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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太快,看不清
 那条疯狗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一整夜都在吠,吵得一整条巷子的人都不得安生。有人打了,骂了,消停一会儿,又变本加厉。

 陈溯聋了好几年,喊她名字的音都走味了,但他一直喊。像在和着狗吠声。沈冬不知道这是他的什么爱好。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第一次碰女人,动作简直和牲口一样,她见过巷子里的狗配,凶狠,且无节奏。不像人,人有五感,有七情六,就如她此时,痛得打战,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陈溯晓得心疼她,放缓了动作,吻去她脸上的泪,他的有点干,地磨着她的脸,像是砂纸,她抓着单,看着红与白混合,颜色肮脏且混乱。

 她忽然感到一种,几乎灭顶的绝望,那种绝望攫住她的气管,叫她仿佛窒息一般地不过气。***陈溯当晚很温柔。

 沈冬叫从来不放声,总是像蚊蝇,像猫地哼哼。可她今晚,却细细地、尖尖地叫,像坐过山车时,享受坠落的快。可惜的是,陈溯听不见,她再怎么,叫得再怎么动听,他也听不见。

 她纯粹是为发自己的情,他令她升入巅峰了两次,他们在云端翻腾,再直直跌落。死亡,复活。

 浓入她的子里,她放纵地哦着,在彼此的高中,把他夹得更死,他拔出来时,带出一股股的体。

 混杂着她的清,还有他的子。秽不堪。陈溯迈腿下,找到冻疮膏,给她涂了点。冬天,沈冬皮肤很干,尤其是小腿,一,尽是白色的皮屑,之前家里没条件,涂不起护肤品。

 晚上下来,内料上沾的也是,她提着头一抖,纷纷扬扬。到了陈溯这儿以后,他会在亲热后给她涂上一点儿,也不多。

 就拿手指剐一下,她赤地靠着他的膛,听着他的心跳声,这样的悱恻绵的时刻,太难得了,平常都是做完,她直接累得睡过去。要么就是,继续爬起来,写作业、背书。

 她探过身,捞来书包,取出笔和草稿本,慢慢地写:快高考了,可能下学期就只能回来几趟,她住宿,平常就回来得少。

 沈冬的字是‮试考‬字体,很秀气工整,她写完之后,他仍看了许久,仿佛要将那些字刻进心里。

 “好。”他说。语调并不像普通人一样正常。*沈冬成绩不好不坏,一本不足,二本有余,她想考去更南一点的地方。

 但这意味着要离开陈溯。三月模考最后一门考完,晚上不用晚自习。沈冬往书包里收了点书,用作复习,准备回家。

 她没找到同路的同学,一个人绕过花坛、行政楼,向学校后门走。脚步蓦然一顿,之前的二月模考榜单没撕,鲜红地贴在公告栏上。

 学生结伴而行,嘻嘻哈哈…穿着普通黑色羽绒服和牛仔的男人,仰头站着。岿然不动,如一座伟岸的山。沈冬突然很想喊他一声。确实也这么做了“陈溯。”她声音不大,甚至没人因为她这一声。

 而下意识地回头,他脑袋动了动,像是慢镜头般,缓缓转向她站着的地方。沈冬泪如雨下,她知道,他不是听见了,只是感应到了她的来到。陈溯走上前,抬手抹了抹她的泪。

 他嘴笨,张了张口,却不知她为何哭,更不知从何处安慰她。一个大男人,在心爱的人的眼泪面前,全然了手脚,丢了分寸,最后只说了句:“我看到你名字了,成绩很好。”

 沈冬再清楚不过自己名字的位置了,她望去,两百个人里,不过是在最后一列罢了,这所学校。

 她费尽力气才考进,又费了很多功夫,才挤入那张榜,她自认不聪明、灵泛,所谓成绩,不过是一张又一张的卷子,一个又一个昼耕夜诵的日子,堆积出来的。被比作象牙塔的学校,更是一个优胜劣汰的地方,为了自己,也为了陈溯,她不能被刷下去,可这中间有多么累,多么辛苦。

 她从不让陈溯知道。陈溯对她的好,全出于本能的疼爱,她懂,她拭尽泪,笑了下,顺从地被他握住手。

 “怎么来我们学校了?”她说得慢。两人说话,向来只能面对面,然后她放缓语速,让他读懂。

 “知道你今天考完,我在家里炒完菜,就过来了。”他接过她的书包,边走边说“下个星期发工资,今天就多给你买了点吃的,明天带去学校。”“好。”

 “读书要用功。!也不要过分用功,学习压力很重,也要照顾自己着点。”沈冬失笑,哪有这样说的。全程归陈溯一人说,沈冬含笑听着。

 路上碰见同学,冲他们友好地打招呼,只当陈溯是她哥哥或者其他什么亲戚。陈溯说着,忽然低头:“冻疮好了?”“嗯。都入了。”他握紧了些,在掌心里怜惜地

 晚上,陈溯没和她做,她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十二点,他吻了下她,就将她进被窝里,抱着她睡。沈冬每天会强撑着。复习到很晚,沾上枕头就睡着。可一回到“家”嗅着熟悉万分的男人气息,竟目不睫。

 陈溯呼吸转匀,她当他睡了,便掀开被子起身,打开台灯,继续刷题。若说这世上有什么能令人印象深刻,铭记一生的画面,于陈溯而言,就是在这晚,他的小姑娘,因不眠,孤寂地挑灯夜读。

 陈溯睁着眼,看她弯着脊背,手肘在桌面移着,他想,笔和纸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唰唰”或者“沙沙”的。是那种,很叫人安心的响。

 她怕太亮,扰他睡眠,灯得很低,光也被她的身子挡去大半。只漏一线白光,勾着她的侧颜,她眼睑垂着。安静美好,在陈溯心里,没有哪个女生,或者女人,比她更美。

 他闭上眼,直到她熄灯上,小心拉他的手拥着她自己,才渐渐入眠。*六月的高考很快来临。所有学生都卯足了劲,翘首以盼。沈冬几次模考波动都不大。

 她能预估到高考分,但说到底,还是怕。万千的可能,不到最后一刻,都是变数。六月七号那天,陈溯请了假,与一众家长陪考。人声喧闹,他听不见。

 有同样陪考的家长来搭讪,喊了他好几声,直到拍上他的肩,他方如梦初醒:“啊?”那家长说了什么,太快,他看不清,仍是呆怔着。来人终于发现他是个聋子,略带惋惜地退开。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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