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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合 四十七的新娘
 四十七不紧不慢的追到猫爪酒馆前厅时,那里已经是一片乌烟瘴气。

 他看到帕克曼的身影在角门处一晃,于是就迈步跟了上去。这期间两个保镖模样的大汉气势汹汹的举着冲过来拦阻,应该是得到了帕克曼的授意——其中一个挨了一巴掌之后脖子发出清脆的骨折声滚倒在吧台下不动了,另一个趁此机会很幸运的打中了四十七,但是马上腾云驾雾的飞了出去,就好像被一头猛犸象挑起来了似的。

 现在还留在猫爪酒馆大厅内的家伙已经不多了,机灵点的在后面传来喊叫和战斗的声音的时候就溜之大吉,就算脑筋再迟钝的,当看到希瑞克教会的精英帕克曼跌跌撞撞的逃出来时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在猫爪酒店这种已经被暗教会半公开化掌控了的地方,如此局面的发生就意味着全面开战,不快点离开还等着留下来捡战利品么?

 所以剩下的不是在无头苍蝇似的跑中挤伤撞伤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吓得尖叫的(基本是女),就是之前喝的过多现在还瞪瞪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想干什么也心余力绌的(全部是男,女要是喝成这样子早就不知道被人拖到哪里快活去了)。

 四十七踩碎一把横倒在面前的凳子,旁若无人的穿过酒馆大堂。一个趴在吧台上看似已经人事不省的醉汉在四十七走过去把后背给他的一瞬间突然长身而起,好像出水地跃鱼似的那么一拧一转。动作畅迅捷,手中的短剑寒光一闪间已经切进四十七的后背——利刃毫无阻碍的刺穿了战士皮甲和皮甲内的变形怪皮肤,接下来就应该截断脊椎连带着把肺叶和心脏都划开个一刀两断的大口子。

 但是很可惜发出的是刺耳的金属磨擦声。四十七头也没回地往后一甩手,他的肩关节像是个自由旋转的滚珠完全没有限制,于是这个希瑞克杀手的脑袋就好像个被猛了一鞭的陀螺似的旋飞出去——非常合适的挂在吧台边作为装饰的野牛头骨角上,用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地眼睛呆滞的盯着牛头空的眼窝。无头的身体晃了几晃,几乎和之前伪装的姿态一样趴倒在了吧台上,这次是真的永远人事不省了。

 现在可不是和这种小角色玩耍的时候。帕克曼的身形已经离他地视野了有一阵子了,虽然只是装摸作样的追击。但是总得给猎物一些压力才行。

 不知道是因为剩下的人里面已经没有希瑞克教会地人了还是四十七干脆利落的屠戮起了震慑作用,反正再也没人敢来阻挡四十七的脚步了,缩在墙角瘫软的半舞女也只是很尽职的在那里扮演尖叫女王地角色。

 四十七推开角门的时候扭头看了这婆娘一眼,心里又快活了不少。我现在要是正在扮演杰森就会把所有人都干掉——不过这首先要去找个曲球面具和一把够劲的大砍刀才行。

 我喜爱杰森。我喜爱麦克。我喜爱每一个沉默寡言,势不可挡地杀人狂。四十七走在狭窄的走廊里想着,好像只是随意的找了扇门踢飞,然后进入一个黑暗一片的房间。

 黑暗完全不能影响四十七的视力,他的红眼睛可不仅仅是颜色与正常人不同而已。房间不大。也没什么可藏人的地方,凌乱的上散落的窗户碎渣证明了大概刚刚有人跳窗逃跑,半掩的污秽窗帘在吹入室内的夜风中呼呼啦啦,飘来去的,隐隐约约似乎还传来喊叫声,不过四十七不关心这个。

 他没有从窗户追出去,而是将钉头槌在手里抛了一下,猛的扔向地板——钉锤上贯注的力量没有在地板上开一个足以从中取用地下水的大。反而成环状扩散出去炸飞了大片木板,轰雷般的爆鸣看起来就像施展了一个音鸣爆法术似的。

 一个茫然的脑袋在地板的缺口边缘,形成一幅颇为诡异的图景。纷飞的木屑扎得这个脑袋血满面。他失神的仰头看着走过来的怪影,甚至忘记了尖叫——能在钉头槌的冲击力下仍然保持基本的清醒已经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实际上四十七还没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个躲在地板下严阵以待的人形,温血动物散发出来的热量让他在周围深浅不一的灰黑色块中简直就是盏黑暗中的明灯。虽然四十七那拥有类似热感观测仪般效果的视线或许不能穿透铁墙石壁这种厚重的东西,但是猫爪酒馆里房间的墙壁和地板的质量也太差太薄了一点儿。

 “帕克曼让你在这里等我?他其实跑到下面去了是不是?”四十七微微弯提着这家伙的耳朵把他从破里拉起来,但是那家伙只是呆傻的看着四十七那张好像中风一样口眼歪斜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的死人脸皮。

 意识到这家伙已经被震得听不见他说什么之后四十七随手把他从那扇破碎的窗户里扔了出去——这种作用力下他的耳朵居然还没掉。实在是不得不佩服人类的身体要比想象中坚强的多。

 随后四十七迈步跨入地板上的大窟窿,他才懒得去找不知道藏在什么角落里的地下通路入口呢——某个似乎很有名的人类曾经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大概是这意思吧。

 地板下面的地板被他一脚跺塌,出一截幽深的地下通道。看不到帕克曼的人影,虽然被摩利尔送上“电椅”享受过那么一次,但是这好像丝毫没影响到他的逃跑速度,看来论死刑还是砍头最保险。

 “小红帽,鱼人,法师,希瑞克教徒…怎么一个个都喜爱往地底下跑呢,据我所知石油资源在第二次燃油战争之后就彻底枯竭了。”四十七自言自语的往前走。黑暗和碎石对他来说跟和风细雨没什么区别。

 通道应该一直通出猫爪酒馆,或许在几个折转之后已经来到街上——四十七能感觉到头顶传来地震动,好像有很多人跑过。他强忍着冲上去把这群踩在他头上的家伙们掀飞的冲动,继续在这个又长又闷曲里拐弯的地下通道中追寻帕克曼的踪迹,或者说试着把他赶回希瑞克教会更深更隐秘的老巢中,然后顺藤摸瓜。

 好像越走越深,四壁也愈加——四十七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向海底前进,难道深城地下也有一个鱼人岛?通道对面吹来阵阵腐烂的风,虽然四十七没有真正意义

 腔。但是仍然能闻到空气中的那种恶臭,让人感觉一个特大地地下坟场。

 终于看见了出口。四十七纵身一跃,溅起大片乌黑的水花——说是水花也不确切,那简直是不知道由多少垃圾和秽物混合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而形成的一锅连深渊恶魔都要避而远之的浓汤,光是四十七这一脚溅起来的气味就比得上十个八个臭云术,沾到黑乎乎石壁上的体竟然成糊状慢慢的靠自身重力往下淌,没等淌多远就干凝了,为石壁增加了许多任何人都见之呕的污垢。

 “如果还有人跟在后面。我一定不出声。”四十七淌着没膝地浊汤走上岸,实际上那也是由大量各种各样固体垃圾堆成的地面,浸在肆意淌淤积的污水中都相互融的不可分割了,踩上去竟然带着微微的弹

 四十七扫视着这一片漆黑,眼前是一个不知道人工开凿还是天然形成的不规则窟,石柱和垃圾将这里分割的好像宫般复杂,壁上有很多口,那似乎是更多更复杂通道的起点。天知道帕克曼那家伙钻进了哪一条——看起来四十七地追踪之旅就要到此为止了。

 垃圾堆的深处传来什么东西爬行的摩擦声,听起来就像一大堆半固体地东西朝这里淌过来。四十七转过身去,正好看见一只有着难以置信肥胖程度的超级大蛆朝他爬来。它半抬着头。身下泛着起泡的黏,几十乃至上百手指细的触须在头器四周来回扭动着,而中间那个有着层层叠叠褶皱的无牙孔说不清楚究竟是嘴还是门——直到它突然一扭头张开向地面,再抬起来地时候已经进去一大块垃圾之后,四十七才认为那应该是嘴。

 庞然巨蛆动着把嘴里的垃圾咽下去。最后还像吃面条一样把半截腐烂的大腿刺溜一下了进去,不知道那是哪个被干掉后扔进这里地倒霉蛋的。

 四十七不认识这种俗称腐粪怪的恶心怪物。它们带着致命的病菌和毒素,对任何发臭的东西都视若珍宝。就算吃不下也要一边拉一边吃,等终于吃完了之后回头发现自己的排物又会当作新发现的美味而大块朵颐。要是摩利尔在这里是绝不会允许四十七和腐粪怪搏的,她会第一时间用火海把这条大虫子烤焦,不让它一滴体溅到身上——但是既然现在四十七是一个人,所以当腐粪怪一边呕吐一边发起攻击的时候,他只是简单的挥拳击。

 腐粪怪粪便一样稀软的躯体只是个假象,实际上这东西极其敏捷有力。它一伸一卷,肥厚的身子就把四十七裹了进去,如果对手是人,这下子仅凭它腐蚀的体和弥漫的臭味就能取得的优势。

 但是四十七从来都不修边幅。他从腐粪怪的身体另一侧闯了出来——撕开直径接近十英尺的就像撕开一张草纸一样。腐粪怪发出烂泥塘冒泡似的叫声,疼得疯狂扭动,一大堆器官混着吃下去的臭东西从伤口淌出来,并且随着腐粪怪的身体收缩仍然在一股一股的

 真***。现在四十七完全不成个样子了。全身上下沾满了腐粪怪的体,变形怪皮肤有限的复原能力也无法经受这样的折腾,那些还没愈合的伤口已经开始像放了几个月的臭一样腐烂,一下就能掉一大片。

 回去?四十七罕见的犹豫了一下,他能想象到摩利尔看到他这副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可是不回去。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好做了。

 腐粪怪看样子已经不疼了。它吭叽吭叽地在那里转了几圈,突然发现自己出来的内脏,马上转移了对四十七的敌意,转而品尝起这顿“美餐”起来。

 四十七走开了几步,不想打搅它。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是为净化环境做出了贡献的。

 正在四十七举棋不定的关头,突然一种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感觉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仿佛每滑轴每个齿轮每条杠杆都在发出轻微的振颤和轰鸣,甚至让四十七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些微小地振颤综合起来汇到一起形成洪般的震撼,这种奇异特殊的感觉四十七记得似乎曾经体验过。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了,这种记忆模糊的体验也是四十七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火炭一样的目光在黑暗中燃烧起来。

 四十七旋转着脑袋,好像一个全角度炮台。

 他很快选定了一个方向大步前进——虽然并不是那么确定,但是如果想把什么事情弄清楚,不能靠想,总要亲自行动才行。

 有了新目的,四十七的动作自然快了许多,他在水沟和垃圾间跳跃。从一个口进入另一个口,敏捷地好像一只在森林里晃的大马猴——突然他停下脚步。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家伙形态怪异的堆在一石柱边上,手边还放着燃烧着黑色神符的链枷,希瑞克牧师的标准装备。

 他在那里大睁着眼睛,大张着嘴。眼珠不见了,舌头也不见了,看他那种破布般的样子说不定内脏骨头都不见了——而他身前大片粘稠乌黑的血块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四十七能看出来,这其中混杂着大量细小地块。

 还有人在这里和希瑞克教徒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四十七向前面更深更暗的甬道中看去。突然觉得没有选择干脆就在酒馆里解决所有人或许是个错误地选择——现在有人来抢玩具了。

 再转过两个弯角,一个更大的地下窟出现在面前。

 “恶魔!恶魔——”对面狂呼叫的跑过来一个战士,连四十七正挡在他的路上也不管不顾了。挥舞着双臂没命的一边跑一边喊。

 “什么恶魔?”四十七一伸手就拽住了这家伙地链甲,让他停下来面对这自己。

 不过很遗憾,对希瑞克教徒的两次问话都没能得到理想的答案。

 “恶魔!恶魔!”被吓疯了地战士连四十七的人皮丑脸都视若无睹了,他手舞足蹈,大概根本没意识到被人抓住了。眼珠急速的转动着,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什么都没看。

 四十七有些意味索然的放开他,战士马上连滚带爬的逃命。随他去吧。就算四十七好心的告诉他那条路上有个腐粪怪,估计他也听不进去。

 得去见识见识——四十七摩拳擦掌,期待着欣赏能把常和下层

 打交道的希瑞克教徒吓疯的恶魔是什么样子,他可有恶魔了。

 转过一堆垃圾,一张人脸赫然出现在四十七面前,近的好像打个嚏就能四十七一脸。那张人脸是名副其实的一张脸,因为那张脸孤零零的挂在一从垃圾堆里探出来的生锈铁钎上,没有任何其它属于人的部分还连在上面,简直就像是一张挂在商店里等着出售的面具,当然做工是糙了些,撕裂的边缘也没打理,下巴上还淋漓着点点鲜血,鼻子好像漏气的皮球般凹陷回去,两个空的眼窟窿幽怨的瞪着四十七,而四十七则可以通过这两个眼眶窥视到后面的风景。

 那里确实有个恶魔。

 虽然它看起来像个大蜘蛛,但是长着大绒的带钩附肢,不住滴落毒的蛰齿,尤其是头上那许多只闪烁着只有深渊生物才能具备的恶残忍目光了它的身份——一只狩魔蛛。

 但是四十七从那些目光里看出了更多东西。作为一种狡诈的甚至可以捕猎恶魔为食的深渊怪物,狩魔蛛焦躁不安的样子实在是少见。它已经在四周布下粘稠的蛛网,看面积已经达到了它一天中使用量地极限。但是这些蛛网明显不是为了抓住什么人的,因为现在唯一一个活人只有身手绝不算弱的希瑞克教徒头目帕克曼,而他还站在蛛网范围之外,反握着匕首来回转头,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看样子狩魔蛛应该是帕克曼一伙儿召唤出来的,否则绝不会不攻击他。他们在对付什么人呢?蛛网中还有几具希瑞克教徒的尸体,应该都是被那个神秘的敌人干掉的——四十七突然想起帕克曼可不能死,否则怎么带他们找到希瑞克教会的巢呢?

 “我错过了什么?”四十七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突然他愣了一下。体内地悸动再一次出现。而且更加猛烈。他想起来了,这种感觉曾经出现在他第一次见到阿古斯构装兵器的时候,曾经出现在他收七罪塔地下钢铁巨像作为新身体冲出浮空塔的时候,也曾经出现在前天他和摩利尔一起坐着马车前往红袍法师据点的时候——这是一种共鸣,源于魔装机体深处的共鸣,四十七现在清晰的感觉到了。

 窟内的某处空间同时出现了一丝搅动,就像平静的水面被投进了一颗石子。

 一直在那里徘徊地狩魔蛛像个真正的蜘蛛那样猛地一跃,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逃避——但是很不巧,它的落点正好在四十七和那片异样虚空的中间。而没等狩魔蛛八条有力的长腿再次收缩发起下一次跳跃,四十七的目光已经投向这里。虽然实际上并不是在看它,而是狩魔蛛对面虚空中突然出现的两个光点。

 那对光点幽蓝幽蓝的,悬浮在那里好像一双眼睛。

 眼睛地主人和四十七对视着,中间隔了一只全身绷的紧紧的狩魔蛛——红色和蓝色地目光好像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住这只来自深渊异界,能让深城绝大多数人胆寒。但是现在明显自己已经胆寒了的蛛形恶魔。

 帕克曼悄悄退走,现在他无足轻重——其实从来都是无足轻重。

 “你以为你是谁?铁血战士?”四十七突然开口说道,他认为今天晚上玩COSPLAY的家伙实在是有点多。

 不知道是因为说话了气势还是狩魔蛛觉得还算实实在在站在那里的四十七比较好对付。蜘蛛恶魔朝四十七猛扑过来——呈花瓣状大张地嘴巴几乎能一口把他的脑袋咬掉,狩魔蛛周身的魔法灵光也前所未有地闪烁着,为了能完完整整的回到深渊,它要拼命了。

 四十七没有动手。他没来得及动手。

 狩魔蛛来势汹汹的巨大身体在半空中猛的抖动了一下,做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像吃了以后打了个嗝。刺丛生的圆滚滚腹部炸裂开来,灰污的血碎块大量洒出去,看上去如同气引擎。同时它的整个身体也膨了一点儿,狩魔蛛本来凝聚于全身的力量一下子被走了,肢爪也软垂下来,仅靠身体的冲力向四十七这边飞了过来。

 马上进入四十七攻击范围的时候,可怜的狩魔蛛彻底完蛋了。好像大量的无形的利刃从它体内穿出,接下来恶魔的整个身体被刚刚钻进去的什么东西整个儿撑开了,一段段块儿被切割开来并且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这只有名的深渊猎手竟然整个四分五裂了。

 如此诡异残暴的杀法,这个狩魔蛛怕是回到深渊也是个半残了。

 无形的杀手在狩魔蛛暴开的黑色血雾中些微现形。一片片透明的刀锋沾染了血污,好像纷飞的蝴蝶,而随着刀锋和血污一起到四十七身前的,则是一个半透明的人类女子形状——飞舞的利刃贴回她身上,每一片都在运动中不停的变化着形态,最终成为实质化的奇特金属甲冑,而女子苗条健美的体态也在这种近乎态般动,极具美感的变形构装中彻底显现出来,在外面的金属的皮肤柔滑而且富有光泽,狩魔蛛的鲜血渗出紧身刃甲的隙,在她身上以种种诡异的图案浮动着,仿佛是恶魔的鲜血滋养出了这个超乎恶魔的存在。

 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在飞临四十七面前的短短瞬间发生。四十七毫不犹豫地挥拳直击,力道能轻易击毙一头灰熊。但是刀锋地女子没有选择硬拼。而是好像羽似的顺着四十七挥拳的风飞起,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落下时两条健美的大腿已经把四十七的头紧紧夹住——此时羽变成了致命的铁钳,女子双手撑地借助力猛的一拧,就连四十七车轱辘似的能随意转动的脖子也因为这瞬间地巨大力量而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如果按人类的逻辑看,他的颈骨已经断了。

 女子再度发力,肢扭动间‮腿双‬一扬就把四十七远远扔了出去。她猫一样趴在肮脏的垃圾上,全身上下肮脏的恶魔之血已经甩净了。一对幽蓝的眸子看着跌进垃圾堆里的四十七,最后一些飞扬地薄如蝉翼的刀锋竟然形成一对美丽翅膀的形状,收进女子的背胛。

 四十七背对着她爬了起来,这期间他一直用眼睛紧盯着这位和他一样身体是金属机体的俏丽女子。她比四十七精致多了,不仔细的看甚至很难分出她的钢铁肌肤与真正的女孩有什么不同,满头短发也

 一地,只有上面溢的寒光能令人看出那实际上是尖细的银针。

 “你是沉睡森林树里那个?”四十七把身子转了过来,这个动作让他地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磨擦声。人皮外套更加破烂了。

 女子没有答话,不知道她究竟是没意识到还是不认为四十七是她的同类。她双手一拍,整个垃圾堆成的地面都震动了一下,而同时女子也离地而起,双手直伸旋转着向四十七冲来,快得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钻头,十指指尖也伸出锐利如刀地金属尖刺旋舞着,看上去好像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狩魔蛛应该就是被她这样子钻进体内的。

 但是四十七可不想和一个女人合体成悟天克斯。他难而上。一拳就打散了那朵刀花,但是敌人又再一次展示出她如鬼似魅地浮空能力,她再度曲体空翻。双手在四十七臂上一按,便借势飞过四十七头顶,下落时一手扼住他的咽喉,一手抓住他的后,长长的针刺指甲自然是深深刺进这两处要害部位。然后矮身一托,又将比她高大不少的四十七扔了出去。

 “妈的!”四十七再次从垃圾堆里爬起来,抬头看时对手已经跃于半空猛扑而下——他这次没有正面击。而是一拳砸向地面。

 巨大的力量以四十七为中心扩散开来,好像在地下引爆了一枚威力无比的炸弹。被起的垃圾石块逆冲而上,好像一条倒卷的黑色洪

 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对金属的女子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不过毕竟也让她的动作受到了一点儿影响。四十七随即冲上,一拳把她打了下来,不过女子及时抬手挡住了这一击,而且在下落的过程中已经从失去平衡转为轻盈的屈身落地,这样看来,无论是拳击还是摔跤,四十七都还没得分呢。

 女子加快了速度。她的加速可不是类似法师“加速术”那么简单,而是已经近乎分身的闪现瞬移——四十七挥拳击向左边的她时,右边的她已经将腕刃刺进他的腋下,四十七挥拳形成的劲风和女子高速移动带来的音爆在打斗的两人周围形成可怕的风暴,这种绝对的速度与力量形成的巨大威力摇撼了整个窟,而且远远的扩散出去,宛如一场地震。

 事实上四十七是落了下风的。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变形怪的皮已经支离破碎,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逐渐被两人之间暴风般的空气流撕裂。只是他毫不在乎,他现在非常生气,那些放在别人身上每一处都足以致命的伤口在他眼里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只是一门心思的追打一次又一次割伤他的金属女子——而女子则自如的把轻若无物、柔若无骨、力若千钧、锋利如刀等截然相反的状态组合起来,游刃有余的打击着狂怒的四十七。

 在女子把指刀进两肋,几乎连修长的手掌都没进去之后,四十七终于抓住了机会。他钳住住女子的手,狞笑着以头槌猛撞她直好看的鼻梁,发现效果并不明显又一口咬住她纤细的脖颈,层叠的利齿错撕扯着女子,像一只穷凶极恶的猛兽。

 金属女子第一次出声了。她一声高叱,清亮的音节响彻窟,同时也从四十七嘴中挣脱了——飞舞的锋刃再一次出现,切裂了四十七的嘴,也在他身上留下成打的伤口。不过四十七仍然抓着她不肯放,于是女子双臂又在无数细微的构装中变得好像体一样滑不留手,屈体用脚蹬在四十七前,直身一撑终于离了他的掌握。

 四十七双目熊熊燃烧——下巴裂开了算什么?血鬼也是这个模样。他再度扑向女子——这次干脆把大规模杀伤武器从拳头换成嘴了,本来已被撕裂的颊部张的更大,更多更尖的牙齿长了出来,一定要把面前的婆娘生活剥。

 女子的蓝眼睛也亮了起来,与四十七深渊火焰似的红不同,她的眼睛里蕴含的简直就是星辰的辉光。

 女子的身体,连同周身所有漂浮的刀刃都闪烁了一下,然后这些光芒迅速汇集到她虚抱的掌心,形成万点流星归聚一点的奇观。然后那群星汇成的光之漩涡转了一下,随即从她掌心出,简直就像是诞生了一个超小规模的星系。

 星海汇聚的极光打在四十七身上,一下子就没了他。

 星光所至之处,一切都被悄无声息的净化分解,只有在四十七身上发生无数次细小的爆炸——他被远远推了出去,裹在毁灭一切的光球里撞在岩壁上,石溶壁塌。

 女子全身都黯淡了少许。她盯着地面上长长的烧灼痕迹尽头岩壁融化形成的巨大凹,似乎认为敌人在威力如此恐怖的攻击下仍然能够幸存似的。

 她猜得没错,敌人依然幸存。

 四十七站了起来。虽然他现在的模样比刚离开法师塔进入雨城的时候还要惨,身形甚至被光爆打得瘦了一圈儿,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外壳下的骨架——但是他仍然一副对此毫不在乎的样子,只是面对金属女子发出一阵阵冰冷刺骨的澎湃怒气。

 “你这混蛋。”

 他突然向左一折身,右肩爆炸了似的一涨。那不是爆炸,而是大量金属部件从体内翻出来进行构装组合。随后这样的景观在他全身各处迸发,肩,背,,腿,手,大小涨缩之间甚至畸形的骇人,接连不断的金属构造声听起来就像成千上万只鲨鱼在同时咀嚼。

 四十七没有变形成构装巨人或者钢铁之龙——既然对手都没这种动作,或许他觉得自己先巨大化有失正面对决的身份。金属错综复杂的连接起来,形成充满力量的铠甲化肌,同时弥平了身上的所有伤口。

 而金属女子也没有趁此机会抢攻,而是严阵以待。

 等到准备完毕,四十七比之前还要高了不少,全身上下已经和构装巨人状态时差不多了——倒三角形的雄壮肩背,尖锐锋利的钉刺,错勾结的外骨骼和肌

 他冲敌人狞笑了一下。

 “现在是,百分之一百…”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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