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命令再不吃
顿了顿,她补充回答早情的问题。“就是他高考那几天,趁着他去试考,他爸妈把家里都搬空了。”***在接到早情前李平川就订好了吃饭的地方。
她读高中时不在这里,没多久就要念叨一次,想吃这里的红烧
,总说苏帮菜里的红烧
是甜口的,不算软烂,但是很糯,不像学校食堂的渗着点辣,也不上
,她不喜爱。
到了这边以后,李平川只吃过一次她说的红烧
,的确甜。会腻。“我没怎么在外面吃过饭,是问了别人推荐的,你尝尝?”李平川夹了尖上最瘦的一块放到早情碗里。
她看着那块
,大料炖出的香味扑鼻,酱汁浓郁,渗透了
,暗自
了
口水,却没下嘴,反而将头低下去,路上她就不对劲,中间还
泣了两声,像是鼻子不舒服。李平川又拿了热水过去“是不是感冒了?”早情摇摇头“没有。”
她快速拿起筷子,将那块红烧
进嘴里,根本不是品尝的吃法,更像是自
。嚼了两口就咽,好在是瘦
,没腻着她。还是有些噎,便去拿了水喝。
水温带着点烫,但能入口了。过了喉咙,冲散黏腻,早情却没什么知觉了。听了李平川学姐说那些,到现在过了半个小时了。
她脑袋却还是麻木的。麻木地想起了他高考那天,他那样的好学生,竟然没有父母陪着。一个人走出考场,走到她身边,却被她一把推开,再回到家,看到空
的屋子时,又该是什么心情,就算他是报复她的,她都觉得理所应当了。
猛喝了几口水,早情忽然被呛到,鼻腔里都变得
润,她捂住嘴巴,转过身咳嗽几声,接着身体剧烈地不适起来,眼泪也释放了出来。
一边咳,一边擦着眼泪。李平川也许发现了什么,又也许在装傻,递了纸巾给她“慢点喝。”早情拿着纸巾,却在擦眼泪。不咳了。又忍不住
噎。
“怎么了。这菜太难吃了?”早情不敢直视李平川的眼睛,本来就绷不住了,再看他,恐怕会直接崩溃了。
“好吃,好吃哭了。”餐厅的环境有些古
古香,灯光布景却显得太暗,李平川的面容掩在其中,也是暗的。早情擦干了眼泪,不知是不是错觉,听到他叹了口气,便猜到了她眼泪的来源。
“是不是学姐跟你说什么了?”早情眨眨眼,睫
是
的,眼睛也是,她又觉得自己没有脸哭,明明是她对不起别人。“…没有。”她答应了学姐不说的。李平川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你别听她胡说。她最爱给别人编故事了。”他的态度漫不经心。看向早情时,还有苦涩绵延的笑。
“这就把你骗了?还哭。”他的手伸过来,是温热的,正常温度,指腹擦过早情的眼下,擦掉了泪痕。早情
噎着稳住情绪,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他“真的吗?”李平川点头,拿起了筷子,眼睛却垂下了。
“嗯。”声音很低,没什么底气。“她怎么跟你说的?哪个版本?”早情拽着袖子擦了擦眼睛“她说你爸妈趁着高考搬走了。还说你上大学那几年很…穷。”李平川的手停了下,也没夹到什么菜。
“要搬家,所以搬走了。没有那么玄乎。”“可你高考…那天,没人接你。”要不是话说到这了。
她是不会提起那一天的,李平川应该也不希望想起那天,那天无雨,却有乌云,在这样的天气里,高考都像是没什么好兆头,的确。
李平川出了考场,也就从美满幸福的生活里一脚踏出来了。早情的分手就是给他的
头痛击,接着是回到家,桌椅七倒八歪,能搬走的电器都搬走了。
阳台挂着他换下来的校服,母亲给他洗的时候还说:“小川毕业了。这衣服得洗干净收藏。”阳台的绵绵
雨被风吹进来。
落在那件校服上,凄冷,孤寂。父母离婚,分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小到一台榨汁机都被带走,却没人记得带走他,他像那件旧校服,在漏风的阳台,摇摇摆摆,接受风吹雨淋。
法院把他判给薄情寡义的父亲,他分明清楚记得家里那台平衡车是用积分在超市换来的,他们离婚的时候被父亲带走,他去他的新家,坐在一张新沙发上,身子下像被虫子啃食着。
坐立难安地听着父亲说:“小川…要不咱们就别去北京念书了…你表姐那边的学校也不错,在那边还能照顾你妈妈。医生说她那个病是有遗传的…要是以后你也有…还能一起看看,咱们也不能总麻烦你表姐家,爸爸以后…会常寄钱给你们的。”听他说完那些话。李平川看向了那台平衡车。
记得那天车被拿回来,父亲扶着他站在上面,他学得很快,父亲在旁边说:“小川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好学校。”讽刺又麻木了。
那不是十年前的事,不久,也就三五年。可他很快便走了出来,爱拎出来说的人是大学遇到的那些朋友。
他们同情他,可怜他,却又能在这些事上找到心理平衡感,他就亲耳听见过他们私底下说:“老天爷也是公平的好吧,李平川会读书,拿奖学金,模样又好,再批给他个有病的妈,也算折中了。这么一想,咱们还能平衡点。”
他们没有恶意。都是二十左右的男孩儿。私底下说两句,他不难过,就像早情当着他的面亲口提了,他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是他引导她提的,就像他们说的那些,也是真实发生的。
“他们那时候忙着办离婚,肯定没时间接我啊。”李平川还是笑着说的“怎么了。你还嫌弃我是离异家庭?”早情忽然大声了点,义愤填膺。“才不是!离异…离异多好啊,就没有婆媳关系了!”
“那就是好奇了?”她又蔫了。“…也不是,是自责。”“自责什么?”
“如果知道那天你是这个情况,我不会在那个时候说那样的话…”没见过早情这个样子,头顶都像罩着一片小乌云,正在下雨,悲伤快要把她淹没了。
李平川又给她夹菜,开朗又豁然“你不喜爱我了。跟我分手,天经地义,我还能勉强你吗?”早情焦躁地掰着手指。
他把碗放近了些“我是想勉强,可我也不能真的强求任何人把我放在第一选择位。”中间间隔了几秒,他像家长,命令她。“再不吃,菜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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