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为我点上那么多蜡烛。在这风雨
加的夜里就让我在黑暗中慢慢地成长吧。
——题记
1．
或许花朵都已落下，就象一件陈旧的乐器
在某个夜晚终被鸟只忘却，被天空忘却；
就象所有歌唱终将在一场大雪中归于静寂。
而今夜，我将听到父亲的唢呐
在墙上独自低鸣。象一颗泪水
将我阴冷的房间照亮，将我失明的双眼
再度刺瞎。
无法倾听，无从回味；
无人伴奏，更无人起舞。
哦，我将听到父亲的唢呐在墙上
独自低鸣，就象一只无形的手将我推向黑夜的边缘
从此远离乐器，远离街道
远离母亲的抚摸，与爱人的亲吻。
或许该落的花朵，都已落下
我将如一尾虚词般寂寞的鱼
游进父亲
比冬天更显忧郁的身体。
2．
我不知道玲琅满目的商品
将以怎样
人的姿势向街道倾斜向眼睛倾斜。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奔跑
才能避开广告
人的追踪。整个早晨，我在一颗
水中漫步，而受孕于十月的雪花早已落满
想入非非的城镇。
那么多执着的望眼
频频窥视我微微敞开的门庭
那么多少女以共同的红色拯救青春与爱情。
哦，面对一个瞎子的祷告
你是否会让黑暗在人间永远降临？
新生的婴儿仍以相同的方式进入睡眠
从一道不变的加减法则
进入众多未知的选项。
等待奇迹发生的人群
失于高于自我的食物以及内心深处悄然而至的雪崩
哦，当周末的疲惫象无数只蝙蝠黯然升起
当充满汽油味的玫瑰从我窗前黯然落下
你会让黑暗永远在人间降临么？
面对千里之外花落成雪的三月
一只蝴蝶执着的追随于果实以外
企图于杯中赶上唐朝的最后一次
痛饮…
3．
一间房子因为没有窗户而倍觉
森。一间房子因为没有女人居住而形同虚设。
冰箱里的牛
、面包，与银光闪闪的餐刀。满载而归的火车在路上持续的奔跑。
泪水被引向田野。引向异乡人悲伤的歌唱。
远处的镁光灯一再虚构着美：你身边的美。
（哦美，美是一位淑女在河之洲
在河之洲而不愿涉水采莲）
（哦美，谁将奉你为冰清玉洁的月亮
你将是谁最疼爱的
子？）领带象旗帜一样随风飘扬。你将在谁的房间里歌唱？
你将在谁的倾听中慢慢变老？
4．
当春天一词被花朵说出，谁已踏雪而过？
当我梦见一千个我同时跌进
大海般般深深的睡眠
谁将为我关上所有的门窗
并且拒绝
每只鹦鹉的歌唱？
闭上双眼
你终将无视花朵毫无意义的坠落。
一朵花与你擦身而过，你终将把所有春天
视为同一个春天。
你终将是黑夜里长歌当哭的大鸟
还是遍地生长、随意舞蹈的小草？
闭上双眼，你可以听你想听的音乐
可以把蝙蝠说成是你
尚未过门的
子。一朵花与你擦身而过，在冬天
你将碎成一堆炫目的玻璃。
就象所有街道
在哲学般灰暗的下午被秋风重锁
就象抵达故园的羊肠小道
被深藏于睡眠深处巨大而深沉的黑暗。
“当每只鸟飞过刀刃般锋利的黎明
并不会长出
新的翅膀…”
我不敢频频回首
甚至不敢随心所
的歌唱。泪水深处没有爱情，没有花朵没有蝴蝶
甚至没有一条
象样的河
5．
“无法想象高速公路之夜里如风运行的大卡车。
无法想象写字台上随意堆放的银质首饰的清冷。
下午的天空如同发霉的橙皮。影子先我而行
将我引向词语背后巨大无边的黑夜…”
我们是自天而降的鸟只，
还是一群形而上的石头？
一封匿名的来信如同一种寂静的声音涌入房间。
与象鸦片的女人同居，你的梦境充满青霉素特殊的药味。
镜子里呈现的是你多年前的嫣然一笑，而一只蝴蝶
可由隔年的花朵超度而成，可由各种颜料
涂抹而成。
但与庄子无关的是整个热闹的城镇
以及情侣间丰盛的晚餐、想入非非的睡眠。
众多的交谈于一杯咖啡转入词语的模凌两可，
就象一把猎
可以同时瞄准两只不同的鸟。
就象所有辉煌的诗篇，终将以理性的价钱出售。
而身后的城市并不比一只蝴蝶
更美
“无法想象的是
口间持续而来的疼痛，以及从梦中带来的炎症。
无法想象的是落在医院的雨被手术刀一分为二
构成一对飞向衰老、飞向死亡的翅膀。
病人的傍晚，影子先我而行。而无影灯照亮的
只是一座被众鸟遗弃的庙宇…”
落在医院的雨，拥有令人羡慕的紫
。一朵优雅的玫瑰终究
离不了尘土离不了大地的法则。而那天堂的高贵、那地狱的阴冷
可是一只蝴蝶关于美的法则？
我们终究是自天而降的鸟只
还是一群形而上的、
着热泪的石头？6．
鱼说，我们不是谁的父亲
与儿子
于是我们成了一尾卵生的鱼
“自连续播放的戏剧之中
你选择了自己的前生、来世
还是今生？你选择了泪水，微笑
还是一只从窗前落下的纸蝴蝶？”
窗前不会落下情人的花朵
不会落下
比花朵更精致的晚餐。
“但我们的饥饿是整个大地的饥饿
并被无数器皿一再利用；
但我们的饥饿是整个春天的饥饿
边盛开的海棠也需要水和音乐…”
自夜慕深处走来的女人不会照亮你的睡眠
在白天，她是一只茶杯
被人高高举起又放下
自夜慕深处飘落的雪花
不会照亮你所居住的城市。
海棠为自己的歌唱寻找耳朵
而一片落叶与一座城市
何处是你栖身之地？数千年后，
我仍未梦见我的蝴蝶…
烈
当空。哦，那洁净的阳光下可有一只蝴蝶开始在传说中徒劳地追逐
徒劳地追逐每一片雪花？
7．
雪终将落下。象慈母的泪水一样落下
象疲惫而任
的女子落满我杯盘狼藉的清晨。
雪终将落下，
象一千只独自低鸣的唢呐
落满我早已失明的眼睛，落满引亢高歌的街道
与我的杯盏。
但父亲是真实的，唢呐是真实的
被众人忘却的乐器也一定存在；
但玫瑰是多余的，爱情是多余的
连众多体面的外套
都是多余的… ｍ.ｎＩｕｄＵｎXｓ.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