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季书玥疑惑的看看左边,再偏过头看向右边,头上的金凤玉簪顺着她的转动而微微摇晃着。
她现在人就站在大门口不远处,今天是她进皇宫的日子,但是那个据说是她“贴身”护卫的家伙,好像没有半点意思要陪她。
而且他不陪她进宫就算了,竟然还让她站在门口等了好半天,真不知是在等些什么。
“慎哥,你陪大姐进宫好了,这样我比较放心。”想了又想,季书瑆实在放不下心让姐姐一个人进去那龙潭虎
。
“有人会陪她进宫。”无动于衷,在他心底,没有人比季书瑆更重要,就连季书玥,他也是勉强照顾而已。
“谁?”看看大门口,没看到人啊!
才这样想,就瞧见远处有一队像是骑兵的队伍直往季府的方向过来,那些骑兵的装扮不正是皇城的
卫军吗?他们怎么会突然来了?
等到骑兵队再靠近些,季书瑆清楚看到领头的正是皇城
卫军的大都统,她讶异的张大小嘴,怎么大都统会亲自出现在这?他不是负责巡视皇城的吗?
街道上的百姓都因为这些骑兵的出现而
头接耳,人人都好奇的往季府瞧过来,这么大的阵仗不常见,难不成是这家主子犯了什么错吗?
卫军的大都统一下马,并不是上前向季书玥她们行礼,而是一个箭步扑到于慎的怀里,不夸张,真的是用“扑”的!
于慎的脸色沉了些“放手!”咬牙低吼,这家伙出来这么多年却还是一个样!
季书瑆瞪圆了眼,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向在她心中,那威风凛凛、剽悍不凡的大都统,居然…居然像个姑娘家一样紧挨住于慎的身躯,还用一脸撒娇的模样对于慎丢了个哀怨的眼神。
“师兄!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嘛!”娇嗲嗲的声音,只差没配上个跺脚了。
于慎一瞬间
皮疙瘩全冒了出来,用力狠狠推开大都统“够了!离我远点。”嫌恶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跟老头一样的惹人厌。
“你这变态!”于慎离开他几步远,以防他又扑上来。
师兄?他们是师兄弟?
季书瑆
掉一身被吓出来的
皮疙瘩,脑子里的思绪转动着,一双眼睛也直盯着那两个怎么也搭不上边的人。
嘟起嘴,大都统不开心的低下头“师兄,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坏?”嘟嘟囔囔的低声抱怨。
师兄真是忘恩负义,枉费他为了师兄还特别跑到金玉皇朝来当官。
突然,有
手指轻点他的后背,大都统转过身,发现季书玥正扬着笑脸看着他。
“属下参见公主,公主千岁!”这时候他又恢复成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马上行标准的宫礼。
摆摆手,季书玥现在没空去追问他们之间的事“大都统,我的时间有限,你先护送我进宫吧!”
等了半天,于慎一点想要陪她入宫的意思都没,又瞧见大都统领着大队人马来到这里,想也知道是要陪她进宫的。
心底叹口气,到底于慎是谁的贴身护卫啊?瞧他黏书瑆比黏她还来得紧,真是的,回头要好好说他几句。
大都统颔首,恭敬的起身半弯着
“马车已经备妥,请公主上车。”
离开前,季书玥先是对妹妹低语几句,之后迈开脚步,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大队人马浩浩
的离开,大都统一个旋身,漂亮的上马,然后对于慎抛了个媚眼“师兄,人家先走了喔!有空人家再来找你。”
于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滚!”这师弟还真是个变态,为什么他的师父、师弟都是这样的人?
等到所有人都走远了,季书瑆朝于慎招了招手。
于慎不解的上前“怎么了?”
丝毫不避讳,她一手勾住于慎的臂膀“慎哥,我有事问你。”方才大姐出门前,
代她一定要把事情问个清楚。
季书瑆扯着他走过一栋又一栋的楼宇,两人走到整座府邸最后方一个美丽花圃的凉亭内。
走得有点
,季书瑆深呼吸几下,缓和
腔内急促的呼吸“慎哥,你今天一定要同我说清楚。”她一手叉
,气势不小。
懊来的总是要来,于慎看见她眼底那熟悉的光芒,那是她每次执拗
子发作时的眼神,这样就代表今天事情不能随便带过了。
“慎哥,你不肯说,是因为嫌弃我吗?”心底微微一疼,她突然有种
不过气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说出口,但他们两人间为什么会有令他难以启齿的事?是他认为她不够资格知道吗?
“你不要
想。”不悦的抱住她,
她僵硬的背。
“慎哥,你还记得七年前,我在破庙里说过的事吗?”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她直觉认为现在该是将这件事情说出口的时候。
她感受到于慎紧抱的双手更用力了点“其实我会有这个郡主身分,也是因为你说的因缘际会…当年太子身受奇毒,在经历了很多事后,是我爹娘以身试毒,才研发出解葯救了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
“虽然说已经研发出解葯,可是爹娘为了试毒,将毒
种得太深,以致葯石罔效,他们两人不幸离世;先皇因有愧于我们季家,才会将我们收养为义子、义女。刚开始还好,但是…当年太子身受奇毒是遭后宫一个嫔妃下的毒,在事迹败
后,她也记恨起我们季氏一族,认为是我们多管闲事,才会破坏她的计画!”
“当年我所受的遭遇,就是她赐给我的。”诉说着往事,她已经不像之前那般脆弱…是因为他在吧!所以深藏在心底的话,她可以毫无负担的
口而出,不必担心再将这份痛楚加诸在别人身上。
于慎只是静静的听她讲,既不打断她,也没有半点的讶异;到此,季书瑆可以肯定他早已知道这一切了。
“慎哥,你早就知道了?”当年,她仅有一次向他倾诉她的痛苦,后面这些原因她从未提及。
况且慎哥似乎对她郡主的身分,还有大姐的身分一点都不感到讶异,不但处之泰然,还与
卫军大都统是师兄弟,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凑巧。
“那位嫔妃便是先皇的贵妃…朗佳·兰玧,当年的浩劫过后,季书玥就带着你们两姐弟搬出皇宫,隐居在长安城。”这一切的一切,他全知道。
难过的眼眶泛红“为什么?”一般平民百姓是不可能知道这一切的,况且当年的事皇室早已下达
令,所有人都不得再提及。
“当年
错
差,原先我是想拜师学厨艺,而我也的确是拜师了,但是我师父却只会武、不会厨,我只能将错就错,待在师父身边学习;
卫军大都统则是我的师弟,早在三年前,我就将他从山上赶下去,原先是打算让他代替我来探视你们,但他告诉我,你们的身分似乎有些不同,是以他便在城里打探消息,也才知道了你们真实的身分。”
“之后是我特意派他到长安考取武状元的位子,也是我要他升上
卫军大都统的,因为唯有如此,我才能了解当年所发生事情的经过,也才能真正的保护你。”打死不说当年拜错师的糗事,他将重点摆在后面,只希望季书瑆不要再去追问前面那一部分。
原来他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默默的在保护她了“难怪府里若是出现刺客,除了在府中当差的
卫军会出手外,还常有一些莫明其妙的帮手,那些都是大都统特意安
的人?”
“是我要他特意安排的暗卫,朗佳一族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除非将罪魁祸首逮到,才能免去她的威胁。”那疯婆娘,当年连太子都敢毒害,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是啊!她是不肯放过我们,朗佳在金玉皇朝虽是贵族,但也因为当年兰贵妃所做的事,导致朗佳一族在长安的势力一夜之间就瓦解掉,就连跟朗佳通婚的几个家族也都受到波及。”黯然的垂下长长的睫羽,她想起了华姒云。
华家也是当年受到波及的一族,现任华家的掌事者,也是朝中工部尚书之一,他的
子正是兰贵妃的妹妹,当年的事让他们怀恨在心,她知道他们一直有跟兰贵妃联络,但却没有足够证据去向皇上禀报。
这些年下来,华姒云三不五时就到季府来挑衅,还常有意无意提及兰贵妃的名字,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季家人不好过,让他们感到痛苦。
时间过了这么多年,兰贵妃的仇恨不但没有减少,还一年比一年疯狂,而华姒云也比以往对她的态度更加恶劣。
前些日子来到府里,华姒云还特意提到她当年所受的折磨,让她又犯了毛病,所以这些日子她都吃得不多。
知道她想起了谁“她要是敢再来,我绝不轻饶她!”危险的光芒闪过,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季书瑆。
事后他询问过和草,也知道那个令人厌恶的恶劣女子常常来到府里刺
季书瑆。
“希望她不要再来了。”这是心底的实话,并不是她怕华姒云,只是她不想再跟某人有任何关联,她怕现在平静的生活又会被破坏,那小小的幸福又会像当年爹娘骤逝一样,突然什么都没有了。
她只希望慎哥不要再离开她,不要再丢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七年前让他离开,她哭了好久才平息;这一次的幸福如果又失去,她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日子了。
想起以前,她环住他
际的小手忍不住使力“慎哥…不要再离开我了。”情丝
绕,她一颗心都系在他的身上,纵使有再多的王公贵族向她求亲,她的心底始终只有一个人影。
近在咫尺的红
轻诉着这样让人心里发软的话,于慎的眼眶微微发热,低首覆上她的红
,轻怜至极的
她甜美的
,舌尖轻挑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的找到那了香小舌与之纠
。
许久之后,他才放开她的
,季书瑆双颊绋红,
蒙的大眼傻愣愣的瞧着他,而后笑意盈满,满心
快的抱紧他。
虽然她的身分不同于普通百姓,但在被封为郡主之前,她所处的也是一个很单纯的环境,季氏夫妇深刻浓烈、至死不渝的爱情深深影响着她;再加上搬出皇宫,季书玥对他们姐弟的教育也是随心所
,从不刻意限制,也不以世俗礼教勉强他们,所以现在对于慎亲匿的举止,她觉得很正常,因为爹娘在世时,他们也常常这样做。
她的发际,于慎埋入她的颈间,一颗心总算有了归属感…离开她这么久,虽然师父跟师弟都待他如亲人,但在情感上,他却总是若有所失,他知道他失落的是什么,是她补足了他心里的黑暗。
在十六岁之前,他只是一个在街上
的乞儿,原本对一切都不在乎的他,在认识她之后,才懂得什么叫珍惜,才懂得什么叫害怕失去,很好笑…当年那短短相处的时
就能让他们之间情
深种,她的笑容像是拂晓的光芒,暖暖的照进他的心,驱走了他暗藏在心底的黑暗森冷。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高亢尖锐的声音传来。
于慎跟季书瑆同时转头看向来人,季书瑆叹口气,怎么说人人到、说鬼鬼到?才刚想到华姒云,她就跑来了!
华姒云气冲冲的跑到他们身边,一伸手就想推开季书瑆,不愿意她霸占住那个令人眼红的怀抱。
于慎扯着季书瑆的
间退开几步,冷厉的瞪着华似云“你是谁?”
他的凝视让华姒云的心底一热,一点也没去注意到他眼底散发的是厌恶的光芒。
“公子,前些日子,我们在大街上碰过面啊!”华姒云羞怯的低下头,完全没了方才的泼妇样,也
忘了当初在酒楼里于慎是如何给她难堪。
季书瑆抬起头“你们认识?”那天在大厅上,慎哥没向华姒云打招呼啊!
于慎摇头“没印象。”他
对眼前的女人没半点印象,什么时候他们碰过面了?
他的回答像打了华姒云一巴掌,她难堪的沉下脸“那天在酒楼,咱们有见过,你忘了吗?”她才不信,凭她的姿
,什么男人会不入她的手!
回想了许久,于慎这才想起来,那天去找老头时,好像有一个不识相的女人同他说过话“嗯。”原来是当时的无聊女子。
他淡漠的神情好像想起她是件很不愉快的事一样,瞧得华姒云又是一肚子火“季书瑆,你们在这里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人!凭恃着自己的容貌在这里勾引自己家的下人,哼!肮脏,华姒云将满肚子的炮火全转向无辜的季书瑆发
。
季书瑆纳闷的将手缩回来“你来有什么事吗?”她记得大姐特别
代过守门的,别让华姒云进到府里,怎么她突然又跑了进来?
“我来找你聊聊,热络一下感情啊!”说是这么说,但一双眼却直瞟向于慎。
下意识的站到于慎身前挡住华姒云的目光,季书瑆觉得华姒云的举动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她不喜爱这种感觉。
季书瑆明显的举动让于慎勾起嘴角,为这可爱的动作感到有趣,他并不在意那个跳梁小丑,不论华姒云做什么都无法影响他。
季书瑆不光是发现到华姒云贪婪的目光一直盯着于慎,她还发现华姒云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身上穿的是最流行的宫装薄纱,胭脂好像也抹得特别浓,她到底要来做什么?
“那个于总护卫,我有带我亲手做的糕点过来,你要尝尝吗?”不客气上前一步推开季书瑆,华姒云献宝似的要一旁陪她来的丫环将手上的竹篮递上。
季书瑆的脚步颠簸了一下“要糕点,我们府里多的是!”气呼呼的回了一句,这也太明显了吧?登堂入室拿亲手做的糕点给她的慎哥吃?
“关你什么事!”华姒云的气焰高涨,一点也不将季书瑆放在眼底,还藉着死角偷拧了季书瑆的手臂一下。
季书瑆吃疼的缩起手“啊!”她不敢相信的捂着发疼的手臂“这是我的府邸,慎哥是我的护卫,不关我的事,难不成还是你的事吗?”这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于慎凝着脸,不客气的推开一直偏向他的华姒云,大掌一挥,将华姒云已经捧在手上的糕点挥落在地“走开!”
他走到季书瑆身边,轻
着她捂住的地方,他走动的时候,也同时踩过地上那些掉落的糕点。
华姒云怔然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只看着季书瑆“你…”心底有个地方开始发疼、发酸,让她不
紧紧抓住
口的衣裳,好像不这样做,她的心就会马上跑出来一样。
而他踩过糕点时,为什么她会觉得听到自己的心里传来像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滚!”冷冷的轻吐此话,于慎环抱着季书瑆转身离去,不想再浪费一点心力在华姒云的身上,他从头到尾的态度都伤人至极。
“别走!”华姒云下意识伸手想抓住那飘然离去的身影。
于慎倏地缩回衣袖,厌恶的瞪了她一眼。“别碰我!”
两人之间的互动,季书瑆看得一清二楚,她突然开始同情起华姒云了“慎哥,我们走吧!”扯扯于慎的衣袖,不忍心再看下去。
轻点个头,于慎搂着季书瑆的
一起离开。
紧咬着下
,瞪着他们大步走开的背影,华姒云觉得自己狼狈不堪到了极点,眼底的神色益见阴沉“季、书、瑆!”恨恨的低语。
一手紧握成拳,华姒云站在原地冷笑,脸色开始变得狰狞,哼!既然他从头到尾就只看着季书瑆,那她就除掉季书瑆,让他永远也看不见季书瑆!
华姒云的执着只是因从小累积起的怨恨,她只看到季书瑆美丽和高贵的身分,并不停怨天怨地,责怪着季家让她失去荣华富贵的生活,这样的想法早已深埋在她的脑海里许久,于慎的事只是让她将所有的不满爆发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季书瑆有资格拥有一切?又凭什么季书瑆能拥有他的深情对待?
华姒云发疯似的将所有掉落在地上的糕点踩烂,他不要她的心!他不要她的心,那她也不要了!
一旁陪着来的华府丫环吓得瑟缩在一旁发抖,惊恐的发现自家小姐的脸色居然是那么的残忍、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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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
离的深夜,一望无际宽阔的桃花林,桃花朵朵绽放着,散发出淡淡的馨香,在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出现!
一抹娇小的身子伫立在桃花林中,和风轻抚,枝头上的桃花也随之摇摆,娇小身子穿的轻薄红纱也飘舞着。
此时,黑暗的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姑娘!”
娇小的女子吓得一颤,她的双眼朝四处打量,却没看到任何人“是谁?”
哑的男人声音又响起“是主子吩咐奴才前来与姑娘见面。”
原来不是没有人,而是来人从头到脚都穿得一身黑,他站在两棵桃树间,正巧让黑暗隐去他的身子。
“主子是…”娇小的女子迟疑,没讲名字说出口。
男子一抬手“姑娘知道就好,主子吩咐奴才将东西交给您。”拿出藏在身后的信封。
女子迅速接过,迫不及待打开信封读取,一边看着,嘴角的笑容也扩大“此事真的可行?”如果照信里所说的去做,那…想到这,女子不
兴奋起来。
男子恭敬的低首“事情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人手也已经准备妥当,请姑娘放心,只待姑娘将地点查出。”
“放心,明天我就给你消息。”满意的一笑,她随手将手中的信纸撕得粉碎。“对了,我要怎么联络你?还有,确定了日子,什么时候会进行?”
“奴才自会到姑娘的府里去见您,等一切确定后,奴才便会着手安排。”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女子突然拧眉“但是有一个棘手的人物!”
“奴才知道,奴才自会找人对付他,请姑娘不用担心。”
点点头,女子闭上眼,深
一口气“很好,你的主子还好吗?”
“请姑娘放心,主子待在那儿很安全,还有这个,”男子递上一个物事给她“这是主子吩咐要奴才拿给您用的。”
好奇的打开,是墨
和红色的瓷瓶“这是什么?”
“主子说了,墨
的是让您防身用,里头是剧毒,点滴便足以致命;红瓶里装的是您写信给主子,主子为您所想的方法,是种葯效特好的合
散。”
“嗯。”仔细将两个瓶子收入怀里“明儿个再到我的府里。”
“是,姑娘慢走。”话落,男子的身影也在一瞬间消失。
仅留下女子对着满林的桃花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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