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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如同溺水
 “哥哥哥哥不疼十六。”她噎噎,还不忘哭着控诉一番。李玄慈冷下脸来,望着她泪汪汪的眼睛,眼神中杀意翻涌,语气里满是沉沉戾气“你的师兄还在北方吧,我知道你们通过信鸽联系,若你继续装下去,你自己倒是无事,可他,我便不知会如何了。”他声音放得轻极了,却更加让人骨悚然。

 但十六漉漉的眼睛,看上去像只小鹿一样,不通人世,在遇到猎人的时候,也仍然只是无知无觉地低下头来,舐他掌心里的水。

 她望着凑近的李玄慈,人体的温度隐隐透过来,发丝挠在脸颊上,有些的,泪痕沾的地方隐隐发紧,催促着她心跳悄悄快了一些,然后十六踮起脚尖。

 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沾着泪的一个吻,像落下一片雪花,轻到刚触上便消失无踪了,她靠在李玄慈怀里,用那双圆眼睛乖乖地看他,小声说着:“十六亲亲哥哥,哥哥待十六好些。”这样幼稚又可笑的易,李玄慈的人生中,大概是第一次。被她亲吻过的地方,也沾上了一点泪水。

 在凉薄如水的夜里,微微有些冰,有枝芽从那个地方萌生开来,纠住他的身体和大脑,硌进他的皮肤里。

 李玄慈发现自己哑了嗓子,半点说不出话,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让他咽不下,所以他只能将这些莫名生长出来的情绪全部发出来,他的手指扼住十六脆弱的脖颈,汩汩跳动着的血管。

 就和她身体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一样,兀自在他掌心里撒娇。李玄慈的眼神锁着她,眼睫蜿蜒开一痕细线,目光凝聚到极限,沉沉地包裹着面前懵懂的女孩。

 她似乎还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扼住自己细颈的手,能随时要了她的命,还轻轻歪了下头,有些无措的样子,良久,李玄慈一下子了所有力气,收回了手,目光深沉地望着十六。

 看来是真傻了。***屋外下起了雨,吵吵闹闹地打在窗户上,有氤氲的气顺着隙透了进来。

 空气里燃着润的燥热,叫人心头莫名焦躁。李玄慈坐在桌边,指节一下下扣着木桌,哒,哒,哒,沉闷又枯燥地重复着。又将今情景在脑中过了一遍,确定古怪定是在那桥上的女子身上。

 妖法,蛊,撞,下咒,似乎都有可能,但如今唯一一个道门出身、了解这些奇巧的人,已经成了个傻子。更蹊跷的是。

 他们种了同命结,同生共死,但十六缺了心智,他却没有一点异样,这究竟是要害这小道士,还是冲自己来的。李玄慈被十六拖进一片雾里。这世上本没有做不成的事。

 他向来无往不利,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一切荆棘都不过是注定要被他践踏在脚下的残渣。可如今,却仿佛握住了细细的麻绳,他不断拉扯,却发现原来它在自己身上,正在一寸寸收紧。

 而眼前这个惹祸,便是那绳,等着他犯错,作茧自缚,而罪魁祸首正赤着脚,坐在他的上,吃着白里买来的驴打滚,吃得手上全沾了黄豆粉,连这也不放过,一手指头得不亦乐乎。

 李玄慈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自娱自乐的小傻子,她抬头望这阎王,眼睛弯起来,笑着举起自己了一半的手指,向他卖乖:“哥哥吃。”

 在这样头疼的情状里,李玄慈心中居然生起些好笑,这小道士,无论是平还是傻了,都这样会气人。十六还要伸那脏兮兮的手去抱他,被李玄慈一指头戳开,毫不留情面地说:“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偏这时窗上白光忽闪,雷声大作,把十六吓得立刻麻花一样住他。“我要和哥哥睡。”她挤在李玄慈怀里,出白白一张小脸,小声求着。

 “不许。”可惜李玄慈对小孩没什么耐心。但现在的十六不是平里懂事听话又怂包的十六,如今她脑子拢共就使一筋,一旦不能得偿所愿,眼睛一挤立马要哭。

 “敢哭就把眼睛挖了。”李玄慈冷着脸警告。不过这招对付怂包十六好用,对傻瓜十六不行,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非往李玄慈怀里钻,还噎噎地一个劲撒娇,要哥哥抱。

 李玄慈大概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不扁、骂不听、打不得、吓不乖的铜豌豆,还一刻不停地掉着金豆豆,实在让人头疼,他准备去叫金展来看着这小傻子,可刚要挣脱得死紧的十六时,他低头看了一眼。

 怀里的人那层薄薄的中衣也散了大半,出里面光洁的肌肤,错开的领口里,似新月隆起,浅浅一痕,如同凝了的羊脂膏一样,头发也松散着披在肩上,上还有些黄豆粉,被她伸出舌尖去。

 在角留下点水润的痕。再往上看,十六眼角都哭红了,倒暧昧得似染了胭脂,一双圆眼睛被泪水染得水亮,怯怯地看着他。像是掉进陷阱的羔羊崽子,绒光润又洁白,长着一身膘,无知地等着猎人的屠刀。

 她眼里那种毫无来由的信任和依赖,足以点燃任何人心中的阴暗,只有将这无知天真的弱小生命拆解入腹,才能稍稍平息体内暴戾的恶意。李玄慈静了一瞬,然后出口骂了句脏话。以往,他不痛快了。

 就能有办法解决那个让自己不痛快的人,拔刀见血,机关算尽,都能干净利落。骂人,倒是第一次,他极快地出手,用棉被将十六裹了个严实,然后警告道:“不许动,不许说话,闭眼睡觉。”又补了句,”

 不听话便将你扔出去。”十六立刻乖乖闭眼,不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剩下李玄慈在旁边,气息莫名翻涌,克制着不知从哪升腾起的想要杀人的望。李玄慈再睡下时,已不知几更,他睡得不踏实,被困在浅层的浑沌里,既醒不来。

 也不成梦,心中似乎种下一点牵挂,牵扯着让人心神不安。昏昏沉沉间,总有斑斓色彩闪过眼底,留下暧昧的残影,那色彩又似乎凝了实状,化了层层迭涌的波,轻柔地舐过他身体的每一寸。

 连大脑的神经都被麻痹,沉醉在这荒谬又溺人的快中,他的骨头一腐蚀在这里,消融殆尽,浑身都酸软得很,只剩下那如同女人柔软的手一样的,一层层地涌进他的骨头里,潜进脊髓里,将他得几乎窒息。

 李玄慈的呼吸不自觉地停滞了一分,如同溺水一般,意识在清醒和沉之间上下来回,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愉,只觉得灭顶的窒息中又生出无尽的快。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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