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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半扬了眉毛
 她只能把目光投向更靠谱的李玄慈。可李玄慈眉眼半挑着,就这样看着她,就差跟个开了的水壶一样怪气地冒烟了。

 十六在这目光下,眼里的恳求又多了三分,圆圆的眸子逐渐变得跟那刚生的小狗一样漉漉的,在这样的目光下,李玄慈挑起的眉毛悄无声息地松动了三分,可还没等他放下,就看见了后面的何冲,也这般可怜巴巴瞧着他。

 瞬间,眉毛就又挑回去了,就在这一个不肯放,两个眼巴巴,一个不肯救,还剩下个金展干瞪眼的危急时刻,街上似乎起了喧哗。这喧哗还不小。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不少人一脸惊恐地挤了进来,身上甚至还带着伤。

 而从人隙里往外望去,还能瞧见原本拥挤的街道上,竟有全副武装、身披铠甲的兵纵马而过,毫不顾忌地挥鞭驱人,一鞭子下去便倒了一排人。

 “戒严!戒严!”“避让!形迹可疑、擅动闯者,斩!”出事了,还是大事,一时间,如同一滴热油落进了密密麻麻的蚁群,瞬间惊起了无数的变化。

 从高角往下望,人群中哗议齐起,惊呼哭嚎,彼此推搡,要没命一般四散逃开。方才还是灯火通明,仙乐频传的盛会。

 此刻冰冷的铁马却自街头无情踏过,踏碎了少男少女间羞答答的意,也踏碎了小儿骑在父亲肩头伸手摸花灯粉穗的闲情。十六此刻再也顾不上与她纠下去。

 立刻逆着人往外,奈何无数的人正往廊下逃,想寻个安全些的庇所,她左闪右躲,仗着自己身量不大、行动灵活,专瞅着人群推搡之间的隙往里钻。可她还没和泥鳅一样溜出多远,就被李玄慈提了后颈,一下子拉回了他身边。

 “跑什么?”他轻斥了声,一把提起十六的,将她抱了起来,就在这拥挤的方寸之间腾挪,足尖一点,便飞身踏在了摩肩接踵、慌乱拥挤的人群之上,他便这样踏着众人肩头,几个起伏,便已要出了廊下。剩下金展和何冲,还被困在原地干瞪眼。

 他们可不能像李玄慈那样嚣张跋扈,踩着其他人的肩膀往外。倒是那少女,处事如同说话一样泼辣,见众人纷,手一抬,红轻启,却是铮铮之声。“护好众人,严防推搡踩踏闹出人命,把好廊前,守好四角,引着人慢慢朝内堂去!”

 她一声令下,四周的家丁均应声称是,分散而去,生生从拥挤纷的人中杀出一条路来,强硬引导着人群往正确的方向去,不一会儿,便有了些成效。何冲和金展对视一眼,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老天爷赐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了!

 他俩眼神一对,便默契地弯下身子,借着众人的遮掩往外走。可没走两步,何冲便觉得什么东西拉着他走不动道。回头一看,才发现,一只白如削葱的指头。正勾住了自己的后带,抹的红的丹寇勾勒出一丝惊心动魄的美。

 “想去哪里啊…夫君?”这小妖女声音清甜,眼神里含着点媚,热辣辣的,毫不遮掩,最后夫君二字更是绕得像一样。

 何冲在那眼神里,不自觉地打了个机灵,老天爷,道祖仙人,师父大人啊,他怎么觉得自己成了那被人打量的五花,一不小心便要被进去了。

 “姑娘,我真不是你的良人,如今事态紧急,我非去看看不可。”见她无动于衷,何冲硬着头皮,打算将人强硬甩开,嘴里道了声:“得罪了!”抬手就要使招,可还没碰着那小妖女,她那红的指尖便自己松开了。

 “你去吧,夫君。”她收回了手,雪白的五指自空中划过,收拢掌心,一副体贴的模样。末了,却轻轻一笑,颊上现出个甜蜜的笑涡,眉眼媚如丝,飞了个眼神过来。

 “反正夫君说了,有因自有缘,我与夫君有缘,自会再相见的。”何冲有些摸不着头脑,直觉没有那么简单,可也来不及计较,如今还是能跑就先跑吧!

 直到他们二人终于挤出了屋廊,何冲才不住回望,只见在慌乱的众人之中,立着一个少女,眉眼胜画,长发似雾,身披彩霞,笑靥如花,他愣了一瞬,有些说不出话来,直到身边人推了他一把,才如梦方醒,转身匆匆而去。

 待出去了,才发现街上正发现着惊骇一幕,只见大道正中,铁蹄飞扬,官兵勒马于上,正催鞭而下,就要落到马前的几人身上。十六在正中间,怀里抱着个萝卜丁一样的女娃娃,那鞭子便是冲着她们去的。

 还未触到,便被一把雪亮的剑上,勾在一起,剑的主人一用力,鞭子就再动弹不得,滋的一声,竟生生断裂开来,下一刻,李玄慈剑尖一扭,就拉扯得身着铁甲的军官落下马来。

 他皂的靴尖毫不留情地碾上军官的脸,声音毫无温度。“说吧,出什么事了,让你这样赶着送死投胎。”当街擒了严的军官,还踩在脚底下羞辱,当今世上怕也只有这一人了。被踩得面目全非的军官挣扎着想起来。

 却跟个蚂蚁一样动弹不得,只能面贴着泥地,狼狈而扭曲地吼道:“大胆狂徒!犯武于前,乃是死罪,你有几个脑袋,竟敢猖狂如斯!”李玄慈眼睛都没抬,扬剑将断了的鞭子甩到了地上,微微动腕,剑便从军官脖颈上划过。

 “你又有几个脑袋,来同我这样说话?”他漫不经心地挥着剑,利芒一般的剑尖,极轻却又极骇人地从他还在砰砰直跳的血管刺过去,划开一点血痕。

 刀口血的军人,多少比平常人更添一分直觉,在这样的威压之下,说不出话来了,这时,一只白白软软的手覆上了李玄慈持剑的手腕,十六一手还抱着那个孩子,一手握住李玄慈,凑了上去,悄声道:“别。”

 往日里李玄慈放肆时,十六要不为虎作伥,要不助纣为,鲜少阻止,听了她这声劝,眉眼稍稍一抬,眼尾翘出些妖异的神色。十六又把声音,凑得更近了些,才道:“这人说不定是那什么劳什子天使,杀他方便,收拾起来可麻烦。”

 她对朝中职务一知半解,但每次那什么天使来教中传讯之时,众人待天使十分恭敬,像十六这样不中用的,只配在外围远远看着,被师兄吓唬乖一些,要是冲撞了天使,那便等同于冲撞了圣上。

 “天使?”李玄慈终于提了些音调,半扬了眉毛,目光转回被踩在地上的军官,神色里带上一丝残忍的笑意“当天使,他还多了点东西。”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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