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瞥了几眼卓槐
“小团子,你在这哭什么啊。”于佳佳认得这是住她楼上的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便弯下
来问“谁又欺负你啦,姐姐帮你欺负回去。”
“佳佳姐。”女孩
着鼻子“佳佳姐,你能不能帮我放几天,我妈妈不让我养娃娃,她知道了会打我的。”归海梦微微后仰身子看小团子手上拿着的玩偶。
玩偶不大,是由纯棉麻做成的,内里通体全黑,外表
着一圈圈的白棉线,体型
满,也很可爱。
但看久了就觉得哪里不对,怪怪的。归海梦脸色一变,她扯了扯于佳佳:“拿着吧,看着她
喜爱的,等小女孩说服她妈妈以后还给她。”
“那好吧。”于佳佳微笑着拿过来“等你妈妈同意了过来拿,姐姐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多谢姐姐!”归海梦看着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跑上楼梯,接过玩偶,严肃道:“这东西不吉利,你放我这里。”于佳佳不解道:“一个玩偶,怎么就不吉利了?”
“这是非洲
传开的巫蛊娃娃。”归海梦看着娃娃的眼睛,隐约从里面看见一张扭曲的脸,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虽然现在多是娱乐用途,当不得真,但一般说法是黑色的巫蛊娃娃代表诅咒和仇恨,寓意不详,你最好别拿着。”
“你还懂这个?”于佳佳笑她大惊小怪,但见她双
微抿,神情凝重,心里莫名也虚了一下“好吧好吧,谁叫我喜爱你,放你那里吧。”***女孩拉开门。
五十平多平方的狭小房间里,充斥着浓烈刺耳的烟味,烟圈爬上又冷又硬的墙,一层层斑驳的碎片剥落下来,整个房间安静得接近死寂,老旧的家具摇摇
坠,锅碗瓢盆杂乱地摆在一旁。
是她早上刚刚出门的样子。女孩贴着墙边,极小心极小心地关上木质门,她那么努力地控制着不发出声音,依旧惊醒了颓废在沙发上的女人,她佝偻着背出来,看女孩的眼里有汹涌着的黑
。
“你去哪里了?”女孩攥着书包带,她目光落在生锈的菜刀上,女人握着刀柄,像握着女孩的命。“…去上学了。”回答得谨慎而恐惧。
女人站在门口,因为这句话不出意外地生出无明业火,脸色立马沉了下去:“我不是让你马上退学了吗?”“…”女孩不答,对于已经犯错的事,任何解释都只会被认为是狡辩。
“过来。”女人命令她。女孩几乎立刻想要后退,她太过于明白过去的后果,在麻木前唯一的生理反应就是逃,但显然抗拒更能
怒女人。
她声音越发阴郁,雷霆暴雨藏在其中,像蓄势待发的野兽:“我叫你过来你听见了吗?”女孩只好攥着书包带过去。大约三十公分的距离,女人一脚踹上去,正中膝盖骨,女孩于是摔在地上。
随后她脸上被扇出一道红印,女人扯着她的衣服领子,无视肩上被烟头烫伤的痕迹,把女孩摁到自己面前。
“长本事了?亲妈的话不听了?”女人恶狠狠地抓她头发,把女孩的头掼到墙上,砰得一声闷响。女孩眼前一黑。剧痛让她有天崩地裂的眩晕感。“死孩子,寄生虫,光知道花钱,不知道这个家想想。”
女人又是一巴掌“早点出去打工不好吗,上学期也是不肯退学,花冤枉钱干嘛,还不是个破鞋烂货伺候男人的…”女孩默默承受,一言不发,忽略那些极难听的夹着生殖器官的脏话,头上有一点点
,大约是
血了。
她开始担心无法准确记忆今天的课程。我一定要逃离这个家。每次挨打,她都会生出这个念头,并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她不知道沉默会让女人越骂越气,手上用的力就越来越大,女孩不知道挨了多久,直到看见沉重的木质门被推开,爸爸拎着包愣了一秒钟,怒斥道:“有病啊…打女儿干嘛!”
女孩模糊的视野里看到男人过来拉开女人,女人不让,歇斯底里地骂,声音大到一整个楼层都能听见。
男人烦躁地把她往房间里推,不屑同她争执,偶尔被
极了才回骂一句,但换回来的是更
烈的挣扎。女孩浑身痛,起不来,想发声才发现自己哭哑了。
她眼睛发涩,有力无气,只能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从骂到打,跌跌撞撞互相推搡,然后她看到女人举起了刀。明晃晃地举起来,干脆脆地落下。血溅出来。
到女孩的脸上,像盛开咸腥的烟花。人就死了。归海梦从噩梦里惊醒,直直地从
上坐起来。
一双手抱着她,归海梦恍惚了很久很久,几乎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好半天才在开着的冷白台灯下看到无情绪瞧她的卓槐。归海梦毫不犹豫抱上去。
她抱得很用力,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的浮木。卓槐什么也不问,只拍着她的脊背,小心地放轻了力道,等着归海梦情绪稳定,他不安慰,她不需要,况且没用。
归海梦在他怀里安静下来,没哭,也没抬头:“你怎么来了?”“你给我发了那娃娃的照片,我想过来看看。”
卓槐说了一部分原因,顺着她的长发,帮她转移注意力“我走的窗户,算是私闯民宅,所以你要小心点。”归海梦纵使再郁结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得像偷情。”
于佳佳的房间跟这间房间离得不近,所以他们大概还有些空闲可以聊天,归海梦从他怀里
出来,指着放在
头的巫蛊娃娃:“这东西放我
上两天了。我也做了两天的噩梦。”卓槐看了一眼。
“有个孩子。”归海梦愣了愣,啊了一声,抓着卓槐的手颤颤道:“真的有鬼啊…我把鬼放我
上那么多天都没发现?”
卓槐拍拍她,把巫蛊娃娃拿过来:“是个不具杀伤力的孩子,被家暴致死,附身在这娃娃上,平时专找些和他一样的孩子玩。
但怨气会影响那些孩子,让他们越发容易跌进被打的梦里出不来,继而造成严重的后果。”归海梦点了点头。
突然怔住:“跌进被打的梦里出不来?”卓槐
了眼皮看她,不接话。归海梦脸色瞬间灰败下去,眉眼凄冷,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被死死按在心底的回忆会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翻出来,她瞥了几眼卓槐,卓槐道:“你可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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