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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揪着领子
 她看见加贺临的侧脸上除了掌印,还有泪水掉下去的痕迹,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绘里身前,一声不吭的红着眼睛。绘里心疼的厉害,她一头撞进了他的怀抱,强忍着哽咽说了起来“以后不许再这么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我讨厌你总是在我面前说不许这不许那,你别以为自己很厉害,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去再死一次,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绘里用力地捶了一下他的口。

 可是恼怒之下,又对他实在是没办法恨起来,他低头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然后轻轻把她抱住了,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开始往外

 “只要你愿意陪我…绘里,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我真的不想被你讨厌的,绘里,我也想被你喜爱啊…我最怕你不喜爱我了,我好喜爱你啊…真的,绘里,别讨厌我。”

 做朋友?这句话突然触动了她记忆中的某线。绘里猛地回想起来,在她看见父亲尸体的那天,加贺临…不,赤西季岛。

 那个总是喜爱欺负他的男孩子,带着一个她当时总是在橱窗边眼巴巴盯着看的娃娃,来她家找她了,他说,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可以和我做朋友了吧?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很高兴,他说,爸爸妈妈身边的人。

 那些很强势的叔叔阿姨们,总是在变得一无所有之后,就乖乖回到他们身边去找他们了,他说,绘里,你知道吗?有一次我被人绑架,最后期限到了。

 那天晚上,爸爸不肯给他们钱,绑匪误导警察去了错误的地方,我要被撕票,他们想杀了我,但是有个阿姨心软了,最后我利用她,把那些人都杀了。

 绘里,当时我在想我该怎么办,我该去哪里,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然后我到处徘徊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了你。我当时真的好害怕,我走向你,想让你抱住我,然后你就抱住我了。

 还唱歌给我听!谢谢你,我真的觉得你好可爱,我想让你只做我一个人的朋友,绘里,可以吗…他很害羞地低头说着。

 伸手想要把娃娃送给绘里,可是满脑子都是死去父亲血模糊的尸体和宁宁的小拇指的绘里,尖叫着冲进厨房,把娃娃给点燃了,然后狠狠地甩到了他的脚边。

 是的…绘里想起来了,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绞痛,眼前红着眼眶的少年,仿佛突然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男孩。

 赤西季岛当时很害羞,明明往日在她面前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模样,可是偏偏就在那天晚上,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期待一颗最心爱的糖果,脸非常红,而且手脚摆放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摩挲着娃娃的小裙摆,不好意思抬头看她,可是嘴角却带着类似于足般的幸福微笑。绘里的鼻头有点发酸,她伸手捂住了脸。

 在加贺临的怀里哽咽的颤着肩膀。当时她的回答是:做梦。我永远也不会和你做朋友,你这个变态、恶魔!她在大街上放声哭了起来,把脸埋在加贺临口,悲伤到不能自已。

 城市的人匆匆往来,霓虹灯在高楼上闪烁,好像有无数的故事,被埋藏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以及过去那遥远的空气里。

 地铁入了站,远处的新干线静静地穿梭在田轨,路过一的电线杆与房屋榉树,带着一批批乘客,失在东京漫长的夜晚中。***如果说赤西季岛对他人的伤害是学习自他的父母。

 那么在遇见绘里之前,他一直都只是将这当成他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一种手段,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别人受到的伤害,他无法感知,也无法体会与理解,所以他看起来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并且冷漠无情。

 可是,当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夜夜朝思暮想希望得到的女生,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疼痛的感觉,那时他终于知道,他做错了。

 绘里失去父亲的那天,他也失去了完整的家庭,他的母亲因为他之前被绑架的那件事情,与他的父亲彻底撕破脸,在前往美国的航班上。

 他询问妈妈,自己一直以来做过的事情,是不是都是错的,那个女人戴着睡眠眼罩,握住了他的手,声音疲倦地说道:世界上的事并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一念之间而已。

 在利益与望面前,谁也无法给自己给任何借口。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从那以后,他白天随心作恶,晚上便祈祷求恕,虽然明辨是非。

 但却不害怕继续往深渊里堕落。因为在那个黑暗无比的夜晚,出现在他心里的温暖,就像造世主一样。

 让他在小小年纪便经历过生死局与杀戮场之后,心里仍然充满了希望,可是,当他的希望被造世主亲自粉碎后,那一天,洪水淹没了最高的山,在陆地上的生物全部死亡。

 他的心里没有诺亚和方舟,于是便只剩下了荒芜与尸体,他伤害了她,而她也伤害了他,这一刻,绘里终于看清,他的冷血与无情究竟都来自哪里。

 掩藏在疯狂伤害之下的巨大执念,全都出于对她发自心底最原始的依赖、以及病态而又极度排他的爱情,同时,她也终于明白,他们并不是为了互相伤害所以才在一起的。

 而是在漫长的时间里,终于学会了彼此拯救,她靠着他哭了很久,最后却感觉口的难受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是有点累了。

 “我想睡觉了。”加贺临从口袋里拿出纸,帮她擦掉了鼻涕和眼泪,然后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突然哭什么?”绘里摇了摇头,从他口袋里取出剩下的纸,揪着他的领子,帮他把衣服给擦了一遍。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开始,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故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及,它何时才会结束。

 “我送你回家吧。”他见绘里不说话,于是默默地转移了话题,态度温和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

 “到那边酒店开房吧。”她此刻依然不确定自己是内分泌紊乱还是真的怀孕了,但是眼下她看着加贺临,只想和他再好好亲昵一下。“绘里,不是困了想睡觉吗?”他不解地皱了皱眼睛。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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