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那儿住吧
听见温凉年颤声唤出他的名字,男人薄薄的眼皮微动,但没说什么,乘着陈彪刚被捅了一刀疼得没法反击时,转动刀柄俐落收刀,随即一连串行云
水的近身搏击,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陈彪,直接把对方打晕了过去。
一个城市里的小混混,体术哪能比得过上过战场的特种兵。把陈彪放倒后,谢征回身朝她走来,温凉年咬
不语,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她面前屈膝蹲下,漆黑的眸子不带情感地在她脸上打量片刻,才道“你在干什么?”
温凉年浑身瑟缩了一下,想哭,又不敢哭。“温凉年,你想死吗?”谢征问“你为何要挑衅对方杀了你?你知道我若是没跟上来,你今晚就是被埋藏在深山里头的一具尸骨了吗?”温凉年垂眸,眼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嘴
发白,几秒后才想着要说对不起,但是她已经太久没说过这三个字了,愣是吐不出半句话。
她开始想,为什么她有抑郁症?为什么她不能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为什么她在夜场工作会遭遇到这种事情?又为什么有人想毁了她,连喜爱的人都没了去追求的资格?能怨天尤人吗?
也不能,太多太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跟温平允上
也是为了报复温家和找出答案,这些选择她怨不了别人,计划还未真正开始就失败也是她自己身体的问题。现在的她。
就像是赤身
体地站在谢征眼前一样,将自己黑黝黝的心脏掏出来让他看看,自己有多么肮脏又恶毒。没有人会愿意在喜爱的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落魄不堪的一面,但她也对谢征说不了谎。
温凉年轻声问道“刚刚那个混混的话,你听见了多少?”谢征说“全部。”好,那谢征肯定也听出来,她为了找刺
陪小柯上山,将无辜的小柯卷进来了。
温凉年笑了笑,仰脸望着他“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你救我根本是多管闲事。”谢征看着她半晌,缓缓道“你生病了。”温凉年怔了怔。
“被混混强
、母亲意外离世、得了抑郁症,并且自杀五次未遂。”谢征的声音清冷,眼里并未
出半点厌恶的神色,仅仅是以审视的眼光注视着她“我回来后调查过你,大致上知道你的情况。”他冷冰冰地哂笑,又接着道“我能说你犯罪了吗?
没有,但是你确实不该把那么小的孩子卷进来,也没有告知家人这个人的危险
,否则他们根本不会让你把孩子带出门,可我能不同情你吗?也不行,是生活把你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折磨成这副模样,我的确不忍心苛责。”
温凉年低下头,被他这段话彻底染红了眼眶,但她死死咬紧牙关,生怕自己掉了眼泪,以免弄得自己像是要用眼泪打动他一样,他起身,抱起仍然意识昏
的小柯,对着坐在地上的温凉年问道“站得起来吗?”
温凉年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哑声说道“陈彪怎么处理?我刚刚说自己报了警是
怒他用的。”谢征语气冷淡“我知道,我早就报警了,也让人待会过来帮我盯着他,估计他半小时后才会醒。
就算醒了也跑不了多远,不用担心。”*一回到村里,徐桂兰远远看见他们,神色焦急地
了上来。
看到小柯正被谢征抱在怀里,脸上还有瘀伤,连忙拽着温凉年的胳膊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全家人正准备上山去找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柯是昏
的?”
“是陈虎山动的手,已经报警了。”温凉年淡淡地道“我本该不让小柯出门的,把他卷入危险了,我很抱歉。”徐桂兰惊愕地捂住嘴,这才想到温凉年曾经警告过她,陈虎山很危险。
她也顾不上责怪温凉年先前没细说陈虎山的事情,抬头对谢征道“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先把孩子送回去。”谢征点头,抱着孩子跟在徐桂兰后头。温凉年走得有点慢,勉强跟上速度。
她的后脚跟已经被磨出血了,疼得不得了,一路上却是一声不吭的。当他们三人一进家门,梁明立刻从谢征手里接过小柯,外公和外婆也急急忙忙
上来查看外孙的伤势,随后外婆扭过头,怒气冲冲地朝温凉年走来,扬手就甩出一巴掌。
这掌来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温凉年没有躲,硬生生接下了这个巴掌,只是老人家经常干农活,力气极大,以至于温凉年整个人差点没站稳,还是谢征抬手扶了一下她才维持住平衡。
她感觉自己被打得耳鸣嗡嗡直响,下意识以舌尖抵住肿
的脸颊,脸部又疼又麻的,可见这老人下了重手。
“妈!”徐桂兰来不及阻止,只能哽咽地叫了一声。但外婆抬手制止了她,对温凉年尖锐指责道“温凉年,为什么你一来就出了这种事?早知道就不该心软让你这个孽种踏进家门!一来就惹得全家不得安宁!”
温凉年抬眼,冷笑道“合着你们对我母亲冷眼旁观就很高尚?”一瞬间,屋里的气氛变了,徐桂兰与梁明低下头没再说话,外婆冷下脸说“冷眼旁观?
徐俪俪不孝,十八岁就离家出走,我做母亲的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要我做什么?”温凉年嗤笑着说“您真不要脸,像个
血虫一样频频伸手跟我母亲要钱,知道她攀上了一个有钱人,每个月要的钱至少也要数万以上。
后来我妈跟人家断了关系,生活逐渐陷入困境,您榨不出钱来就不闻不问了,还巴不得我妈跟您没扯上半点关系。怎么?
过我妈的血又不认账了?”
外公厉声道“温凉年!你妈妈本就应该拿着这些钱来孝敬我们,我们一手将她拉拔长大,还不准我们生活过得好?”温凉年说“没有不准。
但你们如果所谓的拉拔长大就是物尽其用,我确实大开眼界。”她的目光落在徐桂兰与梁明身上,尖锐地反击道“只有懦弱老实的人会听从你们的话,如果他们是孝顺,那我母亲的愤然出走便是不孝,也未免太可笑,你们只有在需要钱时会与我母亲联系,却在她死后,连葬礼都不愿来参加。”
说完,温凉年不愿浪费时间再争执,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径直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一直静静旁观不
手的谢征也看出来她打算离开,帮着她收拾东西,问她“你能回去吗?”
温凉年硬生生道“我没联系司机,出村去打车也行。”谢征没说话,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跟对方嘱咐几句后,态度不容拒绝地对她说道“上我那儿住吧,别逞强。”温凉年否认“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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