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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要依靠自己
 闷热的初夏雨夜,我因为哥哥描述车祸场景太过生动形象,而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的单薄布料紧紧挨着肌肤,一时意,一时黏意:“妈妈…妈妈怎么跟你说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听着都觉得好痛…”

 “她说一说,我听一听而已,又不会真的感觉到痛。”目不转睛注视着前方,哥哥的脸上缓缓浮起苍白的微笑,仿佛隔着一池刺骨深水,朦胧而透明,此刻的他离我很近,又很遥远,这样沉默却鲜明的距离感刺痛了我,我忍不住挪动脚步靠近哥哥身边。

 他浑然不觉望着湖水,过了会儿像是清醒了似的,握住我光在外的手臂,蹙眉担忧看着我:“愿愿,手这么冷,是着凉了吗?”哥哥掌心的雨水仍然存在,凉意如跗骨之蛆沿着相触的部分往上,我克制不住颤栗起来。

 无法分辨这种莫名的颤栗来自于生理还是心理。洁白衬衫下,他散发温热气息的惑着我,忍不住将踩着尖头高跟鞋,只裹了一层薄薄丝袜的左脚踏入他站立的两腿间,努力向热源凑近。

 “哥哥,能跟我说说妈妈吗?妈妈走的时候我还太小,很多跟她有关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不忍再听有关大伯的悲惨往事,我试图转移话题,想起那张在抽屉底部的三人老照片,便开口问道。

 “母亲的事情,你想听哪方面的?”哥哥任由我靠近,身体之间始终保持一指距离,明明近在咫尺,我却不好意思触碰。

 他从我的眉眼打量到间,反问道。我闻言哽了一下,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只是咽干涩喉咙,言不由衷的说:“妈妈是不是跟父亲和大伯关系都很好?”“你怎么知道?”

 目光转之中闪动着新奇,哥哥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角微微勾起“父亲和大伯当年可都在追求母亲。”他很平静,我很惊讶。

 冰冷指尖比目光更具实质感,触及我不安扇动的眼睫,顺势而下,到眼角楚楚泪痣,小巧鼻尖,最后停留在满嘴上。

 他饶有兴致反复摩挲半启的细:“说起来,你和母亲真的很像,五官漂亮得像妖,目光却很清纯,好像引人来破坏一样,世间的男人大概都逃不过这样的类型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描述?听着怪情的。我的嘴被哥哥堵住说不了话,只好倔强瞪着他以表严重的不满和抗议。

 “愿愿,你啊…以后不准对任何男人出这样的表情。”哥哥突然停止蹂躏我嘴的动作,轻轻叹息一声,一手盖住我的眼睛,一手将我搂进了渴望很久的温暖怀抱里。

 他盛满酒的动人嗓音很低,低得仿佛‮夜午‬梦回时幻觉中游的呓语,可他的语气又如此偏执,偏执到让我心生恐惧忍不住想要逃离。

 我的眼前被浑浊黑暗遮挡,视觉受阻使得其余感官更加感,有羽一般的亲吻落在我上,起初若啄若离。

 紧接着像是无法忍耐一般暴加深。舌尖描画形,牙齿噬咬,紧紧绕我的舌头,攻池夺城,长驱直入微弱抵抗的牙关,不容拒绝的深吻。体与体琴瑟和鸣,灵魂与灵魂难舍难分。

 原来像他这样高贵得体的人,亲吻也会这样情。我被吻得直不起,在情热离中含含糊糊想到。

 鼻尖盈满哥哥热的呼吸和清浅的雨后柏木气息,我越是看不到,脑海中越是清晰想象,齿绵的黏腻,在滂沱的夜晚近乎盖过了雨水滴落的声音。到底谁是妖?引我从此步入不见天的背德牢狱。

 ***我推着轮椅陪父亲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这家私人医院主打花园式设计,拥有修剪得当的树木花草,其中夹杂了方形分割、排列规整的低矮植物带,大面积绿化相较于传统医院的肃白庄严,更显清新自然,别有意趣。

 头升高,天光灼灼,父亲说有些热,我便推他到走廊处乘凉。走廊外的绿植小道上偶尔有病人及其家属路过,认识父亲的会上来打个招呼。父亲一一寒暄,短暂交谈几句,招待三四波人以后仍然不见疲态。发觉放下公事杂务之后,在我和医院的共同照料下,他的身体状况好转许多。

 “听哥哥说威尔士医生的手术方案和技术研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成功率很高,那下个月去英国做完手术很快就能好了。”我想起前几天在老宅吃饭时哥哥对我说的话,雀跃着对父亲道。

 “嗯…你哥哥为了我的病确实很心。”父亲肯定了我的话,我心里更是高兴,刚了解时多么的提心吊胆,现在收到这个好消息就多么的如释重负。

 “我们不能跟着去,爸爸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多带衣服,多带人手,家里用习惯的都带去,把卫姨也带上吧,我怕你到了那里吃不惯西餐,我之前跟姝姝一起去旅游的时候就很想念中国的饭菜,外国看着科技发达还是没有自己住习惯的地方好。”

 卫姨教我的时候我觉得她的叮嘱絮絮叨叨,轮到我自己,我好像比她还要唠叨,拉着父亲的手不妨,一直说个没完,好像我才是长辈,父亲是孩子。父亲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打断我,耐心地听着。

 直到我一口气说的嘴巴干停下来,才拍了拍我的手,力道温柔,安抚着我的里外担忧:“放心吧,爸爸不是小孩子。

 就是为了我的愿愿,也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的。”明明是句很寻常的话语,我不知怎的鼻尖一酸眼眶就红了:“我真的不能跟着去吗?不会让您额外心的,隔着千山万水的实在是不放心啊。”

 父亲任由我宣了一会儿情绪,从口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洁白手帕,替我仔仔细细擦拭眼角水痕,口中哄我:“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我还没见我的女儿找到一生的幸福风风光光出嫁,怎么舍得闭上眼睛呢?”

 “我才不要什么一生的幸福,有爸爸有哥哥,我只要陪着你们俩就可以了。”我放任自己的软弱,像只懵懂的雏鸟一样依靠在父亲肩头。

 父亲上了年纪,人有些清瘦,肩膀不比年轻时宽广拔,脸颊相触时能感觉到坚硬的骨头,可就是这样一处肩膀,是我从小到大仅剩不多的坚定安全感所在。

 父亲拿我没办法,温热手掌轻柔的覆盖在我后脑勺一下一下抚蹭,过了一会儿,才叹气低语道:“愿愿,人不能总依靠别人,爸爸会比你先走很多年,你哥哥以后也会自己的家庭,你要依靠自己,才能什么都不畏惧。”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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