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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以为没在听
 那时候,何菲与他断绝了关系,李玫宇也并未因此欣悦,裴殊每天都在担心他会遭报复毕不了业,他原本觉得自己是帮凶。

 终于埋头去扞卫了心目中的正义时,却发现没有任何人满意,也不是谁都在意对错。如今,久别没有重逢,失去的也将永远失去了,他才是解最彻底的那个人。

 “舅舅,我们两个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起生活怎么样?”她念叨着自己的白梦,料他也不会当真,但是离海越远,火车越是向南,她这种望就越强烈。“嗯。”何宁粤专注地看书,漫不经心地随口应和。

 他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没办法回答。“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啧。”李蓝阙飞快地替他做了决定,引来他的侧目。

 “别胡说八道了。”何宁粤有一瞬间,真的被她直率的表情打动了。随即清醒回来“你先心一下语文怎么及格吧。”就会用语文成绩攻击她。

 “那我语文及格了就可以了是吗?”李蓝阙不依不挠地追问,分明跟小时候要跟舅舅结婚时的逻辑一样。

 “不可以,”何宁粤用书遮住脸,将她凑过来的脑袋推开,顺手了她的头发“我暂时不考虑。”暂时不考虑。暂时,虽然不算正面回答。

 但也没有全然拒绝,李蓝阙瞄一眼舅舅透红的耳廓,偷笑着点头,给自己一些未来可期的暗示。

 “还有,”她从上车时就想问了。“你在看什么书?”这么入?何宁粤目不斜视,面不改,翻开崭新一页。“情小说。”

 “少来。”她还以为他在钻研什么深奥的理论,一本正经的,还不就是黄书吗。“少儿不宜,你离我远点。”“你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李蓝阙简直被他噎死,都不知道把人睡了多少遍,现在来这一套。于是硬挤近舅舅怀里,从书和他之间探出眼睛来,才潦草扫过一行,便腾地红了脸。

 想要跑,却已被他牢牢圈住。接站大厅,仰望着时刻表的女人摘下墨镜,弯弯的眼睛天然妩媚。瞥一下腕表的功夫。

 等的人已经叽叽喳喳地到了。李蓝阙边走边着大衣往旁边递,何宁粤则面无表情地躲开,迈着长腿任她喋喋不休地追逐,远远地便认出了李玫宇,走进一些刚要张口,身后的人却突然抢先一步,激动地喊着“姐姐!姐姐!”就往人身上扑。

 “你怎么来了。”他将李蓝阙不管不顾撒手扔掉的外套捡起。“裴殊说你的违章还没处理,”李玫宇与妹妹亲昵地贴脸“所以我来接你们回家。”

 冷冽却温柔的夜风扑面而来,何宁粤站在阳台抽烟,身后是幼童此起彼伏的哭闹,以及两个女的逗弄和安抚。

 易拉罐开启的气声闯入他狭窄的领地,他循声看,见裴殊拎着啤酒摆在了烟灰缸旁边。“两罐?”他吐出最后一口云雾,将烟蒂按熄“你不是滴酒不沾?”摘下眼镜,裴殊清冷的面貌多了几分侵略。

 “受你启发,不想努力做个完美受害者了。”“就这?”“就这,先从点滴做起。”铝管碰撞和体摇晃的声音次第响起,在空旷的晴朗星空下清脆回。***

 一只涂着血红色甲油的手在掐指算着什么。“三…四五,五天了衍哥,衍大爷,你已经连续来了五天了。

 你不去找小宝贝你天天来我这干什么?你不上课吗?”闫美焦仰天长叹,明明上次都把他吓跑了。

 怎么又赖着不走了。来也就算了。还要带着装备和资料来,大大小小的相机在陈列柜里鸠占鹊巢,长桌上横七竖八尽是书册纸张和废旧胶卷,这里俨然变成了他的工作室,麻烦一下租好吗?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周衍从画册中抬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没有地方可以去?”闫美焦险些抄起扫帚扔过去“你是个的小孩吗?”

 房子数一数比她那破自行车的辐条还多,也亏他说得出口…行吧,又在状况外了。眼看着周衍自顾自地继续翻起册子,闫美焦知道他重新进入了无法交流的状态,于是翻个白眼准备离开。刚要转身。

 那个沉静如画的人却开了口。“我好像真的怕了。”“嗯?”周衍着她写满疑惑的眼睛,眨一下,目光又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

 他从那次狂奔去酒吧开始,变得很奇怪,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心慌。最近的每个傍晚,他在这里眺望时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李蓝阙对他来说就是那道地平线,他对她的喜爱自然而然,没有缘由。

 他耗费多时去挖采内心,企图将她对应到一个模板,却发现每一个都装不下她,他有些自责,又忍不住怀疑,他喜爱的可能并不是地平线。

 而是站在高处的自己而已。不对,但这也不对,他到底在怕什么?“你怎么又自闭了?”闫美焦见他又陷入沉思,觉得自己应的一声有些自作多情了。“想不出来是吗?要我替你说吗?”

 “你在怕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对不对?”正中靶心。周衍感觉心口悸动一下,又有一股沉闷的钝痛油然而生。闫美焦真的不想管。但她眼看着孩子稀里糊涂,实在无法袖手旁观。“你这个脑子学习是好用,但是…你恋爱了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不是你原来那种连女朋友姓什么都不知道的恋爱,是你想把她藏起来据为己有,每天都亲亲抱抱睡睡那种。”

 闫美焦急得唾沫星子满天飞,边说着边走近,哐哐地拍案想要惊醒周衍。后者却怔忡片刻,末了幽幽地问她“你为什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通往补习学校的人行道上,李蓝阙躲在舅舅身后走着。每次都同他迈着同一只脚,亦步亦趋,走得远了。却因为腿长的限制跟不上节奏,只能小跑起来。

 “舅舅,你那天是不是说喜爱我了…”她从舅舅身侧探着脑袋看他,那张紧绷的脸在刚刚听闻她被周衍甩了之后,一直霾笼罩,她以为他没在听,他却睥睨过来回答得极快。“你可能做梦了。”何宁粤抬手盖住她的脸,将她拨回自己身后。

 今天的风莫名狂躁,空气中有种大雨来的味道“上去吧。”“啊?”李蓝阙一个人被留在电梯。上哪?何宁粤见她一脸呆滞,上身探入电梯按下顶楼的按钮,摆摆手赶她走。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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