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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还伤了两条腿
 呜她回去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好了…***闪电噼里啪啦地尽数降落在身旁,芙姝崩溃地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啊…”“芙姝?芙姝!”芙姝猛地睁开眼,手还保持着挥的状态。貌美的佛者近在咫尺,她侧躺在榻上,枕头上全是泪迹。“抱歉,是…贫僧的心魔。”“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上?”“我睡了多久?”她转过头,看着昏暗的天空。

 “二天一夜。”“雷牢破了。扶玉崖受到了波及,战斗结束后我来看你,没想到还是被不可说的煞气影响,生了心魔。”芙姝愣愣地起身。

 看着远方依旧电闪雷鸣的太华宗。“什么意思,雷牢为什么会…”她打开传音仙螺,几段可怖的影像重现着太华山的惨状。

 遮天蔽的触手,携卷起空中的弟子,弟子们几乎是瞬间被撵成道道血雾…像烟花似的炸开,最后消散在空中。许多掌门都出来抗击,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妙寂。

 他一身昙僧衣翻飞,猎猎作响,背后凝起一股巨大的掌风,轰然劈开一条触手,双手合十,道道法轮控制住两三条触手,瞬间绞紧,刹那间,触手便化作一团乌黑腥臭的血水,融化滴落在地。

 触手无穷无尽,他的力量似乎也是无穷尽的,那怪物有八个面,其中一面能清晰地看到那团黑色的物质上生着许多带着粘的眼,还有一面密密麻麻镶嵌着许许多多个太华山弟子的脸,看得芙姝愈发骨悚然。

 这让人怎么下得去手…那眼珠子诡异地转动,杂乱没有规则,旁的几只触手卷起一团弟子便往眼睛里送,到了眼眶边缘,眼睛悉数裂开变成了尖牙,将弟子们的身躯撕裂成两半。

 身后又传来佛修的声音:“今次,太华山一共损失五百名弟子。”“那,那团怪物呢?”“已被压制在万佛塔下。”芙姝目瞪口呆,说不出话,她眨眨眼,蓦然想起一件事:“不好,祖师爷的药田!”她抓起墙上的剑,背起小药箱,正出门时,只听得身后那人喊住了她:“芙姝。”她转过身,佛者站在屋内,严静肃穆地望着她。

 “我与你同去。”…眨眼间,芙姝来到了被劈得一片焦黑的太华主山。许多弟子横七竖八地躺在上面,太清阁的医修忙得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给伤者上药。

 除此之外,还有净空山的许多医僧,盘腿坐在重伤的弟子身后,为他们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谢然满脸都是血,已然分不清是谁的,见芙姝来了,他的脸上先是一喜:“小师妹!”

 芙姝绽起一个太阳花般的笑,朝他招招手。少年想继续跟她说话,忽然发现自己脸上的血又没擦,手忙脚地去擦脸,他眉头微皱,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让师妹见笑了。”

 “不必再说了。还有哪里我可以帮得上忙吗,我会包扎,还有前几天的愈疗术…”说到这里,她话音便小了许多。

 芙姝心有余悸地瞥了瞥身旁的佛修,一路小跑来到谢然身旁。***妙寂在太华山地位崇高,许多弟子即便负伤也要站起来同他作揖,那目光里满是敬仰,见她是同妙寂一起来的,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里亦多了份友善。

 以前她是整个大雍除了帝后以外最尊贵的主子,若她不伪装身份,到了外头,平民是不能直接面见她的,只能先磕头叩拜,然后静静等着她离去。如今这种目光却让她有种一人得道,犬升天之感,好像自己变成了个附属物。芙姝很不习惯。

 不过很快,这点胡思想也随着几位弟子惨痛的哀嚎烟消云散。谢然同她说了现场的状况,弟子们伤的最多的部位就是腿,所以暂时不能抬动,只能在原地进行治疗。有的弟子腿部已经坏死了。烂到外面,腥臭发黑的浓水就顺着腿下来。

 这使她忽然想到先年地动,成百上千个重伤的灾民躺在京郊的某间破庙里,一条条白布盖着,横七竖八地动作起来,跟动的蛆没什么分别。

 世上人命轻如草芥,脆弱得堪比蝼蚁,人之所以还是人,是因为他们想活着…见她怔怔地发愣,谢然眼里多了分了然:“师妹?你是不是闻不惯?我这里有巾,你可以…”

 “没,只是想起了些旧事。”她摇摇头,婉拒了谢然的巾,自己蹲在一个女剑修面前,细心地帮她清理烂

 那女剑修疼得浑身颤抖,芙姝便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又问谢然要了块干净的帕子,让女修疼了就咬住。谢然细心观察着这位小师妹的一举一动,她抿着,脸上并无怯意。

 那微鬈的刘海下是一双平静的鹿眼,纤秀的鼻尖还出了些微汗,而却,处理伤口也处理得十分认真细致。谢然心中微讶。

 在今之前,他都没想到芙姝心理素质这般好,头一次为弟子疗伤还能这般不慌不,阁里有些弟子头次见血能直接晕倒在地,他又看向同样在救治弟子的尊者,心下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他欣然想到。

 或许这便是人间凡人所说的什么夫相罢?过了半,芙姝累得满头大汗,不是忙的,是被人掐的,她不仅要给人疗伤,还要担当心灵导师。譬如现下就有个抱着她嗷嗷大哭的剑修:“呜师妹,我把我师弟砍了。怎么办…”

 她知道那个名叫不可说的怪物侵了弟子之后,弟子们的头便组成了它其中一面。而那面上也会伸出触手,触手上更是盘踞着无数个人面,每个人面容都如同安睡一般祥和,会让人产生精神上的错觉,弟子们是不是还没死?是不是还活着?

 若是击杀它,那自己岂不就成了戕害自己同门师兄弟的二次凶手了?想要击杀怪物,就得先过了这道槛。

 可是总会有人跨不过,所以这道坎会变成瘤,慢慢盘踞在人心中,像梦魇一般不能断绝。往往这个时候,死亡已经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

 “他不是你师弟了,他已经死了。变成了不可说。”芙姝垂眸静道,言语中没什么感情,只是在陈述事实。

 剑修一愣,哭得更大声了。芙姝紧紧握住他的手,输送温暖的力量:“但是我知道死者不可复生,我们还可以记住他,悼念他,你知道吗,若是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剑修一愣,眼里虽然还泛着无尽的悲苦,但也慢慢接受了她的慰藉,她从清晨一直忙到傍晚,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正用手擦,身旁便伸来一条帕子。谢然自己也有些狼狈,不过脸上依旧是一副温润的笑颜。芙姝笑笑,接过了帕子,她左顾右盼一下,总感觉少了个人。

 “嗯…荀卿呢?”听到这个名字,谢然笑意渐渐收敛,转而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可说是由荀卿带回的,却因此害了500个弟子,他本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两人沉默一会儿,谢然道:“荀兄需要静一静。”他没告诉芙姝的是,荀卿为了从不可说嘴下救人,还伤了两条腿,浑身的筋骨都触手被绞碎了。

 被抬回来时整个人都成了一摊烂泥,哪里都不能去。芙姝看他凝重的面色便觉得不简单,但也只能先咽下疑问,后面得空再溜去看荀卿。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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