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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都不爱搭理
 纵是身有皮革软甲,这般重重栽倒,也眼冒金星,腹俱痛。徐锦融却来不及歇着,就地一个筋斗,横起手臂先护住头,以防马匹受惊踩踏,蹄也要将人重伤。

 呼喝之间,几匹本队坐骑奔来在她身侧绕了一周,隔开外间马,扬起一圈轻尘。待看场面已控制住,贺昭急下马来扶:“可有伤到?”“有,”她点了点头,面色难看“右肩撞得重了。”

 外间观赛之处,元坤帝、后宫妃嫔、朝中臣子及其家眷,已站起来一多半,满座哗然。***马倌拾起地上一块马蹄铁,翻看一下,在地上开始找了起来:“此马蹄铁落,失了前蹄。这地上再找找,或许可见松动的掌钉。”

 受了伤的北狄队员让人扶出围场,似乎伤得不轻,口鼻血,面带擦伤,他的马折了前腿,尚在不断嘶鸣,口吐白沫,气不止。

 太医来问:“穆平侯,且出外间去吧,也好查看下伤势如何。”徐锦融前后动了动右肩,心里虽有些窝火,但也只对贺昭说道:“我去治伤。”

 贺昭言又止,围场外徐锦融的随身侍卫已在等候,便点头看她在一片哗然声里走出围场。到了室内,太医检查。

 只是皮瘀伤,肩头虽红肿得厉害,所幸未伤及筋骨,取了药酒推按完毕,再敷上药膏。这里离围场也不算远,时不时能听到人群呼声从那边传来。徐锦融走出门口,听着那些属于赛场的呼声,站着吹风。

 “你非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么。”淡淡的语气自下风向响起,并非询问,徐锦融却是脑后一炸,瞬时扭头。崔彦祁立在那里,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数月不见,他大抵还是如以前一样,玉容墨发,眉眼隽秀,但说不上来哪里有了什么变化。

 随身侍卫就在几尺开外,也认得崔彦祁,故而没有出声,只毫无表情地望着远处,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她不明白:“这是何意?”

 他往侧方偏了偏头,又回过来望向她:“众人早知你英武异常,无需上场证明亦是如此。何必总要一再逞强,争这意气。”徐锦融有些吃惊。

 接着心里的火一下就起来了。这是北狄来使这些破事里她最喜爱的一项,而别人上场都是正常,他觉得她上就是逞强?回过头,徐锦融强自平复着呼吸。既然结束了。

 就不用总是被他轻易影响自己的情绪,那后果从来都不好,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见崔彦祁并不答话。

 她说道:“是酒。太医说治伤忌酒,但是我自己倒了一杯来喝,没人知道。你觉得我为何要喝?为了证明什么?啧,我自己都说不上来,可能是要证明这酒好喝吧。”

 ***崔彦祁一言不发,徐锦融终于觉得无趣,转过身来喝了口酒:“你专程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随即她扭过头来,似乎不等到他开口就要这么一直等着,他却垂了垂眼,方才抬起来:“只是听说你前一阵子…无妨。近将天寒。最近,且自小心些吧。”“好,”她随意点头。陈孟修个大嘴巴,但是他们不知道别的,已经万幸了。

 “多谢。”脚步声离去。徐锦融握着空杯回屋,方才服侍的宫女回来了。拿着新沏的茶给她倒上,她本想再指那酒,但又停住,皱了皱眉,觉得无所谓,于是只将茶水一饮而尽。往回走,那头已散场了。前方竟是许久不见的堂弟徐淳,面见了她也是一愣,走上来:“锦融姐,”

 徐锦融面色顿时不大好看,果不其然,徐淳笑得好似很憨:“没事,咱照样赢了。没你也不碍事。”她一步上前,吓得他大叫一声,还不待她如何。

 就慌慌张张拔腿跑了。来挑衅也不先看下黄历。走向围场旁营帐,徐锦融心情不大好,只待去看一眼同僚队友。里头有人说话,而掀帐进去,她一下顿住了。前面没有别人,屏风后有人在说着什么。

 而屏风外贺昭也愣在那里,上半身衣物尽除,拔魁梧的一身,肌壮实有致,因出汗而微微泛光,叫人想不看都不行。贺昭也没料到她这时进来,手里擦汗的巾子一紧。

 但也没就势遮挡,眼里少许惊讶,只立在那里,一径跟她四目对视。帐中周遭似乎一瞬之间缩退到远处去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什么东西一下窜上头顶。待得耳中声音又清晰下来的时候,徐锦融已经走出去两步了…

 “锦融?你好了?伤的重不,”屏风后的人出来了。衣服已收拾得齐整,同徐锦融打着招呼,看了眼去拿衣服穿上的贺昭:“咱赢了。”徐锦融定睛看着他,发觉自己竟然恍惚了一下,顿时说不上来地惊讶:“哦。”接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随意说道几句。

 就转身走了。帐子里静了下来,贺昭收拾好衣装,也待要走,元坤帝却摆驾到此,几人于是行礼。“平身,”元坤帝往帐中看一圈,眉间蹙起:“穆平侯呢?”

 “刚走,”有人应声,而元坤帝眉间更见不悦,贺昭顿了一会,说道:“穆平侯道是陛下还在慰问那边败军,她伤也不碍事,且修整一番衣装,再向陛下请安谢罪。”

 元坤帝面色稍霁,挥了挥手:“无妨,场上意外突发,那也不是她的事。”穆平侯府这边,主屋里静悄悄地,只有灯光昏黄旎。女子推开门,缓缓步入里间,把后厨熬好的汤羹轻轻放在桌上,站着很是犹豫了一番,又转身走,忽听榻上闭眼之人开口:“等一等。”

 女子顿住,回身一看,一张脸顿时红了:“侯、侯爷。”她很紧张,听着府中主人缓缓坐直的声音,袖子里指尖捏在一起。这比她想的要让人紧张,不是一开始以为的那么回事。“你叫心莲?”“嗯…”心莲应声。

 “唔…”徐锦融去拿那盏羹汤,也不问怎么是她来的,就势喝了一下,随即又问:“你的脚好了?”心莲一愣,忙低头:“好、好多了。”这么些个月,穆平侯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却莫名其妙要带她来京。前几晚上。

 她还是在自己那个小院子里坚持练舞,却崴到了脚,当时周围没有人。府里的侍女说她到了侯府还总跳什么舞,都不爱搭理她,而第二高管家黑着脸来给她一瓶跌打药。她后颈冷汗都出了一层,本来想说的什么已全忘了个干净,心脏跳的很快。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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