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知为何
“这些事你不用
心。”他说“以后,你什么都不用
心…“我一听,顿时警觉起来:“你不会又要把我囚回你卧榻下面吧?话先说前头…我死也不干。”
“不囚你了。”魏弃之轻轻笑起来“再也不囚你了。”我捻起最后一枚
饯。我看着他的笑容。
他难得
出这样的笑容,让我觉得,我若是拂他的意,后果可怕不可怕另说,对他来讲,实在太残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和我的朋友…我手里的果脯掉到地上。魏弃之扶住了我。
“怎么回事…”我觉得天旋地转,接着。一股裹着寒意的痛意充斥我四肢百骸。这是瘟疫?我生病了?我…“终于起效了吗?”我听见魏弃之说。
我抬起头,无法置信地看向他,他的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猛地挣开他的手,那似乎是我最后的力气。我摔在地上,每一块
,每一
骨头,到处都痛。我的皮肤上好像有很多蚂蚁在爬,有东西在啃我。
魏弃之在那里淡淡地说:“我一直觉得,这么甜的东西,下点什么药都能盖住。”我起不来。我的手臂很软,好像不是我的,是棉花做的。魏弃之离我越来越近,他又在指教我:“阿信,放松点…”
“狗东西!”我喊道。仅仅只是喊这么几个字也让我浑身冒冷汗。痛在加剧。我感到魏弃之跪在我旁边,把我抱起来。他的手臂环着我的头,他的声音沿着我的骨头震动,他非常,非常,非常地,平静。“睡吧,阿信。睡一个长长的觉…”他说。
“狗…东…西…”一股铁锈的腥味涌上喉咙,我
出一口血,他娘的…还能尝出
饯的甜来…“快好了。”他说,那个东西…毒药…啃光了我。
我感到自己被拖进一个很黑很冷的地方,在下坠。我听见他的声音,带着破开平静的笑意:“你终于再也逃不走了。阿信。”我死了。***我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走着。
这里没有一丝光,可是黑吧,好像又不影响我看清周围的一切。我是在淌着一条小溪走,我周围有好多人,男男女女,高高矮矮,老老少少,他们和我同路,但都比我走的快。
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走这么快,我觉得我们没什么事要赶,突然,我听到溪畔有人叫住了我:“刘将军。”
我一扭头,看到一个很眼
的人。我的脑子不知道为什么,很钝,想不起他的名字,虽然想不起他的名字。
但他是谁我还是很清楚的…他就是那个因为我给他殉国的热情泼冷水,就去劝谏皇帝应该早点杀我的人。“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您。”他继续对我说。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这儿是哪啊,他为什么也在这儿…我不知道,好像不知道也不要紧…我问:“您为什么不往前走,一直站在这儿?”
“在等人。”他说“我看将军走得不急,是不是也想等人?”“那倒不是…我没人可等。”“难道不是想等魏大将军吗?”
提起魏弃之,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来…我想不起他又做了什么恶心事,好像也不太重要了。总之就是…“我不等他。”我说,他突然很惊奇地打量起我。接着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
“刘将军还是一切如旧,茫茫然不知所向为何。”他说。我听着觉得很烦,摆摆手。“我只是和你们志向不同罢了。我向往什么,我一直都很清楚。”
“那将军向往什么,愿闻其详。”“我干嘛要和你说?上次说了那些话,你便背地里鼓动陛下诛我。这次再与你多说,不知道又让你做多少文章!”
“我劝陛下诛你,于我自己是问心无愧的,”他非常坦然地告诉我“不过,并不是因为您说了那些话,虽然的确让我非常不快,但我的
怀尚没有狭隘到这种地步。““那是为什么?”
“挽救一个岌岌可危的王朝是一件困苦而危险的事,需要莫大的信念和毅力,以及一群同样可靠的同道。我看出,将军您,靠不住。”
“为啥?”“起初,我闻将军弃暗投明,非常振奋,和您相处后却发现,您并非我们的同道,您愿意帮陛下,不为名荣,不为大义,而是因为不忍稚童弱女横遭欺凌。”他这话说得我非常困惑。“难道可怜小孩和姑娘,还成不对的事了吗?!”
“小仁小善,在小事上是对的。在大事上,却是来
祸难的根基。您曾经可因同袍之谊,不顾大义。如今可因恻隐之心,叛离旧主。
往后,魏子稷狡诈伪饰,搬出旧谊对您花言巧语一番,我断定,将军必再反复。故而,我劝陛下不能用你,诛你为妥。可惜。”我挠挠下巴。
我觉得他这话是有道理的,但我心里觉得很恼火,想骂一骂,驳一驳。我说:“你们这些想做大事的人,把断掉人
不顾人情当成履行大义。你劝别人杀人,你这样的是高尚、正义,为国家为明主尽忠效力。
我被一个孙子
急了想报复他,却是成了‘叛离旧主’,背叛的名头再也拿不掉。我与这孙子总归有好几年真真切切共患难共生死的情谊,确实做不到对他始终心硬如铁,断绝旧谊…这样的人之常情,你们‘大仁大善’们就容不得了。要是顾全大义非这样才能顾全,我看这大义不顾也罢!”
“要是别的什么人说出将军这种话,我一定把他当做漠视德
名节,为自己自私逐利巧言诡辩的宵小之辈。
可是我知道,将军也并不顾念那些。这就是我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了…将军到底想顾什么呢?”我应该是有答案的,但是不知为何,我想到的只有空无。
“将军果然给不出答案。”他好似无限遗憾似的叹气,他的这种态度让我的火噌的就起来了。我说:“我活着从不依一个道理活,或者依一个信念活。我凭我的心在活。”
他微微挑眉,张口似乎想再说什么,我却已经失去耐心,不乐意与他继续聊了。我抢过话头:“我还有路要走,恕不奉陪了。告辞。”
刚踏出一步,却被他拉住。我不耐烦地一挣…竟然没挣开?不对啊…这人我记得…比韩啸云还文弱啊?我看向他。
只见他对我从容一笑:“刘将军,您现在走这条路,还不是时候。”接着他把我向他身后甩去,如有神力相助。他身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变成了悬崖。我直接跌落下去,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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