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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一昅鼻涕
 除了正常的执勤范围外,她要守着宋毓上朝、守着他睡觉,甚至是在沐浴更衣的时候,宋毓都会以需要人保护为由,将花添扣在自己的净室,而两人中间,只隔着一架薄薄的屏风。

 花添觉得宋毓是故意的。因为净室守卫呆在外面就行了。刺客不至于突然从浴桶里钻出来杀他。

 但宋毓却说,花扬曾经就在他沐浴的时候从天而降。花添无语,但想了想,又觉得这确实是花扬能干出来的事,不知为何便没了反驳的底气。于是,她又这么浑浑噩噩地成了他身边唯一可以近身的人。

 后来新帝登基,前朝看似平静,实则暗涌动。藩王权臣各怀心思,北凉人对宋毓的强硬外手段不满,几次明里挑衅、暗中使绊。

 可这些风风雨雨在他眼里仿佛不值一提,他手段凌厉,对上铁血、对下怀柔,秉公办事、于朝政。也只有在抄了贪官家的时候。

 他会把那些名画字帖都拿给花添,让她帮自己收着。却从未向她要回。花添渐渐觉得,从前那个嬉笑怒骂、没有正形的燕王世子,正在一点点地蜕变成一个真正的、能统御天下的帝王。

 就连在世家仗势婚的时候,他也能凛眉怒目,沉声问到“是不是朕空置后宫,便不能坐这帝位了?”

 一句话堵得朝臣无言。廊外的阳光,透过勤政殿的菱花窗洒落,落在他玄的龙袍上,斑驳一片。

 而在那片斑驳之中,花添看见宋毓侧过头,对着她没脸没皮地眨了眨眼,那一满室,她的心就此怦然。

 再后来的事,就有些顺理成章了。花添从小长在闺阁,也是到了八九岁的年纪,生活所迫才进了百花楼。所以端庄大气、知礼明仪的大家闺秀,是永远做不到宋毓那样没脸没皮的。

 两月前的一次微服私访,北凉人不知是从哪儿得到了消息,提前埋伏在了宋毓必经的山道上。

 那一夜瓢泼大雨,御驾被截,随行亲军寡不敌众,宋毓失血受伤,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原本在上都踢不动他的花添,竟然扶着他在夜雨瓢泼中,突了北凉刺客的包围。两人寻到一个暂且能做避雨之用的山。一把篝火之后,宋毓就不负众望地做了所有男人在此刻梦想能做的事情。

 那一晚,花添是有些晕的。很多细节记不清了。只记得外嘈杂的雨声,内男子放肆的索求、和自己难耐的嘤咛。宋毓真是。明明都伤成那样了。

 还满脑子都是男男女女的那些事儿,而他也不知是从哪个风月场上学来的手段,花添越是咬牙隐忍。

 他越是变着花样的拨、换着体位地折腾…渗血的伤口、淋漓的汗,一场咸与血腥的绵。

 最后就连习武出生的花添都有些受不住,险些心一横,干脆将他打晕扔在山,自生自灭好了。可眼见那人一次又一次地上来。

 甚至厚颜无地对她说爱可解疼痛,可怜巴巴地求花添救救他的时候,花添又鬼使神差的心软了,那个时候花添就在想,会不会宋毓伤得根本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重。

 这人之所以奄奄一息,大约就是为了向她讨个心软和怜惜。否则山里连着的四次,怎么会次次都无比生猛。

 下一次,花添想,下一次可由不得他再这么胡来了。云雨初霁,出一个黎明。阳光驱散了山的空气,也驱散了那一夜的旎。

 宋毓一回宫,便开始肃清朝纲,严查北凉细作。前朝又是一段不见刀剑的腥风血雨,而花添能见到他最多的时候,就是勤政殿内与朝臣们的拉锯博弈。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宋毓不再要她事事都跟在身边,这一次的刺杀,北凉人有内应。花添能看出这一次,宋毓是真的濒临绝境。

 他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登的帝位。朝中势力单薄,需要自己一点点去拼。有时候她也会想,倘若宋毓肯松口。

 在后宫进去几个世家大族、前朝权臣的女儿,他会不会,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可每当她看见宋毓披星戴月,宁可费力去挣。

 也不靠女人裙带的时候,花添又觉得,自己那样的想法,实则是辱没了他的志气。于是她又决定只要宋毓不放弃,她便不能先做那个逃兵,他们依然是人前人后的君臣关系。

 直到一月前,内侍不小心将宋毓回复礼部的选妃名单放到了垂拱殿的桌案上,那份批文,她实则是看得浑浑噩噩的。

 就像她不知道怎么就浑浑噩噩地逃到了盛京。花添实则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除了那一晚的放纵,并没有在他面前放下太多自尊,也庆幸自己从未对他坦白地表达过心意,这样不是正好吗?反正那一晚的事。

 他们两后来谁也没有再说起过,那些她不愿意承认的私心、竭力掩饰的不安,就当是一次玩闹。

 燕王世子,向来都是万花丛中过,染得一片香的人。大约也不会在意她这个“犯上逃逸”的小侍卫。过几年,后宫佳丽多起来,自然也就忘了。

 “师姐?”花扬唤她,拽了拽她的手臂。花添从回忆里离,看见满地的冷月,像水一样了一地。落花有意,水无情。她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在是不适合当闺秀、也不适合当侍卫。

 “喂!”她晃了晃手里的酒壶,顶着花扬的胳膊肘问道:“学堂里还缺师父么?从今往后,我都留在盛京了。可以么?”

 ***月清冷的另一头,顾荇之着眼泪巴巴的顾花花,看着一桌已经冷掉的饭菜,脸黑如墨。阿四在一边战战兢兢“师、师父…前山后山都找过了。没、没看见师娘…”“哇…”顾花花哭得更大声了。

 “娘亲一定是被坏人抓走了!呜呜…”“坏人?”顾荇之侧头看着哭得打嗝的儿子问到“什么坏人?”

 “就、就是下午那个坏人呀!”顾花花泣“他的狗欺负我,他还骂我,娘亲才教训他的,他们人好多,还有人拿长子打了娘亲的肚子…”“什么?”顾荇之心头一凛,瞬间感觉整颗心都被揪住了。

 “爹爹,他们是不是、是不是将娘亲抓走了呀?呜呜…你快去救她…”顾花花已然哭得失控,一鼻涕,险些呛到自己。

 而顾荇之此刻却顾不得安慰儿子,他满脑子都是顾花花方才那句“坏人拿子打了娘亲肚子…”拳头在广袖下拽紧,骨头都被捏得咯吱响。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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