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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收起教案
 这次我是拿出国作为条件和他换,他才答应给我半年的自由,不过问我的任何事情,所以我才能回到这里。”

 “沉沉,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只是…想见见你们。”陆沉沉拿着笔,缓缓转过头。她问:“他是谁?”

 陆星沉脸上出一个莫名自嘲的笑,说:“我妈的丈夫。”陆歆的丈夫,也就是他的生父,那个南港富甲一方的传奇人物。据说他多年来膝下无子,前体弱,不易受孕,陆星沉是他唯一名正言顺的儿子。

 难怪…陆沉沉目光微动,张了张嘴,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抬头,看到外面的阳光,一瞬竟有些苍白。A市的秋天很短,过了这个季节,马上就是冗长的冬。

 有些情绪却像埋在枯叶下的柳条,悄悄然生长出了新芽。陆沉沉沉默半晌,问:“你还会回来吗?”对于这一点,陆星沉很笃定,点头道:“会。”他承诺:“我一定会回来。”

 不仅是自己的意愿,也是为了他挂怀的亲人。无论去到哪里,他都会回到这里,回到故乡。陆沉沉低低笑了,她眯着眼,轻声说:“那等你回来了再叫吧。”把一切交给时间。

 漫长的时光过去,有些旧事的痕迹总会消散在风里,她想,那时她或许面对这些旧人,也会更加从容。陆星沉也笑。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往后靠在椅子上,肩膀松弛下来,他摇摇头,轻声说:“臭丫头。”***第二天,陆星沉走了。

 离开前,他给了陆沉沉一张卡,卡里是前些年陆歆给他的钱,他托陆沉沉转交给陆长河,也不要提是他给的。不多,就几万块,有零有整。陆沉沉:“就这么点?她这么亏待你么。”陆星沉淡淡道:“你懂什么。”

 陆歆是被圈养的鸟儿,谁见过鸟儿需要自己存钱的,她过富太太的生活,从不需要花钱,想要什么说一声,不多久就会有人送上门,他的生父倒是给了他不少,但这钱他们都心知肚明不能给陆长河,给了就跟侮辱人没两样。陆歆欠陆长河的。

 他想补偿,有一点是一点,就这样,陆星沉回了南港,他临走前嘱咐陆沉沉不要去送他,他受不了那种离别的气氛。

 他说人又不是死了。搞得和这辈子见不到一样,没必要。陆沉沉把他的钱和自己近几年存的钱一起凑了个整,刚好五万块,转给了陆长河,她给陆长河发消息,说他要是敢还钱的话,她以后都不会再去深圳找他,也不会见他。陆长河很无奈。

 他并没有拒绝,只是语气又是低落又是欣慰地对她说:“我们沉沉长大了。知道心疼爸爸了。”

 陆沉沉不说话,陆长河叹了口气,问:“你身上的钱,还够不够用?”陆沉沉说:“够的。”她不算特别爱花钱,平时用的都还节俭,加上二叔也会给她零花钱,算起来她身上能用的钱还不少。

 而且拆迁的赔款高考结束后就能取出来,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是问题。这五万块有惊无险地送了出去。陆沉沉回了家,埋头到学习中去。

 周恪一给她做了个详细的学习计划,她的成绩虽然还不错,但离明德大学仍然有一定的距离,最后的大半年抓紧时间冲刺一把,考上的希望还是很大。所有学科里。

 她最擅长的是英语和语文,最差的是物理和数学,周恪一着重抓着这两门,针对她的薄弱项,量身定做了复习方案,他的心愿一直藏在课本的字里行间。

 他希望明年夏天,能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明德大学的校门,他为了她这么劳心费力,那她也要为了他咬牙努力。时间慢慢走着。高三的课程依然是压力伴随着无趣,在随处可闻的咖啡味中,每一天都被无限重复。昨天和今天一样,今天和明天一样,考卷分数一样,日子也一样。

 未来一下子变得很短,短到触手可及,可是时光好像又很长,长到遥不可及。离期末‮试考‬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模拟测验。成绩发出来,陆沉沉的名字排在班级大约三十名的位置。

 往前数三十个,是她的男朋友。午休时间,陆沉沉把往年的分数线汇总册打开,找到“明德大学”把那几栏里的阿拉伯字母反复研究了一遍又一遍。

 “还差多少?”余霁坐在原来陆星沉的空位上,转头问她。陆沉沉看着那几个数字脑袋就疼,她把册子盖上,趴在上面蔫了吧唧的。“最多的一年三十分,最少的一年十一分。”余霁看了她一眼,说:“好像还是有点悬。”

 陆沉沉瘪嘴,她知道,心里头门儿清,她觉得烦,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烦,和对未来迷茫的烦。

 学习成绩曲线进步,但怎么样都摸不到那块理想的天花板,她奋力起跳,可还是一次次摔倒在地。更要命的是,她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真的考不上明德,就要和周恪一分开。光是想想。

 她那股躁动就无法压抑。这股躁动直接影响了她的心情,一直到第二天的英语课,她的脸色都很不好看,顺带着没和周恪一说一句话,她自顾自生闷气。

 也不去问他,自己把那张才考了119分的数学卷反复研究,她又不是个和老师亲近的,直接的结果就是习题册和错题本都快被她翻烂了。

 最后一道大题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她就差把数学卷给煮了吃了,就这样,英语老师还要让她贫瘠的学习能力雪上加霜。英语老师有个洋气的英文名叫爱丽丝,一上课,爱丽丝就站在讲台上宣布。

 她要进行一次随堂测试,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将被她单独请到办公室,好好享受一对一辅导。卷子传下来,从一开始周恪一就时不时瞥陆沉沉一眼,在她拿过考卷后终于忍不住,用笔点了点她的手腕。

 “怎么了?”他低声问。陆沉沉郁闷得紧,拿着笔唰唰写上名字,倔道:“没事。”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下课铃响起的时候,爱丽丝站在台上亲切地微笑。

 “同学们,时间到了。准备收卷子了。”台下一片狼嚎。爱丽丝笑着说:“那再给你们一分钟,最多一分钟,不能更多了。”她捋了捋头发,收起教案,说:“最后面的同学帮忙收下卷子。”没人站起来。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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