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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睡昅逐渐平稳
 白蓁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最能伤人的从来都是家里人或是亲近的人,难道不是吗,母亲。”

 谭文雅的歇斯底里让她浑身发抖,她低了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你怎么敢…我不是你的母亲,不是!”她大声地否定着。

 企图抹消掉白蓁是她亲生女儿的事实,听到这句话的白蓁闭上眼睛,微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辰辰,把行李拿去我车上。”白辰听后没有马上行动。

 她似乎不知所措,看了看气得已经语无伦次的母亲,艰难地呼出一口气,她又看向白蓁身后的阳光,咬紧牙关朝门口挪动脚步。“白辰,你今天要是敢走,你就当没有妈了!”谭文雅没想到白辰真的会转向大女儿。

 在平静时她乐于看到大女儿给小女儿带去发自内心的轻松,可眼下的她接受不了这个,并将其视为背叛。白辰稍稍停顿了一秒,轻声却坚定地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走向了大门,白蓁侧过身子让妹妹出去,随后用糅合着失望、怜悯还有坚定的目光看着母亲谭文雅。

 直到听到自己的轿车后备箱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才闭上眼睛转身迈下大门处的三级台阶,单边打开的大门在她身后缓慢地合上,在这蝉鸣恼人的夏日午后,锁体扣上的声音清晰可闻。一路上两姐妹都没有说话,叶瑜亦沉默着开车。

 直到抵达白蓁目前居住的诸葛名下的公寓时,面色苍白的白辰才回过神来,当白蓁用声纹解锁的那一刻。她才有了实感,仿佛溺水昏的人从恍惚中醒来。“姐姐…我住过来会不会不方便,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白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完全不可能回去求得原谅,兴许还会让姐姐讨厌自己的时机说出这句话。“我绝对不可能把你送回去的,进去。”

 白蓁抿着嘴用惊呼命令的语气说道,意外的是白辰扯出了一丝微笑,拎着自己溅上红茶渍帆布包走进玄关。

 下午直到晚饭,姐妹之间没有讨论一丁点有关母亲的事,疏离又尴尬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景桓晚上需要去对付那个上次放他鸽子的家伙,晚上做饭的重任又落到了叶瑜身上,白蓁企图开一个叶瑜做饭难吃的无良玩笑,可惜她自己也觉得脑子没法寻找到合适的戳笑点的词汇,妹妹倒是赏脸地笑了一下,晚饭又在沉闷中结束了。

 如果不是下午发生了那样的事,白辰恐怕并不会将叶瑜照顾姐姐无微不至(除了做饭)这件事稀松平常地接受,她也许会大着胆子向姐姐套问一些八卦,可现在她没有那方面的好奇心。

 甚至变得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一方面她讨厌自己的模样,一方面又觉得姐姐这里令她安心到不必去努力寻找话题缓和气氛。

 而当姐姐走到楼上去书房处理公司事务时,抑郁不可避免地再次侵蚀白辰,她甚至忍不住去想象姐姐是否后悔收留自己,因此才借故上去处理事务来远离自己。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并不是因为她承认自己有被关怀的价值,而是她不愿意这样去揣度姐姐。叶瑜有些拘谨地为白辰放下新的洗漱用具,并且告诉她在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另一间客卧时。

 她今晚需要跟自己的姐姐一起睡在主卧。白辰勉强微笑着道谢,并且表明自己叨扰的歉意,这让叶瑜皱起了眉头。

 他显然从自己的主人那里得知了白辰的情况,可他着实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处理,毕竟这是他最珍视的人的妹妹。

 他有限的,几乎全数都投放到白蓁身上的情感不足以令叶瑜成为一个对其他女孩体贴的人,可他还是尽自己所能,僵硬地说道:“我想,二小姐应该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放下手头事务去陪伴的人,前提是,你必须诚实地告诉她,你需要她,否则她会觉得自己做了多余的事。”

 白辰有些惊讶地看向叶瑜,他的话驱赶了她进入公寓之后的不安,切实地令她觉得安定许多,然而更加沉重的负担还在她的心头:“我还是等她工作完吧。”“哦…好的,你洗漱的时候可以锁上主卧的门。”

 叶瑜转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给白蓁倒牛,白辰定定地看向那杯牛,这是她小时候最讨厌的饮品,每晚佣人把牛带给她之后。

 她总会把那一杯白色,并不能欣赏它香气的饮品偷偷运到姐姐的房间,可十岁的某一天之后,那个会替她把牛喝掉的超级姐姐离开了。

 大约十点,白辰躺在上,后脑传来钝痛还有眩晕感,自胃部上涌着阵阵恶心,药还留在头柜上没有吃,她却没有吃下它们的意愿,今天的她忽然很想任

 那种可以自由哭泣而不必害怕扰了母亲好心情的放松令眼泪很快充盈在她的眼眶。白辰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酸痛发热。

 就像是感冒的前兆,倦怠感一点点瓦解她的神志,眼前的一切模糊了他们的边界,甚至就像魔境中的物体一般开始起舞…在她的意识消失之时,白辰似乎看到姐姐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药还没有藏起来。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移开它们了…无能为力地陷入睡眠,并不代表白辰睡得好,她在噩梦里无能为力地挣扎,同时又能感受到姐姐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

 当白辰总算安定下来,不再搐哭泣,睡逐渐平稳,白蓁离开了房间,她在门口驻留了好一会儿,才光着脚走进客厅,拿出烟灰缸。

 叶瑜生怕白蓁跟她妹妹在一起睡不好,或是夜半有什么需要,一直没能睡得安稳,他听见玻璃缸放在桌面上的声音,还有打火机的声音后,走出了房间。

 白蓁坐在窗边的躺椅上,袅娜的烟圈萦绕在她周围,她回过头,整个眼圈发红却仍然在微笑:“阿鱼…”她的声音在发抖,可她哭不出来。

 发自内心地落泪,而非演戏不是她生来自带的功能,叶瑜不知为何就能模糊地懂得她哭不出来的缘由。他的心因为她的神情而颤抖,他快步向前将主人搂住,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前,轻轻拍着她的肩背。

 “我需要知道谁负责我妹妹的,状况。”白蓁小心地应对自己的措辞“我要找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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