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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换了马车上官
 于是又拿起暗卫报上来的线索,倒是查到了些类似的踪迹。这边的问题倒不是线索太少,而是太多,毕竟时间太短,尚不确定是否都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子,只将疑似的都报了上来,他提笔,先将周边的地形画了个大概,又按照时间顺序将行踪一个个点上去。

 还没画完,就觉得有茸茸的东西滚了过来,低头一看,正是十六便凑了个圆脑袋进他身边,看着那副画。

 她抬起头来看李玄慈,颇为记吃不记打,方才还给他吓唬住了,现在就又笑嘻嘻地说:“小鱼,哥哥给十六画小鱼,十六要吃。”十六眼睛亮亮的,跟黑葡萄一样。

 里面有纯粹的笑意和快活,只等着她的厉害哥哥给她从纸上变条鱼出来,李玄慈看着她那双眼睛,莫名地沉默了一瞬,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望向她说的“画了小鱼”的纸。这散又无序的标记。

 在她的无心之语下,竟渐渐被他看出些门道,他抓起册子,将这些散的行踪出现的先后顺序理顺一番,便找出了关键。

 果然,这人走了回头路,正因为走了回头路,再加上可能有相似之人的无关行踪也混进里面,所以看起来十分散漫,找不出过逻辑。可实际上。

 她应该是先向南,再波折着往东北方向前进,后又折返回来,沿着西南角往回走,因此看起来便同时有两条线路并行,并将逐渐错。并非是一个人出现在两个地方,而是她突然有什么事决定要折返回去。

 而他们,正是在折返途中遇上的。抛去那些杂乱又惑人的散点,便大致有些像未画完的鱼形。

 也只有十六这样心思简单、又满眼只看得见吃食的,才能一眼便联想到这是鱼。李玄慈将这些点连了起来,然后顺着曲线的弧度,蜿蜒出未尽的曲线,正与原先那条线相于一点。

 而这里,原先便有记号,这女子之前便出现在这里过。所以,这大概就是那女子下一个可能出现的地方。看来。

 虽然突然成了傻子,还变得又爱娇又贪吃,但这小傻子倒也不算彻底没用。至少眼睛好使,身子也软,叫起哥哥来…也倒算甜。李玄慈放了笔,正打算奖励她个什么小玩意,可一抬头,却十分难得地愣了一瞬,只见十六的脸上已经成了花猫。

 而她浑然不觉还在玩着墨水,瞧见他望过来,还冲他笑了下,黑乎乎的脸配上那白白的牙齿,怪异又可笑。李玄慈的牙紧了下,久违地体验了什么叫做“自作孽”然后毫不留情地擒住这花猫的后颈子,拎了洗脸去。

 ***又歇了一夜,第二他们便启程了。李玄慈向来是更喜爱纵马的,图的便是肆意痛快,这次出门也是全程骑马,只是下午时,他让金展牵了匹马来,挑了温顺些的红枣马,个头也不高。

 然后便如同牵马那样原样牵了十六过去,她倒听话,牵着哥哥的袖子就乖乖进了草棚。可惜见着马。

 她就了原形,怕起生来,噔噔噔跑到李玄慈身后,死抱着他的不撒手,只敢一对眼睛出来悄悄看那着气的马。

 李玄慈一个眼刀飞给了站在旁侧的金展,后者不愧为贴身亲卫,训练有素、眼力卓绝地闭上足以鸡蛋的嘴,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再也不看。

 只是心中难免腹诽,十六兄弟适应起这角色的转换,倒真是快得很啊,果然厉害!李玄慈收回目光,这才望向扣在自己间的手。一双有些肥的手。

 十六长得清秀,那双手却大概是随了她的好胃口,吃得白白的,算不上纤细修长,反而圆嘟嘟的,虽不至于像胡萝卜一般,但也实在…喜庆。

 好在师父以前安慰过她,说是她的手指闭得特别紧,对着正午的太阳都不漏光,今后必定能是师门里最能搂钱守钱的。李玄慈无情地将肥的手指一掰开。

 然后又把跟个土拨鼠一样藏自己身后的十六薅了过来。“自己上马。”他将十六往那边推了下。十六却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嘴里求道:“十六不要,害怕,会咬十六的。”

 马哪里会咬人,又在耍赖罢了。李玄慈干脆不和她废话,直接转了下手腕反扣住十六,将她拖了过来,然后抱了起来便要往马那边走。十六简直跟个弹簧一样蹦得,两条腿蹬得厉害,嘴里还叫着“十六不要,哥哥欺负十六,要咬十六的。”

 乍听起来,简直像在说李玄慈要咬她一般,金展不仅不敢看,现在连听都不敢听了,恨不能直接捂了耳朵,不过也察觉到十六似乎有些不寻常,看上去倒像是小孩一般不知事,只可惜他不敢抬头。

 也不能看个分明。李玄慈直接将她放上了马,可惜这个不争气的,都跨在马上了,身子却歪斜着,非要依着他不放。十八般的撒娇功夫都使上了,眼睛里含着包泪,嘴里依依叫着“哥哥别不要十六”哭得和花脸一样。

 那双肥的手,还死死环着他脖子不放,她嘟嘟的脸,在阳光下闪着泪痕,离他那么近,李玄慈的眼力好极了,轻易便能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好似他刚亲手摘下来的粉桃子,还挂着珠。

 十六巴巴望向他,眼睛里全是依赖和娇气,瞳孔被照得成了浓稠的琥珀,睫被泪打,凝成一簇簇,在眼下映下轻盈的影子。

 “哥哥别不要十六好不好,十六乖乖的,老虎也给哥哥玩。”她的声音还带着些鼻音,因此多了几分可怜,也显得更加乖巧,要将自己最心爱的布老虎也都给他,换他别抛下自己。十六不太懂骑马赶路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担心自己何时恢复,她什么都不懂,也就只一心依赖着她的“哥哥”

 虽然对她有些坏,却也不想一个人坐在这高高的马上看着他在马下走远,不想和他分开。李玄慈没有说话,只深深地望着那双眼睛。

 灿落在发顶,照出一圈朦胧的光晕,这一刻静下来,只有纤尘在空气中慢慢旋舞落下,十六眸子澄澄一片,只印着马下他的影子。

 僵持一会儿,李玄慈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抱了下来,之后,金展就出去雇马车了。***有了十六这个累赘,他们换了马车上官道,速度自然与骑马不能比。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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