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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儿女绕膝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学会了建造房屋,开垦荒山,他们终于能从土地里获取了粮食,而不是靠大肆掠夺来维持生计。大周朝最终来了和平和百年盛世。金秋时节的时候,聂致远班师回朝。长安城万人空巷,举城相

 少年帝王銮驾出了宫,在半道上将他们进了皇宫。周昊在御花园开了家宴,玉琼浆,山珍海味。

 此时正是赏菊的好日子。周昊命人搭了一个高台,摆满了姹紫嫣红的‮花菊‬。台子中央的花丛里,坐了几位宫廷乐师,管弦丝竹声不绝于耳。

 周乐之先换好了宫装,坐在了周昊的身侧,她穿着软烟罗裙,乌发盘成了坠马髻,上一支梅花琉璃钗,她的姿容韶秀,体态曼妙,雪颈细腻,让人移不开眼。“聂将军怎么还未来?”周昊等了有些不耐。

 “致远他受伤了。一时半会可能来不了。不如我们先吃吧。”周乐之红微启,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上,面。还有小半个月就要生了呢。周昊点头,对着身后的公公道:“找人去看看聂将军,告诉他不用着急。”

 “陈公公呢?”周乐之看到他身后那张陌生的脸,有些微讶。“之前犯了点错,让他思过去了。”周昊挪了一下凳子,将自己挨到周乐之的身侧,他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小腹上,慢慢地摩挲着。“也不知道是侄子还是侄女…”他喃喃。

 “是双子呢。”周乐之幸福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哦…怪不得肚子那么大哟。”周昊按着她的肚子,左左右右地打量着。“横竖也只是个肚子。”周乐之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陛下是喜爱里面的小侄儿。”

 郭钰也换洗了旧衣,身着干净华贵的月白色长衫,走了进来。眼见着郭钰要下跪,周昊赶紧起身扶住了他。“今儿谁都不要跪。我们都是家人,这是家宴。”周昊的眉目柔和,说的话也让人暖心。

 “多谢陛下。”郭钰在周乐之身侧落座。周昊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接过两杯酒,将一杯递给郭钰:“多谢郭大人和聂将军替我解决了心头大患!”郭钰连忙起身接过,一喝而尽:“多谢陛下。”

 周昊又从身后接过一杯茶,递给周乐之:“多谢阿姐!”周乐之握着温暖的茶水,心也随之暖了起来。

 她将茶水一喝而尽,上前搂住了周昊:“阿弟,我终于帮你扫清了障碍,你终于可以安心了!”脖子里挂着的虎符微凉,她才想起来。

 她今要将虎符亲手还给周昊,她早已接手了鲁国公的军队,两块虎符合二为一,代表着长安城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想起父皇临终前的代,滚烫的热泪在眼眶打转。父皇,女儿做到了。父皇,女儿不负所托,她仰起头,素白的手指擦去眼角的泪水。如果父皇还活着的话,会不会欣慰地摸着她的乌发,赞赏她呢?

 “殿下!”郭钰忽然大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眸,捂着肚子摔倒在了地面。“郭钰!”周乐之高呼,随即软了‮腿双‬,跪倒在地面。

 腹部绞痛不止,鲜血洇了华丽的宫装,她猛然抬头,惊惧地盯着毫发无伤的周昊。“为什么?”周昊负手而立,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淡漠。***“聂将军,陛下让杂家过来说一声,将军莫要着急,休息好了再去。”

 年轻的公公尖着嗓子道。洛英将他间的绷带打上了最后一个扣子,朝他拍了拍肩膀。聂致远站起身子,将衣衫穿好:“我好了。公公带路吧。”

 “好。”公公拂尘一甩,向太医院外而去。聂致远大步跟上。洛英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药箱,待他们前脚踏出了院门之后,他后脚也跟了上去。

 他们沿着花径,走过一地的落英缤纷。红色的宫墙巍峨,挡住了两人的前进。“对不起,聂将军。”公公小声嘟囔着,他闪身一滚,没入了茫茫的花丛之中。身后传来了利刃出鞘的声音,聂致远回身下蹲,利剑擦着发顶而过。

 他伸腿扫过,接连踢翻了两人。皂靴踩住一人的腕子,夺下了他手中的利剑。举剑向上一挡,抵住了一次致命的攻击。剑锋之间相触,发出刺耳的声音。

 刚被踢倒在地的一人,挣扎着起身,绕到了聂致远的后背,挥剑相刺,就在他的剑锋触及聂致远的衣角之时,他骤然倒下。洛英手里拿着一块带血的板砖,不安地着气,他杀人了,他为医者,本应是救人的双手,竟然杀人了!

 “谢谢!”聂致远朝他点头,手中的剑花翻飞,如雷霆之势,清理了剩下几人。见洛英还举着板砖发愣,他伸手拽住那块砖,丢在了一边。“殿下有危险,快走!”他低喝。

 “嗯!”洛英的心尖发颤,跟着聂致远狂奔。御花园中,周乐之的羊水已经破了。透明的体混着血丝,汨汨地从腿心涌了出来。

 她痛苦地蜷缩在了地面,不停地问:“为什么?”郭钰双手的青筋暴起,死死地按着肚子。酒催发了毒药的药效,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腐蚀一空,苦楚地呻着。周昊蹲下了身,用手指勾起了她尖瘦的下颚。

 “虎符在哪?”又一阵宫缩袭来,周乐之捂紧了肚子,猩红着双眼道:“你休想!”周昊扣着她的肩膀,伸入了她的衣领,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摸到了一细绳,绳子下拴着两瓣虎符。

 “谢谢阿姐。”他盯着虎符,咧开嘴,笑得无比畅快。周乐之整个人俯卧在地面,身上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强烈。“为什么?”她再一次出声询问。

 “我的傻阿姐啊…你帮我扫清了障碍,可是怎么就忘记把自己也清除了呢?”周昊得到了虎符,心情大好,耐心地解释道。“你是我的弟弟啊!”周乐之喊得撕心裂肺,他才十一岁,怎么就如此心肠歹毒呢?她曾经以为他们仅剩下了彼此。这么多年,她一路走来,披荆斩棘,只想为他铺出一条康庄大道,她从未想过,这个血脉相连的至亲会回过头害她。

 “那又如何?朝堂,军队,哪个不是在你手里。为何不懂得放手呢?你可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周昊的目光狠戾,陌生得令人可怕。周乐之的意识在消散。毒茶入肠,她大概要坚持不下去了,她的人生本该很长,儿女绕膝,却终于要死在这令人可憎的权力漩涡中。“乐之,用力。”她好似落在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中,男人的身上带着清冽的味道。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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