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稳住秋千，提起裙摆朝他奔过来，那天她也穿着白色的裙子，乌黑的长发披散，随风摇摆，衬得鹅蛋似的小脸愈发的白
，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神色小心翼翼，隐藏着惧怕和别的小情绪，她定定地与他对视，几秒后又低头，小声唤他。爸爸，那一幕令他意外，意外到发愣，愣到难以忘怀，那算是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奇怪，怎么会想起这些？一种潜得很深的温情涌出，冲击到他的
口来。毫无防备。那个笑着朝他奔过来的女孩，那个昨夜在自己身下辗转承
的少女，她们的影像，完完全全重合在一起。指尖的烟快燃尽，他起身，步履沉稳有力，走了出去。任何事情都要当机立断，不能再拖延。即使一切曾经被皮开
绽地掀开，只要他愿意，也能够结结实实掩埋回去。只要他愿意，他在阳台上拨通莫东的电话。“霖哥。”那边很快接听，声音虽有宿醉的干哑，语气却是惯性的毕恭毕敬。莫东是沉霖的管家，也是他的属下，他受沉霖一路提拔。莫东臣服于他，那就像狼族中，狼民对狼王的臣服。
只要狼王一声令下，他便义无反顾地紧跟其后，永世追随，无论何方。“送退烧药和避孕药过来。”沉霖再次叼起一
烟，在火光中点燃烟尾。莫东恭敬地应了。沉霖的目光悠悠地投向远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下雨了。水滴赶着水滴，从远远的高空，毫不留情地往下坠。跌下万丈深渊，跌得万劫不复。
他掐住烟头，狠狠
一口，浓浓的肃杀意味终于肆意
发，他缓缓吐出烟，一时间阳台上烟雾缭绕，他面无表情地问：“莫东，送礼的老师在哪？”莫东回：“把他打发走了。要带他过来吗？”“快。”沉霖嗓音比夜
更沉“越快越好。”莫东原本还躺在某个相好的
上，干完几炮后，女人满脸媚，正睡得香。见他坐起，身侧的女人不舍地紧紧贴黏过来，嘴里哼哼唧唧，腿有了魂似的，往上一直蹭到他小腹。
停留，旋转，勾
…莫东好一阵失神，拉回理智将她一把推开，并在她短促的惊呼声中猛地从上坐起，跳下去捡自己的
子。“东哥？”那女人一脸懵
地望着莫冬，对方正在门口那儿飞速扣衬衣。“下回再找你，我有急事。”莫东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甩上了门。莫东握着手机，在电梯里望着漆黑的屏幕出神。电话早挂了。可他猜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他在沉霖的语气里，闻到久违的嗜血气息。＊＊＊
莫东做事情向来效率高，这也是沉霖器重他的一个主要原因。四十分钟后，他便将沉霖
代的事情给做妥当，他怀中抱着医药盒，而李得生已经被带过来，安排在下边候着，就等霖哥发落，他进房，见客厅沙发那坐着沉霖。他脸色比往常严肃，正倚着沙发在抽烟。莫东扫了一眼，发现烟灰缸中全是熄灭的烟蒂，或长或短，躺得纵横
错，堆满一小盆。艹，该死，看情形果真是出事了！莫东慌得一批。客厅墙壁中央安了一面超大的电视屏幕，里边正在转播一个国外的野生动物纪实节目。
声音被调成了静音，沉霖的目光好像落在屏幕中的画面上，又好像不是，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电视像是个摆设。莫东焦灼得不行，可他没敢打破这阵静谧，他的视线也跟着沉霖落到屏幕上。
一只体型庞大的草原狼正在河谷边的丛林里猎杀一只麝牛。麝牛被追得仓皇逃窜，臃肿的身躯显得累赘，形象全无。
狼轻而易举地追上它，但它并没有一口咬断猎物的喉管。莫东讶异，他见那狼张开狼嘴，却只是咬伤麝牛的一条腿，接着放开它，冷冷看它一瘸一拐在灌木丛林里哀嚎着逃命。整个山谷被追撵得凄凄惶惶。
太像了。莫东想。狼不紧不慢地追逐时，眼神始终冰冷，简直与沉霖此时如出一辙。不。沉霖更狠。这个认知让莫东不寒而栗。狼终于开始撕扯垂死的猎物，不带任何感情。
待这厮杀的游戏结束，再去看狼的嘴，没有沾上一丝血迹，也没有一
脏污的
发，它干干净净，他暗想，沉霖终究不是狼。他何曾需要这样去追逐和厮杀，他是王，他要弄死一个人，太过轻而易举。沉霖心烦意
地关掉了电视。莫东如梦初醒，整理好纷的情绪，抬脚迈步过去。“霖哥，避孕药和退烧药。”他走到沉霖身边，弯着
倾身。他将整个医药盒置于雕花繁复的木制茶几上，打开盒盖，细心地拿出药一盒盒摆好，端来一杯水。
沉霖抬眼看向那些东西，嘴紧紧抿着。卧室门紧闭，莫东目不斜视，他训练有素地止住猜测的千头万绪，等沉默寡言的男人开口示意。“人呢？”沉霖问，声音冰寒如严冬。
“在楼下。”莫东派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李得生，他正在某个麻将馆里边
着麻将边侃大山，醉醺醺地喊着即将要实现自己的发财大梦。李得生是莫东某个相好的哥哥，昨天死皮赖脸地求着让他同意送礼物进来，嚷着“新鲜、有趣”他就想让霖哥开心开心，当时脑门一热，迟疑着同意了。现在这种大事不妙的预感，肯定和那个送来的“礼物”
不开干系。沉霖站起，打开里室，拿一
干净被毯裹着上赤
的女人，将她抱了出来，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扶着她的背，给昏
的她喂药。莫东侧身看过去，不经意地瞧了那么一小眼。沉霖怀中的女人，脸色苍白、冒着虚汗，头发乌黑且濡
。一切画面定格，时间戛然而止。那张脸…莫东瞬间僵硬在当场，如遭雷击！他瞪圆双眼，眼里灌满天塌了的不可置信。一片荒唐。满是死寂。死寂渐渐演变成无边无际的血红色！
“这、这…怎么会…”莫东出口磕磕巴巴，脑袋隐隐作痛，他手脚开始颤抖，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他整个脑袋都坏掉了。
匪夷所思，这、这巧合得也太过分了…昨晚的“礼物”…是净初小姐？他四肢泥一样的软下去，差点瘫坐在地。净初紧闭着嘴
，皱着眉，窝在沉霖怀中，一点生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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