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可是很谦虚
瞧着写得满满的一张纸,十六心中不知多畅快,体会到辛苦劳作一年后瞧着风吹稻田时的
足感。
“好了?”身后突然响起这么一句话,声音不大,也并不高,可从她后脖子传来,却和那薄刃刀子剃后颈上的茸
,贴着皮肤划过,冰凉又锋利,叫十六骨头都冷得颤了颤。
她一个回头,才发现李玄慈这个属没脚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做、做什么?”随即发现李玄慈的目光似乎越过了自己,停在了面前的纸上,她跟着看了过去,眼睛在纸和李玄慈中间来回打转,可她都如此这般看了半天,李玄慈却仍然没有移开目光。
十六在心中腹诽,哪有偷看还偷看得如此光明正大的,可瞧着李玄慈半点没放松的意思,她不
有些狐疑地也看向自己写的东西。
她来回看了两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吃穿用度十分齐全,也没什么出格的物件,考虑得也很周全,连人带猪全算上了,那究竟是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十六又把那长长的单子过了一遍。
突然明白了究竟哪里有问题,她连忙拍
脯保证“你放心,我都仔细算过得的,这些东西全买下,剩下的钱也足够还你的本金连带红利的。”
她
脯拍得震天响,直把自己都要拍得咳起来,信誓旦旦地同李玄慈保证着,表明自己无比坚定的还钱决心。可意想不到的是,李玄慈的眸子却半眯了起来,如波光的碎鳞一闪而过,薄利的
线轻轻抿了起来。
“就这样?”他尾调轻轻扬起。十六被养出来的直觉让她立刻警惕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当时我承诺的就是你七我三,你、你当时也没说二话啊。”
这单子都是十六算过的,刨去这些,留下的可不错了,十六十分心痛地在心里将单子上的几样划去后,忍着痛对他说:“那,那最多你八我二。”可李玄慈脸色却仍是那副样子。
十六磨叽着不想退步,但李玄慈脸上那副神情,明明冷得和冰一样,可细细看去,却总觉得、总觉得,像是没吃着锅里最后一块
的孩子一样,他这么喜爱钱呢,十六有些意外,原来看李玄慈那花钱从不手软的模样,还以为他真不在乎铜臭味了。
不过,十六也有些理解,钱嘛,确实是好。念着本金是李玄慈出的,十六又忍着痛退了一步。
“你九我一,行了吧,不能再少了啊…不然,我、我和你急!”可这话一出,李玄慈似乎是终于不耐烦了,一下出手将十六腕子擒住,一扭便将她的手反折背后,让她整个人如同落入掌心的蝴蝶一样,在他手中绽放出脆弱的姿态。
他凑近了些,气息从十六的脸颊上略过,有轻微的
意,两人鼻尖靠得极近,几乎要触到,却始终隔着一痕呼吸的距离。
“存心气我,是不是?”他灼热的呼吸,从十六微张的
间钻了进去,绕着舌尖,仿佛
绵的爱抚,叫人忍不住醉酒一样沉溺。
这气息潜进她的身体,钻进骨头
里,成了丝线,串起十六全身的每一
骨头,只能凭他的气息而舞动。十六骨头发
,脑子昏沉,可刚要沉
时,眼角扫过桌上的纸片,最后一丝清明瞬间让她挣扎着说道:“真的、真的不能再少了。”
这话叫李玄慈都难得地愣了一下,不知该气该笑,最后只能狠狠咬了口十六的下巴,灼热的舌尖从她软乎乎的下巴上一划而过。
“气死我得了。”这么长的单子,有师父有师兄,连金展都有礼物,山上的猫猫狗狗都有安排,却独独缺了他的。真是专生来克他的。胡椒的记载出自《酉
杂俎》:“胡椒,出摩伽陀国,呼为昧履支。
其苗蔓生,茎极柔弱,叶长寸半,有细条与叶齐,条上结子,两两相对,其叶晨开暮合,合则裹其子于叶中,子形似汉椒,至辛辣,六月采,今人作胡盘
食皆用之。”
辟寒犀,出自《开元天宝遗事…辟寒犀》:“元二年冬至,
趾国进犀一株,
黄如金。使者请以金盘置于殿中,温温然有暖气袭人。
上问其故,使者对曰:‘此辟寒犀也。顷自隋文帝时,本国曾进一株,直至今
。’上甚悦,厚赐之。”如今局面,大皇子已离京守陵,二皇子身死祭坛,三皇子落马废腿,一时间,竟决不出谁是赢家。
不过十六还是喜滋滋地去兑银子去了,那
李玄慈咬了她一口之后,倒是大发慈悲,只留下句“榆木脑袋”就甩袖而去。
不过十六如今哪里还怕他冷脸,厚着脸皮挣扎着拉住他甩开的袖子,跟个小猪一样坠在他身上,想再同他讨价还价一番。李玄慈被这累赘坠得回首略略低头。
就瞧见她那副期期艾艾的小没出息样,眉眼看似无波,心中却起微澜,最后他还是冷着脸出手,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脸蛋
儿,觉得和捏了块粘米团一样。嘟嘟
在掌心里打过了个滚,就叫这剑下不留人的阎王在那糯乎乎的手感中松了口。
“眼大肚小,全给你,别撑坏了。”简直意外之喜,十六不知道自己哪撞来的好运气,能这样轻轻松松就赚得盆满钵满,只能感慨有钱人都生的筛子手,指
里漏的都够她吃三年。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十六,怀着一朝暴富无人知的心情,特意租了头
驴骑着去兑银子。这都是经过她深思
虑的。若要靠走的,脚程太慢。
而且她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不知道会有多重多大,若是和块大石头一样,岂不是要傻眼,本来也可以赁辆马车。
不过穷人乍富的十六瞧谁都觉得可疑,生怕招了谁的眼,最重要的是,马车的价钱够来回走三趟
驴了,她打了打小算盘,还是觉得
驴划算。
于是十六拉了院子里的破板车,套在了赁来的
驴上,打算叫师兄在前面赶
驴,自己坐板车,打扮得和庄稼汉进城一样去取这笔意外之财。
不过两个庄稼汉还在热火朝天地套车等着奔赴发财之路,一只云头绒靴却悄无声息地踩上了那破得快掉渣的车舆上,十六抬眼正瞧着李玄慈那双眼睛,像是扑通掉进了夏日避光处的山涧,只觉得凉飕飕的。
“就打算这样去?”李玄慈开口问道。十六有些不明白,可她是很谦虚的,所以诚心发问:“是不是太小了些,能载得动那么多银子吗,要是不行的话…”她咬咬牙下了决心,壮士扼腕一般说道:“我去租辆马车,那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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