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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面朒刃
 他发过誓,决不能让那个入了黄土的老头子给看扁!他要做到比师尊还绝情,他要做顶尖的大祭司,他绝不容许师尊的一语成谶,他绝不可能,对偌蓝这条畜生,动一丝一毫的真情!

 然而偌蓝却没回避他的问题:“主人难道忘了我跟你讲过的故事?偌蓝是生的鲛族一员,这种吃干抹净的坏事,自然也是做过的…我从渔船上劫走的漂亮少年多得去了。

 每一个我都会这样悉心‘伺候’他们,逗他们开心。我呀,不过是比别的鲛,多了一点儿耐心罢了。不仅上面这一舌头能伺候人,下面的那一更是硬…”“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雪锦恨得直踩水面,水花啪啪地淋了偌蓝的银发,水滴映照着男人盈盈的笑脸,这一局,小雪锦输得一败涂地,那恨的每一脚,都好似踩在自己破碎的自尊上面。

 他就像被人揪住了某看不见的小尾巴,焦躁得只想咬人。*来自大海的呢喃,悠悠地飘到耳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当雪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哪里是睡在朱衣殿温暖宽敞的榻上?而是置身于一块、好像很眼的洲石上。

 涛一下下拍着石岩,绿油油的海藻沉浮在石边…这究竟是哪里呢?啊!这那块石头!雪锦心头猛一咯噔。天上的头晒得人睁不开眼,他了下,发觉口里又干又燥,肚里又饥又渴,皮干得开裂,腹中饿得发慌,他下意识去摸肚皮,掌心触到了鼓鼓囊囊一片。

 再低头一瞧,整个人像被闪电霹中了一般僵硬,心直往下沉去,仿佛瞬间落入了无底冰渊…天,他何时怀的孕!

 他没有功夫去细想,他一个男子,又从无行过真正的房事,怎会像个姑娘一般着大肚子呢?自己正置身在那块似曾相识的怪石上,仿佛一切的不可思议皆是合情合理,他根本想不起来要质疑。

 而是双手捧着肚皮,两眼盯视着中间越来越薄的皮肤,怕得不知所措,那里头正栖息着一个怪物!

 好像是一条活鱼,腾来跃去,把他的肚子当做了闹的莲池,使了劲儿地扑腾。生着锋利尾翼的鱼尾,正一下下戳刺着他的肚子,像是要破茧而出的先兆。

 他惊恐万分地大喊:“别跳!别动啊!宝宝你别动了!”当他失口喊出这一句的时候,脑海闪过一道惊雷:他是什么时候当的爹爹!

 可那鱼宝宝似是听不见,毫不在乎地大闹肚皮殿。雪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皮,从脐眼处开裂,血如注。

 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疼!只有满心的悲伤和无助,以及拼尽一息,朝着一望无垠的海面,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偌蓝…偌蓝你在哪…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和宝宝不顾!”

 不知怎么,他早就知道那是偌蓝的孩子…对,他知道自己是被偌蓝劫掠了、又侵辱过,丢弃在洲石上等死的少年。

 他鲜血淋漓的双手,托着刚破肚而出的小鲛,望见那可爱的小宝宝,在血泊中快地直打滚,半身是人、半身是鲛,正天真无地蹦跶着冲他笑。

 他本能地将宝宝抱在怀里,正哼着摇篮曲轻哄,却听四面八方涌来的海,异口同声地只重复着同一个声音:“给我…给我们…他身上的是元之血。

 他必须在朱衣殿里长大,你没资格做他的爹爹…给我…给我们…给我…给我们…给我…给我们…”雪锦一手搂紧了血浓于水的宝宝,另一手捂住了耳朵不去听,可最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耳道里竟也响起了“给我们…”的厉鬼叫,且声响离得那么近,像是发自他的掌心!他摊开手掌一看,竟看见一张动中的女,深深嵌进了他的掌里!他“啊”地尖叫,可无论怎么拼命甩动、抵在硬石上摩擦,那恶心至极的瓣。

 就是拍不掉、也不了!他放下宝宝,疯了一般以手指去抠!可正痛得钻心之时,他的手背上又冒出来一张嘴!

 紧接着他的手臂、他的背脊、他的脚踝…他周身的一切一切,都布满了嗫嚅的嘴!几百张附在人皮里的女

 同时哀歌着《引魂谣》,其声凄厉又森,听来简直叫人断魂…更要命的是,一个涛打来,鲛人宝宝便被里钻出来的无数只手给夺走了!那些手像是从地狱中伸出来的使者,海葵一样齐齐摇曳着。

 只只青紫,像极了巴郎的尸僵!尸手们一只换着一只,将他的心肝宝贝送到了遥不可及的远处…

 “住手…别抢走我的宝宝…不要…不要啊!偌蓝…你快回来救救咱们的孩子…”夜半昏昧的烛火中,雪锦的高喊划破了殿内的静寂,他惊恐万分地腾起身,挣扎中一不小心。

 在扶手上磕疼了额头…原来他不知何时、躺在高椅上入了眠,尚且未从梦魇中全然清醒的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朝着池水中那个宽阔的怀抱奔去。

 “砰通”入水,小手终于紧紧地扒住了偌蓝的膛,雪锦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满面泪痕地呜哭泣:“偌蓝!偌蓝!

 他们要抱走咱们的孩子!不可以让他们得逞!不可以…不可以…不可…”跑得气吁吁,喊得如此惶急。

 直到偌蓝的大掌,安抚地拍在他的头顶,温柔地告诉他,一切只是梦境,他才渐渐平静了心绪,将自己与梦中那个悲惨被弃的少年分离…是夔汴!该死的一定是他!

 自己这是不知不觉间,受了鬼伞诡歌的影响,加之偌蓝讲的故事、母亲当年的遭遇,七八糟的种种心绪,糅杂掺和在了一起,这才导致了这样可怕的梦境,又如临其境,又荒谬离奇!

 “不怕了…不怕了啊…”愣神中的雪锦,被偌蓝一把紧搂在了怀里,男人以最温和体贴的声音,向怀里的小泪人儿轻轻告着忏悔“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吓唬你…偌蓝的舌头。

 就只伺候过主人您一个,下面的刃,更是从未为主人之外的任何人硬过。这世上,漂亮到让我想从船上劫走的少年。

 就只有主人一个,如果那主人不困住我,我也绝不会丢下你在石上等死。什么肚里生小鲛,都是我随口胡编的故事,若真是那样容易,就能生出稀罕的鲛人宝宝,那我们一族,早就不是现在的数目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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