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俞松没有回答
***乔榕每天都会收到乔维桑的消息,时间很固定,一般都是她正好洗完澡躺
上的时候,她的回复朴实无华:早点休息,晚安。
那天乔维桑离开前说“和我恢复联系,不然我随时可以把你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让你做不出任何选择。”
他没有喝那杯茶,乔榕第二天早上起来喝掉了。茶香浸润口鼻,覆盖他留下的味道,不断重复加深,直至冲淡不见,她担心乔维桑像上次那样没有任何预兆地找来,甚至起了辞职回家的心思。
不过画室最近的行程让她暂时收了心。担心气温下降太快,他们决定提前到九月底出去写生。是她没有去过的地方,离沂城远,离缙安更远。如果回来后他还是不放弃。
她会立刻从这里消失,躲到付佩华身边。坐上画室大巴的时候,乔榕有松下一口气的感觉,她知道这是暂时的麻痹。
但新环境对她的吸引力的确从未如此高涨过。整整一天的车程,她和简菡靠在一起睡得天昏地暗,大家带着瞌睡虫下车,抬头只见一轮弯月挂在树间。
桐镇的古老建筑在月光下影影幢幢,乔榕背着画袋,帮一个晕车的女同学拉着行李箱,没走几步,被俞松接走。实在太困,她没有追究,直到进了客栈,找到自己的房间,她才惊觉简菡不见了。
出去查看,在走廊里来回的都是蔫头搭脑的学生们。对面房门忽然打开,她抬起头,看到是俞松,他的状态看起来不错,温度比较低,只穿着一件圆领短袖。“简菡呢?”她问。“她不跟你一起住。”“啊?”“她在另一家客栈,有伴。”
乔榕迟钝几秒,小
啄米似地点点头,缩回了房间,在她转身时,俞松靠在门上,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浅笑。***桐镇背山临水,阳光灿烂,风力轻微,只能带动几片
掉不掉的枯叶。
画室承包的客栈带着院子,三餐回客栈吃,其他时间由老师带队出门,去往不同的街巷踩点取景。地方太小。
而且还没经过开发,商店只有两家,天黑后几乎无人在外走动。学生晚上被组织起来自习补缺,乔榕白天走得疲乏,晚上辅导改画,洗完澡一上
就能睡着。难得不受噩梦困扰。早睡早起两天。
她的气
眼可见的变得更好,太过用力而留下的深
吻痕也终于淡到不见。这晚她洗完澡,夹着被子翻看和乔维桑的聊天记录,收到了视频请求,她挂断。乔维桑的消息紧随而来。
“你在哪?”乔榕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敲下键盘:“在外地写生。”乔维桑回了一个“好”
乔榕等着回应,好几分钟后才明白对话已经结束了,她琢磨着这个“好”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里面包含什么情绪,想了半晌觉得这样有点蠢,翻身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就着纷至沓来的回忆,她缩进被子里,不到两分钟,她却用了两张纸才擦干净。远远不够,她好想乔维桑,她好想要乔维桑。
吃早餐的时候乔榕还没从昨夜荒唐的
梦中走出来,她撕扯着刚出笼的馒头,浑然不觉温度过高。
俞松晃她的眼睛,没有反应,旁边有人偷偷地笑,他拿起鸡蛋在她脑袋上敲了敲。乔榕懵然回神,眼中的水光近看无处遁形,俞松注视着她,把鸡蛋
进了她手里。“想什么这么认真?”脑海中的大尺度画面还未消退,乔榕耳
开始发烫。
“我在想今天去哪里比较好。”俞松说他已经想好了。吃完直接出发。领着二十多号人的小分队浩浩
出门扫街,他们在窄巷中遇到简菡。
她身边跟着胡帆,两人穿着成套的卫衣
,脚步匆匆,小学生似的一路跑来。
面撞上时,简菡急忙刹车,停在乔榕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被胡帆生硬地拽开,乔榕转身之间身躯结实的男人一把扛起了简菡,继续赶路。
“她这个月工资不保。”俞松说。乔榕想了想自己“我应该…”他打断“你没迟到这么多次。”
不知怎的,乔榕想到简菡方才矫健的身姿,心里忽然很羡慕。如果她和乔维桑不是兄妹,如果能像普通情侣一样相处,她会和他住在一起,有事没事往他的公司跑,大大方方地在外人面前展示亲密,她会每天都和乔维桑做一次。
不对,一个星期做四次。三次也行。乔榕曾经思考过,她喜爱的到底是哥哥这个身份还是乔维桑这个人?
她的喜爱和幻想会不会只是基于过于密切的依赖?她试图以此矫正自己的思想,陷入困境,差点伤害到自己。
过后她才明白,这个问题的元素无法拆分,她喜爱的人
积月累地活在她的过去,活在当下的某个城市,也活在她想象之中的未来,他是哥哥,陪伴她长大,他是乔维桑,独一无二的存在。
桦树宽阔的叶片打着旋落下,顺着水
飘走,乔榕跳上过河的石头,对着自己晃动的影子歪了歪头。
他们在
的河滩停下。水牛趴伏在不远处,眼眸紧紧闭上,睫
长得不似真的。阳光突破重重丘陵的阳光,铺满水面,淤泥闪闪发亮。乔榕用尽温暖的色彩,美梦不知不觉入了画。
她投入所有心力,在停笔的时刻封存一切。画纸上颜料慢慢干枯,变灰,过不了多久再看,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风景小品。
回程需要再次过河,石头的间隔此刻看上去大了不少,乔榕走到河中央,脚边冲刷而过的水
让她生出怯意。
作为垫后,学生们都已经到了另一边,有几人注意到她的犹豫,停下来叫她,给她加油。乔榕迈出一步,摇了摇头,缩回了脚,她孤零零地立在水面,说等一等,过一会肯定就好了。
队伍停了下来,走在最前的俞松回转到岸边,放下画袋,大步走了过来,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臂,乔榕客气地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跨过去。落脚不稳,一声道谢还没说完,她吓得立马闭嘴,攥紧了俞松的外套门襟。
“谢谢。”她重申了一遍。石头表面不太平整,俞松没有回答,只是稳当地转了个身,躬下
。“我背你过去。”岸边嘘声起伏。
“不用麻烦,我很重,别待会都摔下去了。”“你不信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拉着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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