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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伸手卻要夺回
 寒风透骨,柔白色雪花簌簌飘落,坠在落寞的碧瑰之城。趁着城门无人看守,苏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进城,她身形纤瘦,面色乌青,强风一卷,连站都站不稳。

 城中楼阁绝伦,雕粱秀丽,奇幻如梦,亭台香榭建造的更是鬼斧神工,雪花似纷纷白雾在眼前缭绕,入目有种惊人心魄的幻景。

 “咳咳”她不住病咳,眼睑下褐青发黑,浑身冻得都没有知觉。雪风肆,一路上她都没看到什么人,不知哪座楼阁上悬挂的混沌铃发出呼啦啦声响。

 像索命锣铃一般,一阵疾风扑面,冰凉的雪碴直接扎进眼中,苏题不由抬臂遮挡。待狂风过后,眼前白茫茫的路上就多了一个女子。

 她欣喜地想要上前问路,却发现女子眼眸呆滞,发簪歪斜,身上单薄的灰白色襦裙凌乱不堪,赤足在雪中漫步,像是三魂不见七魄。“姑娘”她试图轻唤。

 那女子却不理睬,慢慢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干白的瓣与恶红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

 “噗通”一声,女子就倒在雪泊里,漫天飞舞的雪花迅速将她盖上一层薄白。苏题大惊,赶紧去搀扶“姑娘”女子晕厥过去,苏题心急如焚,四处张望,眼前的浓雾退散不少,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几步远处有一家南国医馆。砰砰砸门,被雪封住的门板上震落细尘似的薄冰,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脚步声。

 “谁啊?”苏题把女子背进医馆,不料这屋里竟然比外面还要冷几分,刚进去就感觉一束寒从脚踝沿着衣衫直接窜上耳腮,让她不由寒噤。

 “大夫,您看看她,刚才在路上昏倒了。”身材高瘦的束发男子走过来,他一身墨衣如夜,五官端正,黑瞳神秘莫测,名叫泽沐,是这里的大夫。

 泽沐反手掐住女子脉搏,冰硬的手腕已经脉相全无,他又伸手探了探鼻息,挥袖起身,不再多看一眼。

 “她已经死了。”苏题浑噩震惊,摇头不信,只当是对方看她衣着落魄,付不起诊钱,才敷衍了事。

 “不可能,刚才她还好好活着,只是突然晕倒了,麻烦您再看看。”泽沐撑开女子半阖的眼皮,确认女子瞳光已散,气息断绝,不像是刚死的,少说也有半天时间,不过比起魂归九泉的人。

 他似乎对活着的女子更好奇,于是他正身看着苏题,眼里闪烁着疑光。“她四肢发硬,双眼灵光涣散,早已去世,你把人带回去吧。”“不…那是天冷冻得。她穿得咳咳,穿得太少了。”

 泽沐见人纠不休,不许眉,脸上微不耐,刚想甩开手,耳畔便传来悄不可闻的脚步声。随后,一只柔白色的手,款款从帘布外伸进内堂“让我看看吧。”

 苏题顺声望去,美如冠玉的翩翩公子款款走来,浅黄柔锻,从衣肩到袍摆颜色由浅至深,锻上纹着枝花,俊雅不凡。

 面色浅润白而不苍,声如朗月温而不软,星眼如泉,透着熠熠莹玉光辉。如同清风霁月般美好。“公子”泽沐过去搀扶住。苏题这才回神。

 原来这相貌俊美的公子,竟然是个双目不能识物的瞎子,她不咳声暗叹,事事总是难尽人意,美中不足。

 “请姑娘到外堂等候。”他说。苏题看了眼堂内奄奄一息的女子,略微犹疑,欠身施礼道:“有劳公子。”说罢,她便出去了,方才诊病的泽沐竟然也跟着出来,将那眼有盲疾的公子独自留在里面。

 泽沐沏了一壶清茶给她,苦香四溢的叶尖在白瓷杯中漂浮打转,蒸腾起悠悠热气。苏题即刻起身接过,但却无心品尝,不过是捧在手里。

 “你不用在里面帮忙吗?”泽沐淡淡回答:“用不着”大约等了半炷香,段西官从里面帘出来。

 不聚光的眼里盈光柔曼,温声道:“她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苏题心头猛地松快,摸了摸封。她身无长物,只能狠心掉随身佩戴的玉佩,双手递过去。

 “我…我没什么钱,这个就当是诊金。”段西官温柔轻笑,脸上浅浅的酒窝,无酒却很是醉人“用不了这么多。等姑娘有了再给也行。”苏题眼眸暗沉几分,紧泯的角隐匿着苦意,思索片刻后,心间一横。

 “公子稍等,我去去就回。”说罢。她决绝离去,药堂中只剩下一股寒风。段西官面向凉风入侵的风口,碧水晶莹的瞳光幽幽闪动,无焦的神色中,似乎看见了什么。“泽沐,这女子长什么样子?”他忍不住问。

 泽沐狐疑不解,思量了半响措词,才道:“面骨枯瘦,脸色发青,神情有些涣散恍惚,走路虚浮乏力,身上穿着一件褪发白的浅妃衣裙,一副病痨相。”“不过…手腕上戴着一串胭脂红的香串,颜色倒是鲜的很。”应该值不少钱。

 ***典当行内,老板居高临下地瞥了瞥神色急迫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辉,拿起玉佩,装腔作势光地打量一番,最后,只听他惋惜地叹了叹。

 “姑娘,您这个玉佩最多能给你一百两。”能进典当行的人,都是着急用钱,这点老板知道,苏题心里也明镜儿。

 所以,苏题打从进来就没想过能卖什么高价钱,不过这老板也太血了些,上千两的东西,他竟然只给这么点。“您再好好看看,这可是上好的黑釉玉,玉质干脆,纯净无暇。”

 “我知道,不过玉上已经有了划痕,不值钱啦。”见人是铁了心要讹诈自己,苏题强撑着精神,伸手要夺回“那我去别处看看。”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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