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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不是不曾想过
 “⽗皇病了将近十载,今⽇终于是不住了”说罢,皇帝便缓缓地摇了‮头摇‬。外头还有许多宮娥內侍垂首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在演—场戏,始终都未从冰凉的地板上起⾝来。

 秦肆由着皇帝说,一边听,一边走向一侧置着烛盏的几案上,还未等他取了新的蜡烛来,外头一个懂得看眼⾊的內监就立即奉上一燃着的蜡烛。

 秦肆借了火,蜡油一滴两滴地滴在盏上,再将蜡烛定在上头,如此,殿里又有了一些昏⻩的亮光了。

 他侧眸看着跪坐在榻边上的皇帝,这才发觉皇帝脸上存着落寞神⾊,想来应是真情实感了。皇帝与中途混⼊皇宮的秦肆不同,皇帝一直都待在皇宮里,与太上皇有好些集。

 太上皇始终都是皇帝的⽗亲,太上皇一死去,他总归是有些悲悯之心的。秦肆暗笑着自己可真是铁石心肠,竟未有—丝情绪波动,心里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喜⾊。

 秦肆沉默了半晌,这才朝着那递来蜡烛的內监凉声问道:“太后那边可知道了?”內监恭敬答道:“回督主,适才已经派人去告知太后娘娘了。”

 秦肆轻颔着首,太后知道了此事,想来梁王那边也很快就会知晓了。秦肆还再问些什么,却不料还未等他开口。一个宮女就怯怯地从殿外上前来,她正是在宁寿宮里服侍的宮女,她抬头见秦肆面⾊有些冷,便立即垂首下去。

 迟疑着道:“皇上,督主太上皇驾鹤西去前,曾留下了一句话。”闻言,本还沉浸在复杂情绪当中的皇帝,便下意识地侧头看向了秦肆,见秦肆未有些反应,他才下令道:“说罢。”

 宮女回忆着太上皇临死前曾附耳说过的话,便断断续续地说道:“太上皇说,已知自己寿命将近,生前做了不少错事都已无法挽回。

 如今只希望死后希望死后能够将尸骨埋在洛城的静心寺中,祈求能够赎罪”闻声,秦肆的面上立即现出了一层森森的冷意。这冷意径直得宮女一抖。

 她接连瑟缩一下,便惊惧得立即跪趴在地面上磕头。皇帝的面上虽也有些沉,却仍旧是咬牙忍了下来,吩咐道:“朕知晓了。你下去罢。”

 宮女这才如梦大赦,连忙退了下去,皇帝与秦肆对视一眼,二人深知此事似是—颗碎石,却能轻易地起⽔面处的无数的涟漪。

 他们几乎明⽩各自的心事,便遣散了所有的下人,一同去到了御书房中。御书房的烛火—整夜都未暗下去,二人似是在密谈着事情。

 第二⽇,太上皇驾崩的消息就已经传到大江南北,举国上下都弥漫着一层悲哀又紧张的气氛。

 更有人听闻到第五⽇时,皇帝与东厂厂督秦肆,将会带领几千名锦⾐卫、朝廷重臣一同前去洛城,建造坚固恢弘的陵寝,见证太上皇下葬的仪式,更是为了了却太上皇死前的遗愿。

 太上皇的荣辱兴衰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所有的一切和过往都会被埋蔵在洛城的静心寺。

 至于太上皇为何要选择将尸骨埋至静心寺,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但有心人却会明⽩,只要到了第五⽇,所有掌握、关系着朝廷命脉之人都会离开京城,前往千里之外的洛。到那时候,京城就会是一座只有躯壳的空城了。

 ***—条城街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这里距离京城有好几个城哩,倒是免去了京城之中的纷争杂,百姓安居乐业,好不自在,而此处的闹市区榜文牌处。

 正张贴着一则明⻩⾊纸底的告示。周遭违了好些百姓,有些不识字,便听着张贴告示的官兵口述出来。

 大抵是说,京城皇宮处的太上皇昨⽇夜里已然驾鹤西去,宮里好些朝廷重臣过些时⽇将会随着皇帝一同前去洛城给太上皇举行下葬仪式。此消息一出来,周遭便是众说纷纭。

 “听说,宮里头的这位太上皇已经病了好些年了。”“今年才离世也算是命大了…就是奇怪得很,怎么会到洛城安排下葬?”

 “宮里的事儿真是多,前些时候不是还有还是死在一场大火中了“咱们老百姓哪里知道那些事?咸吃萝卜淡心的”百姓们将榜文牌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好些好事者都已经谈起茶余饭后的闲事来了。

 这时,人群中一名穿着⿇布⾐裳的瘦小男子微垂着首、避过人群耳目从中走了出来,这人正是逃亡中的青黛。

 她故意用泥巴糊脏了脸,隐去了⽩皙秀气的面貌,満头青丝都被一条深栗⾊的布带束在头顶处,看起来几乎与未长成的穷苦少年郞无异。

 她面上的表情几乎未有异样,兀自从人群中走出,便寻了家摊子坐下,点了一碗⾁沫钝汤来。青黛总归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在等待饭食的这段时间,心头又绕上了一股淡淡的忧愁。

 初舂的河还是有些结冰的,无法走⽔路,即使化了冰,坐船逃亡也实在招摇,也费银两,她便走不断地行着陆路,不敢大摇大摆地在城里间逃窜,也不敢在狼豺虎豹众多的山野间行路,只好在城郊处行走。待到了腿脚实在走不动时,她才雇辆马车去,如此换着。

 她就断断续续地往南逃了好些路了。至于青黛该去何方,她也没个准儿,她在京城是待不下去了。

 其他地方也没个归属,唯一存着联系的便是南方的⽗⺟了,她也不是不曾想过,一路逃至南方去,与⽗⺟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但秦肆会放过她吗?以他的手段,想来定是很快就会发现她的踪迹。

 到时,只怕是与她有关联的人都会遭殃罢。可适才,青黛听闻一旁百姓所说,似乎是传闻杀害兰妃的她已经在一场大火中死去?

 也许就是指诏狱不知何起的火。如果传闻是从京城传来的,那⾝在京城的秦肆是否也以为她已经死去了?如此,他是不是不会再来抓她回去?

 “哎”青黛徐徐地叹了声气,脑中思绪如同在一起的⿇绳—般得很,她知道自己被人陷害⼊狱的一事有些蹊跷,牢中给她救命包袱的人是谁。

 在诏狱树林中追杀她的又是何人?这些疑问,她只怕是今生也明⽩不了了,就在青黛陷⼊深深的忧虑时,店家已经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汤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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