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得不承认
“最近骗徒手法层出不穷。前几天看了个新闻,说有人复制朋友圈信息骗钱,我就先关了。”很快收到回复。“你人没事吧?吓死我了。我现在给你视频好吗?我准备要出门了。”
“想看看你了…姐姐…”杨笑笑扯着嘴角冷笑。“我现在还在外面,不太方便啊…你去忙吧,等下次回家了再找我吧。”
“…好吧,那你照顾好自己,我手机还是放在家里。”“等我,我爱你。”明知道这不是对自己说的话,可杨笑笑还是心肝儿一颤。“我也爱你。”她痴笑着回复。
***客厅的时钟是从南丫岛旧屋搬来的摆锤挂钟,老古董的走针声有点响,滴答声引导着杨笑笑的呼吸,一秒一
,一秒一呼,只是她的心跳比呼吸快了好几倍,像
离轨道的火车头在体内横冲直撞。
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吗?!冷意从指尖开始浸入身体,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随血
漫至四肢百骸,冷得她有些僵硬。不行,她不能
出任何马脚,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了。怎么能这个时候松口?现在的季星阑也不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她尝过了甜头怎么还能再回去
苦?戏演多了便成了她虚无缥缈的现实,无视着季星阑极少见的冰冷眼神,她依然勾着嘴角问:“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的?发生什么事了?”
季星阑没有开口,静默看着她。“星阑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决定装傻到底,可身体还是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季星阑退了一步。杨笑笑一窒,这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刚开始训练,第一次回家的时候,手机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水?”季星阑垂下眼帘不再看她,咬字清楚且缓慢。“…这么久的事,我哪里还能记得…”
“
说是突然下了暴雨,所以那天晚上你住在我家里吗?”“没有!那天我回家了!”杨笑笑顿时收住口,强撑着的笑容逐渐消融。
“哦…记得还蛮清楚的嘛。”季星阑拎起玻璃杯又喝了一口罗汉果茶,不再说话。后槽牙磨了几个来回,杨笑笑还是决定继续扮傻:“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大概有点印象而已,真的,我连你手机放在房间哪里都不知道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手机是放在房间里?空气凝固着。季星阑不看他,也不开口。怀疑破了土,扑簌簌地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他心中已经有了点数,咄咄
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只会浪费更多时间而已,他甚至连质问都懒,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得做。
“嗯,那应该是我误会了。”他一口气喝完,转身走到水盆边开了水洗杯子。杨笑笑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老旧挂钟半点报时“当”一声打断了她,她这时才发现后背竟冒了层冷汗。
“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把杯子倒扣在沥水篮里,季星阑甩了甩手上水珠。
他转身往客厅走,杨笑笑避无可避地撞进他蒙了层冰霜的眼。近二十年来她何曾看过季星阑这样带了厌恶在内的眼神?是一种,对腐尸臭鱼,烧融塑料,骗子小偷同样的厌恶。杨笑笑咽下口水,先他一步走出厨房。
她稍微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虽然不知道季星阑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联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可是凡事必有因,她得回去好好想一下。
“那我先走了。你帮我和
说一声,我过几天再来看她。”她刚从沙发上拎起包包,抬头看到季星阑已经帮她打开了门。木门在她背后阖上。
她飞快冲向电梯,拇指发疯般地狂按下亮灯的按钮。进了电梯后她垂着头,只盯着自己鞋尖。杨笑笑不喜爱他们这个楼盘的电梯,因为电梯内左右镶嵌了镜子。
她不敢望向两面镜子里的无限镜像深处,怕总会有什么鬼魅魍魉飘出。“怎么笑笑那么快走了?”
从房间里走出时,季星阑正在捣弄着大门的电子密码锁。
“
,我换了大门的密码,不过你是用指纹的,我等下把密码抄下来给你,你不要给别人了。”季星阑强调了一句:“谁都不要给,包括杨笑笑。”
愣了下“怎么回事?你们闹别扭了?”
“我和她之前只是朋友,
,我有喜爱的人,我之前告诉过你的。”季星阑盖好电池盖,直起
对着
说。“真的有啊?我一直以为你是找借口糊弄我…但笑笑她…”
始终还是偏心杨笑笑,毕竟这姑娘陪了她那么多年,她私心自然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在一起。
“不说她了。”季星阑现在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凭自己的怀疑是很难说服
,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下午遇上白羽,他根本没办法联想到这一点。
“
你相信我,我以后找到机会会跟你好好解释的。”
为难地看着孙子脸上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终是点了点头:“好…
听你的。”
季星阑揽着只到他
口位置的小老妇人往沙发走:“对了。你上次不是说你有一个小姐妹,就是马来的那位,请你过去住一段时间吗?”
“对啊,她总说那边没有朋友可以一起唱戏。”她被孙子按到米
沙发上,背对他坐着。季星阑熟练地帮她按摩着肩颈:“那你最近找个时间过去玩玩吧,她住在哪里?槟城?”
“对。!欸,你跟我说说你喜爱的那个女生啊…多大了啊?哪里人?也是你们娱乐圈的么?”季星阑终于
出了今晚第一个微笑,声音里像糊了
糖:“她叫宫欣,天后宫的宫,欣赏的欣…”季星阑冲完凉走出浴室时,从
的房间里已经传出细细的鼾声。
他顶着一头半干仍散发着热气的头发,走进了厨房又倒了杯茶。客厅里没有开空调,
很节省,之前搬家时让他把旧屋里还能运作的小家电都搬了过来。
他按下搁在电视柜上的薄荷绿色电风扇的老旧开关,啪一声后扇叶十分缓慢且沉重地开始运作,终于有风划开一片燥热。
客厅也没有开灯,只有佛龛观音面前静谧地亮着两盏莲花,有醇厚的檀香
进了
的镇痛膏药里,丝丝缕缕的,被风一吹,飘得满屋子都是。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时间在钟摆的一来一回中悄然溜走。
他躺在沙发上一手枕着
发,一手按开相册里宫白羽的相片。如果
知道她有曾孙了。应该会开心极了吧?
可是宫欣说得对,如果被狗仔追到这件事一定会掀起巨
,他自己无所谓,可这一定会对宫欣和白羽造成不可估量的困扰。
宫欣也说得对,十九岁的季星阑不一定能承担起父亲这个位置,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看回十九岁的自己,真的天真到想掐死自己,就算没有恶意从中作梗,他和宫欣之间一定也会问题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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