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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适合补觉
 他牵着马,瞧见芙姝,恭敬着给她递上一块木牌:“娘子,这雨要下许久,回屋坐去罢。”一瞬间,少女的笑容眼可见地凝在角,她僵硬着伸出手接过,那是一块极有分量的军牌,蕴着散不去的肃杀之气,也不知见证了多少生死。见军牌而不见人,芙姝知道了。

 她平静地接过,道了声谢,便转身进屋,望着那张小报发愣。兵卒起身牵马,却听得屋内一声隐忍的呜咽响起。

 她在哭啊…他顿了顿执着缰绳的手,终是忍不住攀上屋檐悄悄看她,他看见她掩面哭着,眼泪逐渐沾了小报,虽然仍未到仲,可吴郡的风却已经十分柔和,比起西北刮掉一层皮的寒风,实在好上不少。

 他被吹得有些发傻,直到那少女叉喊他下来时才堪堪回神,她这边还红着眼,仍要佯作凶狠地骂他一顿:“光天化之下作何偷看我家,打死你个窃贼!惯窃!”

 说罢,她毫不客气拿起一把大扫帚,将他从上面打下来,他捂着兜帽逃了。第二提着一大串红烧跟几斗米,叩响她家的门。

 “娘子…你家可缺马夫?”芙姝穿着鹅黄小衫,抱着臂,神色冷淡:“我不骑马。”“可缺门丁?我剑招可厉害,一剑可刺破三个人的喉咙!”芙姝仍摇摇头:“你这剑招应该留在沙场上,若不想参军,便还乡去。”

 “可我爹娘跟阿妹都死了。”少年沉声说完,便抬起眼,与错愕的她对视,眼神重新发亮:“江南好,我想留在江南。”

 沉默许久,她忽然冒出一句话:“该唤你什么呢?”“在下姓荀,单字一个卿!名…唔…名小宝…”闻言,芙姝忍不住勾起嘴角,哪有人自报家门时还自报名的?她抬眼看去,少年眼神漉漉的,声音很轻,不知怎的,芙姝鬼使神差地就应承下来了。又过两年,京中时疫,芙姝出身医术世家。

 本来行医济世的一双手囿于后宅七八年,如今又重新染了药香。复一,芙姝积劳成疾,不慎在某次就诊中染上疫病。因着长期夜劳累,她一患上疫病之后便绵病榻,身形变得无比瘦削,头发亦似干枯的稻草。

 而小宝每为她忙里忙外,学了很多家务事,劈柴挑水做饭,耕种织衣熬药,手掌的茧都已经有些厚了,她时常叹气,小宝便用一竿子,再用鱼线串上纸做的蝴蝶,让她将竿柄捏在手里,把玩间便可以引来许多蝴蝶,以此努力地逗着她笑。

 到了后来,芙姝头发变得又黄又白,自己不愿意照镜子,他便偷偷寻了神婆巫医,花了全部积蓄买了一颗能变老的丸子。巫医问他:“世人都求长生不老延年益寿,你怎么就这般想不开要变老?”

 少年端着一副神清骨秀的眉眼,故作轻松地笑着:“她似乎等不到我变老了,可我就想与她…共白头。”巫医用看癫子的眼神看他,丢给了他一颗丸药:“痴人!就一颗,再多没有了。”

 那颗紫黑的小丸子,似乎透着几分不祥的气息。荀卿毫不犹豫地咽下,待他回到家中一看,铜镜里的自己头发已然花白,他眼里泛着泪光,终于可以追上她了。回到屋中,芙姝又将他当成入屋行窃的贼了。

 一边奋力用笤帚打他,一边忙声唤着小宝。荀卿被她打得满屋子转,捂着疼痛的头说:“哎哟,我是小宝,我就是小宝!莫打了。哎哟!”芙姝气吁吁地停了下来。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又扯扯他的头发:“你怎么出了一趟门便成了这副模样,头发怎么白的?”他将一切都如实跟芙姝说了,她十分错愕,似是没想到他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他温和的眸子里蕴着融融笑意,就像外头的春光那样和煦。

 芙姝静默许久,才小声说了句:“小宝,你怎么这么傻啊!”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掉,老去的少年伸手拂去她的泪:“你不愿嫁与我,亦不愿我嫁与你,我只能以这种方式与你共白首。”

 “如此,你还会嫌我么?”他拉起她的手,故意放在自己苍老的面颊上,他总是这样,芙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想说自己从未嫌弃过他,却又不想直接开口,便扭过头,低声道:“听不懂你在说何话。”

 听罢,少年眉眼弯弯,侧过脸,亲了亲她的手心。是,芙姝做了一场久违的梦,那梦很好,有月桂,有酒,有他在她身侧。***最近哲学系来了一位新老师,一来就是副教授,听说是学校从某院校挖来的,很有名望。

 芙姝跟着夏桃慕从大凰国穿过来很久了。一开始夏桃慕能力不太够,没能直接穿到现代,芙姝睁开眼,发现她们竟身处林弹雨的地道战之中,她在这个陌生的人间摸索了一百年,十分漫长的一百年。

 她学了很多新时代的文化,学会了如何使用彩电,手机,网上购物等,夏桃慕原先是在学校里教洋文的。

 她便同她学了一阵子洋文。芙姝学得很快,可洋文究竟只是她用来研究文化的工具,她最喜爱用洋文看文献,看报告,然后研究各个国家的思想文化,最终她一路深造考研,上岸x大哲学系。

 如今她除了日常交通尚有些不适应之外,几乎与现代人无异。下午,夏桃慕正拉着她买咖啡,正值秋风起,很凉,芙姝瑟缩了一下。“芙姝,听说你们明天晚上有双选会,你有心仪的导师吗?”芙姝摇摇头:“没有,不急,到时候再看。”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好导师肯定早被别的同学联系完了。不行,你现在开始跟我一起看导师资料!”

 芙姝抵挡不住她的热情,被按头看了半天资料,学校网站还没有更新,新来的副教还没有上传头像,芙姝只能看得到一个名字。

 “陆释?名字有些熟悉,在哪里听过。”不过他的头像是一朵水中的莲花,上面配了心如止水四个大字,夏桃慕一顿吐槽:“这头像,年纪少说也有四十了…”芙姝随手点开他的个人资料,男,二十五岁。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桃慕点评道:“啧啧,这头像,真是跟你的花开富贵异曲同工。”芙姝随手加了他的微信,傍晚拿了快递回到宿舍,洗漱吃饭。宿舍是她新租的,虽然有些小,但每都有很充足的阳光照进来,冬天的晚上也不会很冷,她今天新买的内衣到了。

 是她看了很久都不舍得买的一件,内衣材质是粉的缎面,前有几条系带叉成一个蝴蝶结,精致又漂亮,她很喜爱,她拆开来便迫不及待地试了试,拍了几张照片,简单调了之后便发上朋友圈。

 她发朋友圈的规则很简单,女为主,男的单独设置一个标签,只有在她记录新学习成果的时候才会勾选。半小时后,她垂死梦中惊坐起,才想起她还没给陆释设置权限!

 她连忙点开朋友圈,发现点赞那一栏默默躺着一个极其醒目的“陆老师9。23”“…”完了,她彻底睡不着了。翌,芙姝顶着一头蓬跟青黑的眼圈,准备好自我介绍的资料,来到了双选会的现场。

 ***她习惯提早到场,这次提前了半小时,到大教室时还只有一些学生在调试设备,她特意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灯光很暗,适合补觉,这一个觉意外地睡得很香,很香…真的很香。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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