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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之所以管
 他掐着右手两指将它揭开,暴出两条深而长的伤口,然后举起手机仔细照了照,合计着这两条伤口最多一星期便能愈合。

 其实他手背上的两条伤口根本不用这样夸张对待,但因着陆萦曾说过不会让他破一丝油皮,可却紧接着就啪啪打脸,愧疚之下这才导致陆萦紧张过度。

 其实无论是吃饭还是做其他的事,这两条伤口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太大影响,但他并不打算阻止陆萦,他甚至沉浸在陆萦对他过度关心的气氛里无法自拔,因他早慧,所以早早就有了记忆。

 但记忆中根本没有人能对他这般关心,就连亲妈秦姝黎都不曾像陆萦这般关心过他,所以他有些沉浸,但他也有些害怕。

 他总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因为缺乏母爱,而过度享受陆萦带给他的关怀,所以在享受照顾的同时,他又怕自己陷入太多,而对陆萦过度依赖。

 而且如今的情况更加令他头疼,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没有受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恐怕会在今天彻底决裂,唯有这种情况,他们之间才能忽略身份,维持稳定的关系,而这本就是件极其矛盾的事情。

 他不想因为大人之间的事而和陆萦之间的关系变生分,所以眼下他就只能暂时用伤口拖着她,这样想着,陆决把伤口贴又贴回到手背上,右手顺势落下时,碰到了被戴在左手腕上的发圈。

 那是一淡蓝色的发圈,发圈的结尾打着一只小巧的蝴蝶结,也是这只蝴蝶结将长长一皮筋结成一个发圈,打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发圈款式简单不浮夸,很符合陆萦在外展现的冷清子。

 他用食指拨弄了几下蝴蝶结,眼底浮出几分笑意和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然后放下手,在黑暗中沉沉睡去。结果第二天他戴着这个发圈去上课时,却被同桌柳雪晴追着问了四节课,而问题无非就是这个发圈是谁的,他是不是和别的班的女生谈恋爱了。

 他对柳雪晴的问题格外不耐烦,也就一直懒得理她,只趴在书桌上午休假寐,让她不能再问,谁知她最后竟跑去问了陆萦,而陆决虽然依旧趴在桌子上假寐。

 但其实一直隔着两张桌子,偷偷支起耳朵听陆萦回答,直到他听到陆萦说,除了我,还有哪个女生敢给他戴发圈时,他才在暗处偷偷勾了嘴角笑。

 然后踏下心来午休。***最近陆萦有些焦躁,不管做什么都会皱着眉头,还总是心不在焉,一有空就会抱着个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上下翻飞,不知道在干嘛。

 温尔雅看她整天神经兮兮的,以为她是背着自己和别的班里的男生恋爱了,所以才每天抱着手机不停地给对方发消息,可几番强行供下,陆萦死活不承认自己谈恋爱了。

 温尔雅想了想觉得自己是陆萦的闺蜜,她谈恋爱了肯定会告诉自己,没必要瞒着自己,但如果陆萦真的没谈恋爱,那就一定是有其他大事在瞒着自己,于是趁陆萦不备,温尔雅从她手中抢过手机,只见手机上有个网页。

 而网页搜索栏里是一连串的问题,温尔雅不自觉地念出声来:“伤口一直无法愈合是怎么回事?”“什么病会导致伤口无法愈合?”“伤口一直不愈合是不是得了绝症?”

 “伤口不愈合是血有问题吗?”“怎样才能让伤口更快愈合?”“伤口一直不愈合需要去医院合吗?”

 “被洋槐刺划伤会产生变异吗?”“伤口长期不愈合会引起什么并发症?”温尔雅一口气读完,差点没被这些问题憋岔过气儿去“好家伙,陆萦你是哪受伤了?咱有病就去看病成吗?你老在网页上瞎搜有什么用?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任何病你只要上网页上搜,哪怕就是个感冒都能给你说成绝症!”“…”陆萦神情郁郁,她拿回自己的手机,关掉搜索引擎后才愁眉苦脸道:“要是我受伤的话就算不用管它都能自己好了,何至于在这搜这些。”

 “哦,原来是陆决啊…还真是,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他左手上还一直贴着伤口贴呢,我一直以为他受伤严重呢,原来只是被洋槐刺给刮伤了啊。

 不过他一个男生也太娇气了吧,那点小伤还用那么大张旗鼓地护着吗?”“你不知道,他那是被划了两条血沟,我天天给他按时涂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一点愈合的趋势,我说过要去医院检查。

 但他一直拖着不去,他那手背本来就是被我弄伤的,我总不能再因为他不愿意去医院而打他一顿吧?”陆萦越说越愁,一张小脸眼见着耷拉下来。

 温尔雅看着陆萦这样,也跟着发愁“那怎么办啊?要不先去校医那看看?按理说就算是血沟过个一时半会不血了。

 那伤口表面一天内也就会结痂了啊…如果不去故意揭开结痂的话,最多一个星期伤口也就开始退痂,长出新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温尔雅的话提醒了陆萦。

 她觉得陆决手背上的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很可能就是人为破坏的,至于破坏的原因,不是为了享受她的优待,就是为了平衡那件事吧。陆萦被一语点醒,也不再愁眉苦脸,只收起手机,对温尔雅转移了话题。

 晚上放学回家后,陆萦像往常一样照顾陆决,时不时替他端个水,夹个菜,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也丝毫没有暴出今晚要一探究竟的目的,一切都照常进行着。

 只是等到临睡觉前,陆萦突然比往常提前了那么几分钟去陆决房间给他涂药,也就是这么几分钟,证明了温尔雅白天说的话没错,如果一个小伤口一直不愈合。

 那肯定是有人故意去揭痂,而陆决伤口一直不愈合的原因,就是他每天都在上药之前把结痂亲手撕掉。陆萦突然出现,让陆决猝不及防。

 他的伤口此时才被撕开一半,有血顺着伤口出,但此时并没有人在意那伤口是否出血,陆萦和他静默对视了片刻,尔后才用力把手中的碘伏放在他的书桌上。

 砰…与书桌的大力碰撞让碘伏从药瓶中窜了出来,迸溅得满书桌都是,甚至有几滴迸在她和陆决的衣服上。

 但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躲开,好像谁躲开谁就会输了阵势一样,任由碘伏把衣服染花,这次陆决没等陆萦先开口,张口就说“姐姐,你听我解释。”陆萦没接话,只用眼神示意陆决继续说下去。

 可她那眼神好像早就把他看透了一般,里里外外都透着他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得仗势,于是他张了张嘴,到底是编不出什么能让她信服的话,索破罐子破摔,袒实情“我怕伤口好了,你就不理我了。”

 陆萦沉默片刻后开口“陆决,你太想当然了,你以为一直这样我就会一直理你吗?如果真的不想管一个人。

 那无论这个人是死是活都不影响我做出选择,我之所以管你,不是因为你受伤才管你,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才管你,平常看着你聪明,为什么在这种事上就这么糊涂?”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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