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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闷得厉害钰儿
 “起来吧。”莫捷径直走入船上,掀帘而入,盘坐开始闭目养神…昨被那个不知疲倦的小崽子折腾了一晚,今等待她的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船摇摇晃晃地开始行进,外面又传来了贺图加的声音:“路途遥远,将军身体可受得住?”莫捷本以为她落魄至此,将军头衔也不过虚名,会被所有人冷淡处之,谁知贺图加甚至比往日殷勤,关怀备至。莫捷心中狐疑。

 又想起贺图加初见到她时的眼神亦大有不同,恍然明白,心中顿时一沉…那贺图加往日对她毕恭毕敬,如今她一朝失势,他竟起了心,正想着。便见贺图加进来送了水和食物。

 “将军慢用。”贺图加跪在地上,慢慢道。莫捷沉着脸色,心道他了解她的本事,定然不会蠢到在食物和水里下药。

 “将军…”贺图加突然跪着匍匐过去,隔着绣靴握住莫捷的脚贴在自己的脸上“属下…时时惦念将军…”莫捷心中一阵恶心,想都没想便一脚踢了过去,怎知贺图加生生后退十来步,吐出血来。

 她本没想下手如此重。可…她的武功是何时恢复的?贺图加本听闻莫捷武功尽失才敢如此造次,此般毫无防备地挨了一脚,竟发觉莫捷的武功仍在,顿时便软了腿,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来:“将军恕罪!属下一时情难自已,请将军处罚!”

 莫捷正疑惑着。垂手间衣袖中飘然掉出一块白色绢帕,上面是一行飘逸洒的字体,甚是熟悉:“姐姐珍重,莫要被他人欺侮。”莫捷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又骗了她!

 那根本不是什么生子药,竟是解药。莫要被他人欺侮?乍一看似是关心,实际上无非又是霸道而已…他分明是想说,只能被他自己欺侮。

 ***莫捷将那绢帕握了又握,柔软又沁凉的质地生生被她得发烫。夜沉沉,江面倒映着一轮圆月,影影绰绰。莫捷扬手,将那绢帕丢入水中。层层涟漪开,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便让一切随着江水去吧。

 弈国街道弥漫着肃杀凋零之气,莫捷坐在轿中,双目仍然紧闭…裴钰给她解了毒,当真又是摆了她一道,那毒连神医霖林都解不了。自是出自裴钰一人之手。

 于是,如今她是否真的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中了那无无味之毒,也只有裴钰一人知道…更有甚之,世上是否真的存在这种奇毒,又或者她是心萌动自愿委身于那丰神俊朗的钊国太子,她已百口莫辩,再难说得清楚。莫捷微微叹了口气。

 想到以后不必再与裴钰锋,心中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自嘲:她莫捷曾经何等狼子野心,如今却对着一个孩子畏缩起来,当真是可笑。

 莫捷踏入时,南宫甫正一袭华衣斜躺于内堂假寐,两侧的侍女低眉垂目,一个生着炉火,一个焚着香,暗馥微火。莫捷单膝跪地:“主上。”

 南宫甫一双碧蓝的眼睛慢慢睁开,仍带着一丝被搅扰了小憩的不耐,却在看到眼前女子时闪烁出一丝光彩,只见莫捷身着素衣,身段窈窕婀娜。

 玲珑有致,清水芙蓉便胜过世间千万,若轻云蔽月,回风雪,又柔情媚态无端显出,顾盼生姿。

 这等绝倾城的女子,当真是那个从小便总跟在他身后的阿捷么?纵是南宫甫阅尽美人,也想不出这等姿何人可及。“主上。”莫捷被看得一阵不自在,将头低得更甚,又重新开口。

 “阿捷,你…被俘数,孤竟有些认不出你了。”南宫甫索起身,仔细地端详起她来。南宫甫言外之意很明显…你被俘为奴数,竟比做将军时还要滋润,一朵娇花似的,若说这其中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任谁都难以相信。“臣跟随主上十年,从无二心。”莫捷亦不多说。他若疑她,多说无用。

 “从无二心?”南宫甫嘴嚼着这四个字,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阿捷这心,可是变了。”“末将不敢。”莫捷依旧跪着。

 良久没得到回应,却见一双精致华美的鞋靴在眼前停驻,她被一双宽大的手轻轻勾起下巴,她被迫上南宫甫的炽烈的目光。过去的这些年里,她曾经无数次幻想南宫哥哥可以这般认真地看看她。

 “阿捷,你知道弈国上下都是怎么议论你的吗?”南宫甫抚上她的脸,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危险的笑意“他们说你是被那钊国太子昏了头,才故意败了这一战…

 否则,凭你的本事,怎会输给一个臭未干的头小子?”“主上也这般认为?”莫捷移开眼问道。

 “人言可畏。”南宫甫笑得玩味,沉声道“阿捷跟随孤多年,出生入死,劳苦功高,此番若免了你的官职,未免令莫家蒙羞,受人奚落。莫家世代忠诚不二,孤又怎忍心作壁上观。”

 “末将甘愿领罚。”莫捷重新低下了头…她似隐隐感到自己第一次在南宫甫眼里是个“女人”可这份滋味儿并不那么舒坦…

 “孤准备…封阿捷为我大弈国的王后。”南宫甫不容置疑地说。莫捷低头愣在原处,过了好一会儿,她叩谢道:“臣…谢主上恩典。”***裴钰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白狐裘出神。

 直到送来的下人试探着又唤了一声:“太子殿下?”裴钰这才如梦初醒般,沉片刻,随手指了指一旁:“搁在那处吧。”

 他答应了给她的东西,竟这般姗姗来迟,齐公公期期艾艾道尚衣局的下人听闻是太子殿下的吩咐,格外用心,做工也更加细致,便多用了些时,他也再懒得计较。

 反正…人也已经不在了。思及此,裴钰微微蹙了眉,口莫名像被了一块石头似的,闷得厉害。

 “钰儿,”霖林带着两个侍女踏入玉林殿“本宫听齐公公说你胃口不佳。”裴钰起身行了礼,又重新无力地坐回,轻轻着太阳:“只是小事,母后不必挂念。”

 霖林走过去,诊了脉,沉默了一下才道:“钰儿为何不留下莫将军?”霖林一搭脉便知他的身体早已康复,如此这般是心病而已。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旁人自是无从手。

 裴钰手腕略微顿了一下,淡淡地问:“母后此话何意?”“钰儿心若明镜,何须本宫多言?”霖林话中有深意。“她不留下,我又何必强求。”裴钰面不改,从容道。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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