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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轻柔拂过眼睑
 “学姐?”林苑拙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了?”秦朗星察觉失言,摇了摇头:“没有,走吧走吧走吧。”

 ***结果林苑拙被拖过来成了他们的陪练,这事还是助教托数学系副教授和林爸爸提的:“苑拙不用做题,就在那边坐着就行,省得这群学生太骄傲,气焰。”

 一群小伙子正是最锐气风发的时候,老师和助教和他们隔了将近十年的代沟,难免有不服气的地方。

 但是林苑拙比他们只大一两级,气焰刚刚好。饭桌上林爸爸和她提了这件事,林苑拙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秦朗星看到她来时候,莫名有些不高兴,或许是其他同学过于热情,此起彼伏地喊着“学姐好!”时,让他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秦朗星焦虑时会一道接一道的做题,不断地咬指甲,好像找了个地方把自己封锁起来才安心。林苑拙写写停停,不在乎他们怎么去看。

 秦朗星那些天却额外地紧张,某一次不得已跑去洗手间吐了一次,几乎要把脸埋进水里,感受着溺水般的痛苦才能把那些紧张和甜腻的气味走。

 他勉强擦了两把脸,走出洗手间就看到了韩干。韩干对见到秦朗星也很意外,嘴欠得像没刷牙:“这不是在我下的那Omega吗,这么巧,上男厕所啊?”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秦朗星部,发出一声嗤笑。秦朗星瞥了他一眼,皱着眉从韩干身边走了过去。“哎,想走啊?问过我没啊?”韩干抓住了秦朗星的手腕,想要拦住他。

 秦朗星精神正高度紧绷,赶巧不巧韩干还在这时候惹事对他动手动脚。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好,有摄像头。

 “为什么要问你?”秦朗星转过身对着韩干,不仅不恼怒,甚至还出了个笑容。韩干没想到他这么问,像是被他的笑容挑衅了:“为什么?你不跪下来和我老二道歉,已经算给你脸了。”

 “哦。”秦朗星不咸不淡点了点头,作势走。韩干也急了。抓着秦朗星的肩膀要往墙上撞,少年躲过了摄像头,在盲区里重重反击,他的手肘击中韩干的后背,关节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撞上眼前人的脊柱。

 韩干没料到这一下,吃痛半跪在地上,他试图抓着秦朗星的手腕反击,却被少年按着头往墙上撞。秦朗星仗着个子小巧,把怒气都发出来了。

 三两下之后韩干不再挣扎,秦朗星淡漠地望着疼到气的人,抬头扫了一眼摄像头,又落到韩干身上:“打你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一直这么欠,我也不怕再和你打。”

 秦朗星说完就走回了教室,路上他的腿都在打颤,软的像是面条,他的心砰砰跳着。响到耳朵都是自己的心跳声,直到回到座位。

 他依旧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整个人像是踩在一团飘忽不定的云朵里,带他飞上苍穹,也要他粉身碎骨。少年握着笔,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他抬起头,视线刚好和林苑拙撞上。少女目光落在他手上:秦朗星的右手关节蹭破了皮,还在淌血。

 他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小孩子,不自在地把手背到身后,试图避开对方的视线…和她对视的时候,比刚刚反击韩干还要让他心虚。

 萦绕在四周的气味变成一朵沉沉的蓄满了愧疚的乌云,在秦朗星心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一场暴雨,他在心虚慌乱里做完了题。林妈妈今天没有带饭。

 那群少年便热情地簇拥着林苑拙去超市买吃的。秦朗星一个人怏怏地趴在桌子上,一旁的两位博士助教在聊天,是lingomathematica的内容,秦朗星只能听懂一点。

 指望他现在听懂扇形环板轴向压缩变形的偏微分方程数值这种东西,还太早了。时间过去半小时了。林苑拙还没回来。少年抬头看了看时间,又倒在了桌子上。

 他好像有一点明白那种不开心来自哪里了:平常两个人一起吃饭,至少是安心的,现在林苑拙被其他同学抢走了。不要说吃饭,估计以后又是一个人了。

 他真的很讨厌一个人的生活,所有的人都要离开:父母要飞去各地做采访,在两千公里外,外公去世的早,外婆在庙里念佛求渡。

 他从小就是一个人,总算有一起长大的姐姐,还被别人抢去了。大家都觉得小朋友早早独立好,却不想小朋友独立后心里是否空落落地缺了一块。秦朗星想着想着眼睛有点,索把脸埋进了臂弯里,长睫把手腕都蹭上一线漉漉的。

 他一个人置气不知道闷了多久,听到有人敲自己面前的桌子。林苑拙站在他面前,皱着眉,手里拎了夹心面包和果汁。

 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随手拖了把椅子坐过来,又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瓶碘伏和创可贴。

 “没有吃饭?”林苑拙皱起眉的时候很有大人样子,目光又落在他手上的伤口处。秦朗星摇了摇头,想到什么似得把手藏起来,有时候林苑拙对他这种要藏不藏的子的确没办法。

 他们之间隔了六岁,像是隔了一代。按照常理秦朗星应该还在读初一,而现实是他已经高一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眉眼都皱起来,还是决定关心一下这个弟弟:“我看一下手,好不好?”

 秦朗星不情不愿地把手伸出来,他手掌与手指的界处蹭破了皮,血渍顺着指漫开,结成了棕红色的痂。

 林苑拙用巾细细把他的血渍擦干净,破皮不大,也不需要贴创可贴。秦朗星垂下眼,长睫眨颤着像是秋天鸟的羽翼,他盯着林苑拙的手,能够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混着洗发水的香气钻进秦朗星的鼻孔。

 很淡的香气,不腻,像是春天经过花丛的风,轻柔的拂过他的眼睑,险些把他的眼泪吹落下来。“苑拙姐姐。”他小声地喊了眼前人一声。

 林苑拙的动作停下来,抬起眼看着秦朗星“嗯”了一声,她的指尖触上秦朗星的指节,热热的,那一点温热感顺着肌肤蔓延开来,顺着血到心脏、到头顶,像水波一样漾起涟漪。

 “你能不能…”他最后的话说不出口,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梗得眼泪都要呛出来了。声音也小了下去。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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