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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好容易被放开
 她想,她兴许是被湖水冻得错了知觉,李岷怎么可能会这么傻,这么不管不顾的跃进冰湖里头救她。待到神思回笼之时,沉絮看见李岷失了力道再度跌落冰窟之中。耳畔风声依旧猎猎作响,脑海被一股不知名的恐惧所充斥着。

 到最后她只记得她颤着手将李岷所赠的随身携带的玉笛扯下,吹响,暗卫寻音而至,那一场冰面赌气,她无甚大碍,而李岷…一连昏,她担着父亲母亲的责骂,不管不顾的守在他前,终是守到他转醒。

 转醒过后,他的掌心常年冷寒,再不复从前。“絮絮。”一道轻唤将她唤回神来。沉絮稍稍抬眼,见着了一双笑眸,她怔了怔,随即笑开了:“哥哥今怎的醒得这样早。”

 “这话合该我来问絮絮,方才在想什么,这样入神。”说话间,李岷执起她的手,包在掌心捏着。似在等她的回应。

 沉絮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后又下,吐出的话音与之前所相背道而驰:“絮絮在想,这世上怎会有哥哥这般好看的人。”一语落定。

 她感觉到李岷捏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些,却丝毫不曾躲闪,直直对上他的眼眸,继而凑近,几近贴近他的耳畔:“哥哥生得真好看。”

 手背上摩挲着的触感渐离,好半晌才听见李岷道:“絮絮再睡会罢。”也未说信与不信,可沉絮觉着,他大抵是不信的。

 李岷起身披上外裳便离了营帐,许是现下时辰尚早,加之身处郊地,除却偶尔听见的几声鸟鸣,周遭静得有些骇人。方才转醒时他见着沉絮似在回想什么,可问她却矢口否认。这般想着。

 脑海之中倏忽间响起她先前与他说的“哥哥,絮絮所言句句真心”言辞之中满是恳切。罢了。

 权当做她从未骗过他,即使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过去了,沉絮本就无甚睡意,李岷走后更加清醒了,她扯了他先前枕过的软枕放在膝面上,倾身将面颊贴了上去。

 不过一息,鼻腔之中满溢着属于李岷的清冷淡香,好似还混杂着些许药味,她不该骗他的,且,当时所思并非不可说,只是下意识的,她不想告诉他,不想他徒增烦忧,她应该如实相告的。

 ***思来想去,沉絮觉着她得与李岷解释一番,至少要将今晨所说的话转圜回来,可是…该从何处下手呢。

 他的心思她大多时候都是猜不透的。沉絮阖眸,将今晨的景象在脑海中一一划过,最后定格到了他所枕的软枕之上的那股浅淡药香。李岷所服的药汤她闻过多回,只是闻上一闻心口便不甚畅快,几呕吐,可他不同。

 他总能眉头都不皱的将其尽数咽下。思及此,沉絮心中立时有了法子,招来兰韵,附在她耳畔低声吩咐。兰韵应是,打帘而去,不一会儿回转,手中提了一方食盒。

 “主子,办好了,从小厨房要来的甜渍青梅,味道比之饯好要好上几分。”沉絮小心打开食盒瞧了眼,拇指盖大小的青绿梅子上面盖满了糖霜,瞧着便有食欲。

 她接过食盒想要去寻李岷,方迈出一步又侧身往几案那处行去“兰韵,研墨。”墨锭化开,沉絮执湖笔粘上些许墨汁却在下笔只是顿住了。

 她方才是想着。若是待会李岷不理她那便写下缘由顺手递予她,可眼下似乎有更好的法子,一个叫他无法拒绝的法子。

 思忖间,湖笔上浸染的墨汁滴落到宣纸上,晕开大团墨迹,沉絮将脸埋得低了些,扯过那一方废了的宣纸,再度落笔。将心中所想的话全数写尽后沉絮面上红了个彻底。

 她将那方宣纸折了又折,藏匿于那盘甜渍青梅底下,后将盒盖阖上,不顾一旁立着的兰韵,掩面离开了营帐。

 行至李岷帐前沉絮才顿住匆忙的脚步,见帐外立着的内侍要启传唤忙抬手示意他噤声,暗暗了一气为自个儿鼓劲,提着食盒的手因为跟着紧了紧。

 方掀帘入内,一股子药味便涌入鼻腔,沉絮抿了抿瓣,竭力压制住喉口翻涌的恶心感,甫一抬眼便见着了搁置在李岷身侧还冒着热气的药汤,他又搁在一旁,到时再寻个由头不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哥哥便是这般作弄自己的身子?”她的声音在不自觉间带了些怒气。李岷动作好似顿了顿,可到底还是未曾抬眼瞧她,果然,还是生气了,沉絮在心中微叹,提着食盒朝他那处走“磕哒”一声,食盒触及几面,沉絮拿开了上头覆着的盒盖,也不顾及他这会儿正在批的奏章,径直在了上头。李岷这才挪眼瞧她,似是并未听见她方才那话,眸底带了丝疑问。

 沉絮权当做看不见的,掩着将面前那碗黑漆的药抵至他畔:“先前絮絮服药之时可不似哥哥这般推却。”

 李岷不可置否,却又微微偏头错开碗口,摆了一副‘任你如何说我今都是不会喝’的模样。沉絮下颚崩得愈发紧了。

 来时的目的也叫她抛到脑后,望着他这幅模样心中怒气上涌,盯了半晌还未见李岷回转念头直直抬手扣住了他的后颈,强迫着要他前倾,碗口也再度抵至他畔。

 再度于齿间溢出的话音柔缓,哄道:“哥哥快些服药罢,絮絮带了青梅来,或许可以缓解些许苦意。”李岷眼眸虽是半阖着的,但沉絮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久久未离。

 “哥哥?”话音方落,她的腕骨便被捉住,接着。碗口被那只手带着倾斜,碗中只闻便觉苦得发涩的药汤不过顷刻间李岷全数喝尽了,沉絮一直注意着他的面色,可他连眉头都未蹙,只当喝水一般。

 她慌忙将空了的药碗搁置在旁侧,指尖微垂,捻起一颗梅子再度抵至李岷瓣,这回不需哄,他自觉启

 瓣勾着那颗青梅时也勾了勾她与梅子相贴的指尖,被舐过的地方立时泛起阵阵灼意,沉絮垂首遮掩面上泛起的红,望着那碗沿,没有来的挑起话头:“哥哥,还苦么?”李岷不答。

 只是示意她离他再近些。沉絮未觉其他,顺着他的牵引倾身靠近,下一瞬,瓣被封住,随之而来的是齿关被轻而易举的撬开,他的舌尖侵入,一同带来的是未被驱散的药汤苦涩。被他强硬着以舌尖半晌后。

 她的舌腔之中早已满是苦意,好容易被放开,沉絮再不顾忌其他,撑着桌几边沿想要去寻茶喝。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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