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不相干本事
常
心想,哪个皇帝不忌惮功高盖主的地方大员才稀奇呢,这人还想拐走他亲妹妹,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窟里积了些石头
里渗出的水,常
拿帕子沾了递给华
:“公主,润润嘴吧。”
华
欣然接受,问他:“常
,你今
问了我好多问题,我能不能也问你一个问题?”常
小心道:“自然。”怎样答就是他的事了,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伏低做小待在她身边。
他去青云班见了什么人,又为何给皇兄做事…想问的问题一大堆,最后,她却只是问:“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呢?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习武之人,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既然能救,为什么不救呢?”
华
叹息:“算了。你这人没意思,要么反问,要么
说,从来不好好回答问题。我累了。”常
的手轻抚上华
脊背,将她拉过来:“靠在奴身上睡一会儿吧,天亮了兴许就有人来救您了。”
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没必要矫情,华
从善如
地靠在他身上,即使在这样凄惨的境地里,常
还是坐得笔直,真不知道他这份派头是打哪儿学来的,比她还像个皇室贵胄。华
合上双眼,她早该觉得累了。男子的身体不魁梧,但坚定可靠,隐约有熏香的气味从他衣物里渗出,杳渺又真切。
“常
,”华
换了个姿势,断掉的手臂使不上力,常
连忙扶住她“你如果一直这样温柔又不多话,真的很像玉团儿。”又来?
她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么?常
气得在她
上掐了一把。华
吱吱地笑:“你有什么委屈的,玉团儿曾经是本宫最喜爱的东西。”常
心口一紧,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曾经?”“嗯…拜你所赐,现在不敢喜爱了。”华
大咧咧地翻了个身,头枕在他臂弯里,脸紧紧贴着他
口,他心里冰凉。
就知道她在戏弄他,故意用上青楼里最标准的套路:“公主要是喜爱,奴也可以一直很乖的。
把奴留在身边不好吗,只要奴一个不好吗?”她像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笑到全身抖起来,嗔怪道:“常
你才十七岁,好好说话,别整天
学那些油嘴滑舌。”“公主以为,十七岁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十七岁的少年人应该…”华
想说应该天真坦率些,不要整天什么都藏在心里,想想常
的出身,到底开不了这个口“得了。
你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十七岁少年,我可教不了你。”常
咬上她的耳朵,一边不住摩擦柔软的耳珠,一边问:“年纪小怎么了。奴又不是那种情窦初开不懂得体贴女人的,公主被奴伺候的时候难道不快活吗?”
就知道他是属狗的,华
腹诽,反问道:“那你呢?你每次伺候人的时候都快活吗?”常
哑口。华
淡定道:“是吧,这种事,变成了不得不做,又能谈得上多快活?”
他想说和公主做这事其实还
不错的,怕她真认定了他是个无可救药的
子,没敢讲。于是。
只是说:“公主睡吧,睡一觉,明天醒来就都好了…”华
并不缺少直面现实的勇气:“你骗人,明天他们也未必找到这里来,我们又上不去…”她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我可能是疯了吧,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这一刻一直延续下去,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也很好。明明身上还疼着。可吃了你的东西,好像那疼也变得可以忍受了…真怪。”常
默默听着。轻抚她的头发,发丝触到指尖,凉滑如水。
“常
,别恨我…”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恨吗?他摇头。不相干的人之间从来谈不上爱恨,用上这样的字眼,好像他和她从此就在茫茫人海中有了牵连,那样也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
迷糊糊陷入睡梦,梦中家人一个个走到他眼前,看着不像从前一脸哀切,竟都带着笑。父亲笑起来,两绺胡须一上一下颤动。母亲笑得温婉和煦,眼中含着不尽的慈爱。阿兄最坏,向来喜爱捉弄他,而今只能记起他狭促的笑,也觉温暖。
阿姐新许了人家,讲起来时总是嘴角微微上翘,眉眼弯弯的…醒来时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眨了半天眼睛,半滴泪划过脸颊。常
眉心一皱,思忖着多久没梦到过家人了。如今身陷险境,突然做了这样一个梦,真不是个好兆头。
朝上看去,石
中透出的天光煞白,割开
昏晓,这个时候,陛下应当早已经得知公主遇险的消息了吧。怀中的人睡得深沉,常
摇了摇她,没醒,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俯下身去,两人额头相抵,华
果然发烧了。
触上去肌肤烫得厉害。不
心中焦虑起来,不管底下的人怀什么心思,皇帝总不会不救公主。
原本想只要静待搜寻的人找到这边便可,只是,公主发热这样严重,怕是等不得了。再等下去就算被救出去,人也要烧傻了。常
默默叹气,可真是遇上个冤家,看起来只能冒险试一次了。
就着石壁间渗出的水滴吃掉余下的饼子,
掉厚重的皮裘和坠饰,也将公主身上的衣饰减到最轻,常
又耐心地用匕首将全部衣带破开,重新编结成一条牢固的长绳。将华
缚到身后的时候。
尽管动作已经十分小心,她还是醒过来一下,呢喃着问他要做什么。“带你上去。”他答道,她说好。之后就不再作声,头沉在他肩上,温驯乖巧得不可思议。常
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低语道:“现在倒是肯信任我,醒着的时候怎么就变了个人呢。”
说罢,再一次确认绳子是否牢固,之后纵身向上,开始了攀登。师父说他算不上
骨清奇的天生习武之才,所以也只侧重教他些轻身功夫,不为他将来能以武力胜人,只求遇到危险时足以自保。
常
倒也没受打击,师父肯教给他功夫,他就勤勤恳恳,用上全部心血去练习,简直称得上求知若渴。
毕竟已经沦落到那样乌七八糟的境地里,每天都活得如履薄冰,随便一个恩客都可以要他的性命。
那时他想能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谁知道将来的每一天会面对什么,再不相干的本事,难保没有用到的时候。现在可不是用上了?他年幼时还真是英明啊…常欢笑自己,权当苦中作乐。一路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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