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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是现在下去
 嘱咐身边的秘书去办,带着歉意对我说道:“手头上还有点工作,不能亲自去接你,但我保证等你回家,第一时间就能…”

 “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我轻轻打断他,面上不住出一抹冷笑,心底却充满悲凉。

 “愿愿,发脾气该适可而止。”我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祁岁知拧起眉锋略带不快的样子,他依然心平气和试图说理“父亲病倒了。

 世上只有我们是骨血亲,这么多次我都让着你容忍你,你不能偶尔理解下哥哥的心情吗?”“拉斐尔告诉我了。我们不是同胞兄妹。”

 我顿了顿,贪看光华百货的霓虹招牌,脚步向前,希冀被大片明亮温暖的彩光拥入怀里,躲过漫漫冬夜的无尽凄凉。

 “你和他一样,对我们共同的家充满仇恨。”行李箱底的滚轮碾过木质地板发出窸窣的声音,衬得空的房间越发寥落。我没有催促,等待祁岁知的反应。可他始终没有说话,既无肯定,也不否认。直至我手机残余的电量耗尽。

 ***我最后看了眼居住过的房间。一草一木仍保留着使用过的痕迹,恍惚间让我萌生出一点不舍的滋味。

 一星期、一个月、新住户搬进来的时候,这点痕迹终将和我无用的情绪一同散去。打开门,感应灯亮起,倚靠在正对面的陈西宴着光亮不适的眯了眯眼。

 “你想怎么样?”斜拉的粉行李箱直立靠住脚跟,我将呢大衣的贝母纽扣从下到上仔细扣好。

 “不能为我打工?你的骨气很重要?”陈西宴个子很高,双手袋靠近我,阴影彻底笼罩光亮,极具迫感。

 “谢谢陈总提供的机会,只是我家中有事,短时间内不能再继续工作。”我收敛眸光,公事公办,没有一丝多余的心力再同他吵架喧闹。

 心底默默数了120秒,耳畔穿过手臂带起的迅疾风声,陈西宴一手扶住我太阳附近的门框,俯身下来,雕像般的五官轮廓一点一点放大明晰:“回家?回祁岁知那里?

 你没有他活不下去了吗?要犯回他那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挑衅我,似乎窥见我的怒容就十分心满意足。

 “就算犯也没有犯到陈总的头上,您没必要这么语出讥讽。”舌尖抵住发的牙关,我压抑着蠢蠢动的不耐和厌烦“况且,让关萌萌不出面看着肖然打我,我过得越不好陈总不应该越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你被全世界抛弃我更高兴。”陈西宴的话语如毒蛇吐信,寸寸浸染耳边的感肌肤,我感觉到呼吸的热,情绪却很冷。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我言语之间带上倦意:“如果你恨我。

 那我跟你说对不起。你利用我引起阮沁玉的妒忌顺势解除婚约,我酒后失去神志不小心跟纪随,我想我与你从无真心,只有彼此一时新鲜,这样算是两清。”

 “哈…从无真心,一时新鲜,你说得真好。”我以为坦诚布公会是陈西宴喜爱的方式。谁料他紧接而来的语气活像被击中要害的受伤野兽,喉结上下滚动出刻骨的讥讽。手指卡住我的下颌用力抬起,黑白分明的双眸斜斜挑起,越发衬得眼睑那一圈罕见的红意惹人注目。眸光鸷锁定我的面颊。

 他恻恻启:“祁愿,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东西,也配我花费心思恨你。”

 我吃痛,生理泪水迅速填充眼眶,使劲掰扯陈西宴的手指,他见状,力道下意识松了松,嘴上继续不依不饶:“你不是祁家最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吗?现在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做给谁看。”

 容清渠是这样、陈西宴还是这样,难道这些人的拿手本事,就是无视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倒打一耙怪我表里不一示弱伪装?

 “谁装得楚楚可怜了?”剧烈的屈辱灼伤身体每一寸关节,我再也无法忍受,扬高声调反驳他“痛了眼泪是我能控制的吗?”好声好气对他,回以夹

 现在我心头火起,语气中的恼怒愤愦如不堪承受的水杯满溢出来,陈西宴反而眉宇稍稍舒展,眼底红意渐褪,通身冷硬如铁的气质也轻柔下来。抚过我被捏红的肌肤,又凑近呼出凉气吹了吹,他问:“疼吗?怪我太用力了。”

 我侧头偏开陈西宴的气息和动作,抗拒的意味不言而喻,他却兴致盎然掰正我的脸,目光于下颌和瓣上来回逡巡,闪动着出一片潋滟跌宕的水,为本就浓烈夺目的五官添就几分惊心动魄的黠惑。我意识到他想要凭借外貌的资本迫我就范。

 倾俯的姿势越来越近,我装作被陈西宴吸引,涣散着瞳仁干涩的嘴,直至身体迭的最后一刻反手捂住他吻的小半张脸,在他疑虑的眼神中,我重新恢复散的聚焦,面容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太自信了。

 怎么永远都改变不了?以为凭着一点甜头,几句软话,所有人就会盲目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份我曾经拥有、如今憎恶的自信。“陈西宴。”这是我今晚第二次叫出这三个字。

 跟绒面的驼及踝靴踩上他光亮考究的牛津鞋皮面,施加重意来回碾。“可以滚吗?”“别总是做出与言语相反的事情。”

 “否则我会以为,你仍然深深爱着我。”好在我知道,如何彻底摧毁这份自信。***

 我言语中的不屑如有实质,开水烧沸一般泼洒在陈西宴的面上,他下意识松开我后退了一步。白皙脖颈上陈横的青色血管突突跳动着。与之呼应的漆黑眼底风暴持续卷积他神色晦暗不明,定定看了我一会儿。

 正准备说话。电梯口到站灯倏忽亮起。“好像,打扰到你们了。”几月未见杨善终,替人打工时的驯顺和缓,如雨后晴空不见雨的踪迹,清俊丽的五官不改,与纪随三分相似,气质截然相反。是久钝的刀刃经受名与利的打磨,铮然出鞘间锋芒不见刀光血影。

 他沉静的目光扫向我和陈西宴,最终缓缓停留在脖颈以上。不似待价而沽般的打量,却使我芒刺在背。

 “祁小姐,接您的车在楼下,是现在下去,还是,等处理完私事?”今时今杨善终已身居高位,称呼我所使用的敬语听来与往日的恭谨不同。其中蕴含的微妙嘲讦赤放大,以至于入耳格外讥讽。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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