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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话题打开
 “姑娘,炭火来啦,哎,你弄这个做什么,我来帮你…”杨立端详着这两笼炭火,大约是府上的例份,封条上写了个“江”字。

 只见小翠拆了封条,给炉子换上新炭,烧上热水时才想起来:“我刚刚看姑娘还在睡着,就先去后院了一趟,我我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端吃的去!”“跑慢点!”杨立叫她,小姑娘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那天的午饭有三菜一汤,食盒比上次拿来的那个大了一倍,最上一层还放有糕点,杨立一人吃不完,分给小翠同吃,小翠很喜爱甜,吃完了。开心地抹了抹嘴角,跟杨立聊起了天。

 “姑娘是江公子的什么人呀?怎么被安排在这么偏的院子?”杨立面带微笑,她说:“你觉得呢?”小姑娘藏不住事,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一派言又止的表情,杨立看到了。说:“没关系的,你说吧。”

 “他们说你是江公子的小妾!”“这样说呢,似乎有些道理…”“那江公子为什么不来看你呀?”杨立托着脑袋看她:“对哦…你说江公子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可能是他太忙了!他们都想让江公子当新帝,一个接一个的上门拜访,江公子挨个回绝,每个都要好生款待一番,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没有时间找你!”“是啊…”杨立说着。低下头笑了笑,她吃好了。

 帮忙收拾餐盘,小翠提着食盒到水房去洗,杨立又坐在桌前发了会儿呆,她撑着脑袋,看到漏风的窗户糊了几层纸,勉强算是能用,又看了看铺,虽然了点。

 但是有了炭火,烘干以后,也能保暖…她想起昨找茶的时候,翻出来一本垫桌子的书,似乎叫什么《棋局》,封面缺损,内页被虫子驻了。

 几乎没有完整的,只有这么一页可以看。第一天,无事发生,小屋暖和了起来,棉絮褪去气,睡得还算安稳。吃穿不愁的第三天,她穿着加了绒的外套。

 在白的雪地里画上棋局,白子是空心的,黑子是实心的,很容易区分,她蹲在地上,一边画一边思考这残局怎么去破,开始的时候不得其法,下了几颗就要重画一幅,运动的幅度很大。

 后来她渐渐懂了一点,往往是思考良久,才堪堪落下一子。小翠拿着食盒回来的时候,院子的雪地已经被杨立画满了。小翠不小心踩了一脚,发现是棋局,着急得大哭“姑娘,我是不是给你踩坏了…”

 杨立说没有,小翠这才发现她已经画到另一头,蹦蹦跳跳踩着空地,跑到杨立跟前:“姑娘好厉害!”“你懂棋?”“就是看不懂,才显得特别厉害!”杨立没忍住笑了。吃完饭。

 她把食盒最上层的甜点都给了小翠,小翠连忙说:“使不得啊姑娘,怎么能都给我呢?”“我不喜吃甜,放着也是浪费。”“真的吗?”“真的。”

 “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杨立,过了一会儿,突然真的哭出了声:“我想姐姐了。

 如果姐姐还在世,小翠就不是一个人了…”杨立的指尖牵动,刚想问上一句“你爸妈呢”猝然间烫伤似的收回了手,安慰的话堵在嘴边,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夜里,小翠去还食盒,抱了两盒棋子回来,那物件看上去有些年头,处处都有磨损的痕迹,虽然旧,但很精致,像是府里的少爷换下的老物。

 “我看姑娘喜爱下棋,便跟管事要了一副。”杨立的眉头一跳,她拉住了准备回身的小翠,力道颇大,直接将小翠按在原地,但小女孩无知无觉。“可以…帮我…换吗?”

 “什么?”杨立吐字清晰,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要一把琴。”…“少爷,偏殿的那位把棋盘还回来了…”彼时入夜已深,偌大的江府里宾客散场。

 而江西雁的房间仍然亮着。烛光大盛,书桌上铺了宗长长的卷轴,他亲自磨砚,挥毫入墨,管事进来时,依旧没有抬头。

 “说是…想用这副棋盘,换一把琴…”最后一笔收尾,顿笔停滞,江西雁缓慢地看向管事呈上的棋盘,棋子都是满的,落在桌上重重一响,此后是长长的沉默,他和管事谁都没有说话,对方摸不清他的态度,不敢轻易开口。

 而他只是注视着卧室的房梁。夜已经深了,他披了一件外套坐在桌前,伏案写作让脑袋有些昏沉,反应就慢上了几分。是以过了好久,他才问“什么样的琴?”

 “没有说。”随后又是半晌过去,江西雁伸手盘弄盒子里的棋子“给她吧。”管事领命走了。转过身,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越走速度越快,很快就走出了院落。房间里只剩下江西雁一人。

 他把手里的棋子丢回盒子,骤然一推,黑与白的棋子融合,散落一地,落入玉盘般的碎响连绵不绝。***偏院离正房其实很远,然而想要去往宗祠,必先路过偏院。

 这些日子,江府门庭若市,访客络绎不绝,有些人真心想让江西雁当皇帝,几次恳求,另一些人则是以退为进的试探,态度暧昧,但无论如何,客人来了。

 总会从正房绕到宗祠,给江老先生的灵位添一炷香,他们中很多人都是江老的学生,对于皇位,虽然江西雁本人确实无意。

 但他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的想法,他打着复仇的旗号,发动的是正义之师,一派人心所向,暂时并没人敢直触他的霉头,但出于谨慎的考虑,时至今,他仍未向任何人透过口风。

 一直到陈晃来府上的时候,江西雁才拿出了他彻夜赶出的长卷,两个人在书房秉烛夜谈,第二天微亮时,陈晃回过神来“竟然叨扰了江兄一夜。”

 江西雁有旧疾在身,一夜未睡,脸色有些苍白,他喝了口凉掉的茶,润了润嗓子,只是说“无事。”

 陈晃能被江西雁相中,很大程度是因为此人心思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见江西雁说无事,起身:“那我参拜了江老的灵位就走。”

 江西雁应诺。理了理久坐而发皱的衣衫,他扶着柱子,坐到了轮椅之上,轮椅摇动,慢悠悠地引着陈晃向宗祠走去。

 有江西雁鼎力相助,皇位于他是探囊取物,一路上,陈晃的心情极好,他祭拜完江老,先是说了些家国殇情,往花园走去的路上,话题打开,不再如此前沉闷。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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