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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素面朝天
 筷子放在一边,我心无旁骛地剥落手里避风塘炒虾的油亮外壳,自然前倾的‮腿双‬,的脚踝处冷不丁被人蹭了一下。

 那触感太快,转瞬即逝,我皱了下眉,想着可能是他们两个有人不注意,换姿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我。第一只虾顺利的剥了出来,鲜微黄的虾十足入味,带着丰富的香料气息。

 我就着饭吃下去整只,用筷子去夹第二只,几乎同时,原样的位置上,那只作的脚又伸过来,极绵悱恻的磨蹭我。居然勾引我。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前面好歹还躲在视线的死角,现在祁岁知眼皮子底下,他都这么大胆。

 这种偷情延伸出的忌错觉,让我顿时觉得口里的虾如鲠在喉,只是说爱…甚至还没体验到被爱的滋味。

 就足以使人这么有恃无恐吗?我侧转眼珠,不先看拉斐尔,用余光瞥了眼祁岁知,他一手持筷,一手端碗,正襟危坐,吃饭吃得像是件必须专注对待的国家大事。

 意识到祁岁知的关注点不在我这边,紧绷的喉头松弛一秒,食物顺利咽,只是扑通跳的心脏仍提在半空中。

 我借着去夹拉斐尔眼前鲜蘑菜心的契机,飞快抬头瞪了他一眼。谁料那只脚没有退缩,反而变本加厉,翻转脚背大胆勾住我的脚跟。触觉在此刻全然放大,敏锐到不可思议。

 我可以想象到拉斐尔的脚,是怎样情的摩挲我脚踝后面那块感软,皮肤与皮肤相贴之后,又用莹润脚尖似有似无的磨蹭覆盖脚背的青紫血管。

 是我太久没有行为,所以变得饥渴了吗…分明在座的每个人衣冠整体,态度平静,我却好像被拉斐尔剥掉外衣,身体契合,在祁岁知面前反复亲热狎昵一般,肌理迫下陷,阻碍血的流通循环。

 我忍不住将脚趾无助的蜷缩起来,羞的滞涩感在脑海中爆炸出一小朵代表晕眩和失的蘑菇云。

 “是不是空调温度调太高了。怎么姐姐的脸颊怎么红?”偏偏始作俑者只顾自己爽快,扰完迅速收回脚踝,不给我一点留下证据的机会,眨了眨双眼,浓密睫在眼眶落下狭促的阴影,故作无辜的发问。祁岁知的饭碗见底,昭示着这顿磨人的晚餐随时可以结束。

 我迫不及待放下碗筷:“是避风塘炒虾太辣了。”“是吗?我记得姐姐吃辣厉害呀。”轻佻的反问句,两个字被拉斐尔黏在口腔拉长嚼丝,回肠气。是步步紧跟的磨人,是撒娇撒痴的拨。

 他深深了解我,又如此美丽骄傲。始终把握在我彻底冷脸的边缘不近不远,化作眼底眉梢的情意千缭百绕。

 我向祁岁知投过来的眸光,保持严丝合的平缓腔调,把理由找到毫不相干的关萌萌身上:“之前跟同事合租,她不喜爱吃辣,连带着我口味也一起改变了。几个月不碰,现在碰到一点辣都吃不习惯。”

 “哦…这样啊。”我几乎在拉斐尔甜蜜如醉的酒窝中溺水,他认真地看着我,说着口味喜好,亦暗示旁的东西“那姐姐不习惯的东西,现在重新习惯习惯,应该会很快再喜爱上吧。”

 我陡然觉得拉斐尔没有一点可信度。连保密关系这种事情都做不好,就差拎着喇叭,在祁岁知耳畔敲锣打鼓高调宣布自己的占有

 如果祁岁知了解到我和拉斐尔之间不仅仅是和解,还有更密切的深入…他会怎么样呢?会切断我们的联系,会立刻识破我那点微不足道的心机报复。

 或者反悔拖延时间不给父亲手术治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所能想象到的结果全部无法承担。

 不顾祁岁知结束进食的举止,我夹了一筷子芙蓉片到他碗里:“哥哥,这道新菜不错,口味清淡,应该符合你的喜好,你快尝尝。”

 我知道祁岁知一旦吃完饭,就不会再多尝一口碗碟中的菜,为着这个习惯,小时候过年在本家聚餐,还得罪了一位名义上的长辈,但只要能转移话题,适当表现一下关怀家人的态度,何乐而不为呢?拉斐尔不说话了。

 他的目光落在盛菜的碗里,眉尖收拢,带着点委屈。知道我给祁岁知夹菜不是出于真心,只是想打断他越界的言语,抿住薄红的瓣,微微侧过头去:“姐姐可真偏心,长这么大也没给我夹过菜。”那芙蓉片轻盈一抹,配着蓝色蜡叶印花的餐具,像是天空降落的云朵。

 虽然好看,但已然凉透,失了鲜美香气。拉斐尔的话语,让祁岁知飘忽到别处的视线动了动,夹起那片轻云送入口中,细致嘴嚼品味、咽下食道,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很符合我的口味。”

 拉斐尔的嘴巴抿得更重,从薄红转变为苍白,鼻腔中出忿忿轻哼。这里的气氛,让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猛地站起,后撤的椅脚与光洁的大理石地砖碰触发出短促急音。“明天要回本家过年,我先上楼休息了。”

 ***我虚掩着房门,有种隐约的预感。按照拉斐尔的脾气,餐桌上受到冷落,今晚得不到妥善圆满的解决,会持续失眠到天亮。十点过半我从浴室出来。

 穿着丝质吊带睡裙,擦拭吹到半干不干的头发,坐于梳妆镜前,往发尾上涂抹护理油。房门被轻轻扣响,我心知肚明是谁,为了小惩大诫他的不听话,故意不理。

 敲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拉斐尔含糊叫了声姐姐。这次他学乖了。低嗓音,知晓不能惊动祁岁知,试探拉转把手,房门悄然无息往里滑开。

 他像只四肢修长的鹿,敏捷跃进房间,又把门仔仔细细的关好锁上。我没有叫拉斐尔出去,亦不曾表现出的欣悦。只‮腿双‬迭,好整以暇的打开瓶瓶罐罐,启动美容仪器,做着各项睡前保养。

 高挑身影自门边一步一步挪到面前。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竟叫拉斐尔走出天荒地老般的速。

 我不开口打理,他也识趣,坐在理我不远处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看我完成一道一道护肤工序。

 粉兔子状的发带将细碎额发收拢,附赠两个花卉式样的发夹,我观察镜子中的自己,素面朝天,头上的花草动物显出几分稚气和滑稽。与素威风凛凛的祁愿相距甚远,宛若蔷薇失去了武装自身的夺目。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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