⺟。什么是基因,你开口。
在古代,人类的基因决定一个族系的发展和衰亡,⺟系社会的基因遗传和⽗系社会的基因遗传有着不同的走向,斯巴达人用基因决定一个孩子的生死存亡,埃及人用基因控制王位更迭。
在现代,依旧有人因为基因的缘故受到歧视,他们挣扎,他们不甘,他们说,出生无从选择。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帮他们做二次选择。凭什么基因,这里包括⾎缘,会是决定一个生命甚至一个族群存亡的工具,人类该觉醒了,我们可以用科技掌控信息,掌控风雨。
那为什么不可以用科技掌控生命,从此没有⾼贵,没有低
,上帝口中的人人平等,βιο?计划为此而存在。我们学医,我们从哈迪斯手中将生命夺回来,我们也可以做自己的上帝。
台下随着你的声音渐起,变得无比安静,你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讲述βιο?计划的未来,人类,你们是为了人类,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你手里握着的是火种。
“人生来无罪,我们只是让生命变得更好”你说出最后一句话,台下没有一点声音,你放下话筒,Julianne在你⾝边握住你的手,你们深深的鞠躬,你们的任务才刚开始,这会是场恶战,但你们不怕。
殉道者从耶稣基督手中接过他的⾎⾁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踏上前往天堂的苦路。
***“Wahnsinn!”突然有个人⾼声喊了一句“疯子!这完全是疯了!难道不知道人权不可犯侵吗?你们违背了伦理学!这是不可原谅的”
应和声响起,座下的各个团队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你们,你还听到了有人小声骂你们是“恶魔”、“罪犯”你和Julianne没有一点惊慌,这是预料中的结果。Schubert教授站了起来。
主持人惊慌又恭敬的将话筒递给他,老者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他的威严犹在,人群渐渐地安静下来,他们在等,等这个医生学眼中的神会怎样解释他的狂疯行为。
尊敬的朋友们,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Schubert教授声音依旧温和有礼,他先是感谢了你和Julianne的报告,感谢了⾝边小组成员的付出和这个允许他参加的
流会。
这里也要感谢我的老朋友SebastianMüller,Schubert教授向医学联合会会长点头致意,Müller先生回了一礼。我知道这个计划的內容是不会被常规研究所接受的,他接着说道。
但是今天,我和我的团队站在这里,就没有怕你们的抨击,没有怕外界的质疑。
我从医多年,见过多少死亡和生新,打开过多少次哈迪斯的大门,连我自己都是一只脚踏进过那扇门的人,他指的是自己几年前所接受的心脏搭桥手术。朋友们。
他继续道,上帝教我们原谅犯错的人,热爱陌生的人,拯救苦难的人,我的团队现在就在做这样的事,我们给犯了错的人重新选择的机会,给
受病痛磨折的⽗⺟一个健康的孩子,让被抛弃的、被轻视的生命重新获得带上桂冠的权利。
敢问在座的各位,你们的心里就没有哪一刻也是这么想的吗?你们中也有人经历过病痛(一个来自曼海姆的研究员坐着轮椅。
她是家族遗传的渐冻症)和社会的轻慢(邻座的一个人黑研究员低下了头),如果给你们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们不愿意拥有一个更健康的⾝体,更美好的灵魂,做一个没有创伤的人吗?
胆小鬼!你们在怕!怕这个社会另类的目光而已!Schubert教授的声音抬⾼了一下。
他指着台上的你和Julianne,环视了一圈报告厅的人,慢慢说,这条没有人愿意去走的路,我和我团队的孩子们愿意走。
Julianne在你⾝边泣不成声,你轻拍着她的背,眼泪已经盈眶,她的⺟族是⾎友病携带者,⺟亲在她就读大学后就开始犯病,她怕自己也是基因携带者,迟迟不敢和相爱的人结合,男友Paul是她的⾼中同学,等了她多年。
她的內心远远没有表现的那么
光。Julianne自从知道Schubert教授的βιο?计划后就努力学习,以优秀的绩点申请加⼊这个团队,把自己所学全部投⼊基因研究。
她在等一个解脫的机会,这是她唯一的希望。Schubert教授讲完,把话筒递还给主持人。
台下的人有些异动,但是更多的人在哭,每个人都有秘密,都有不能选之于口的隐痛和期待,是啊…为什么他们不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要忍受这么多不公和苦难。
是苏郁,他苍⽩着脸靠在椅背上问你“你想改变的是我们的⾎缘羁绊吗,它就这么令你憎恶,这么不堪吗,妹妹。”你面无表情地回他。你不怕拨开自己的伤口给众人看你发黑的骨髓,已经走到这步了,遮掩着这样的罪恶又有什么用。
“安静”Müller先生走上台,你向他点头致敬,搂着泪流不止的Julianne退到一边。Müller先生率先表明了他的立场,是他同意Schubert教授的研究被搬上台的,并不是因为他们俩私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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