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更宁愿能够安稳
“汝漓,我没骗你。如今是大黎需要你的时候,不管你是汝漓还是二皇子,都要站出来,为大黎排难。”说罢,导业便再也不看他,拿着念珠朝着阶梯上去了。
身后留下汝漓一人,坐在石凳上,低头看着手上的匕首。匕首出鞘,闪着银光的刀刃这么多年未曾打磨过,都还如新。
他呆呆的望着这把匕首,失了神。难怪从小时跟着师潜进宫讲经之时,只有在与皇上和玉贵妃单独相处时可以摘下帷帽。难怪玉贵妃在看自己的时候,双目总是含泪。初时。
他还以为是玉贵妃看见了自己,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现在想起,汝漓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孩子就在眼前,却只能离得远远的,借由佛经才能说上几句话。
可这样天大的秘密在如此平静、甚至他因为方才见了白双还心头
欣雀跃的时候,被剖开摆在了他的眼前。汝漓紧紧的握着匕首的柄,面上的神色没有将心头的情绪表现出来一分,最后竟生生的滚落了两行泪下来。
他早已接受自己来于尘土,终将归于虚无的事实。受众生仰望、肩负众生希望,是他从小便知道的因果。
可要换个身份去救谁助谁…此刻,他心中的感受,早已不是‘复杂’二字能说的了。距离皇城外百里的护城军营,因为宋世子的到来,而军心振奋。众人却也知他天黑时到的军营,又是单
匹马,定是有什么机密要事。于是瞧见他的人也并没有声张。
护城军列,是归平关伯管。两年前,从边关平
回来的世子,未得封号,但却从侯爷的手中接管了几近万人的军队,而宋世子虽然年龄小,却令人服众。
上到将军,下至杂役,无一不尊敬他。几千人军队,分作四军。一军如同往常守护都城,二千五百的
卫。一军编制进宋沧恩自己的军队中。一军作为候补,驻扎两百里外的郾城,培养
兵,以作后备。
还有一军…两千精锐,无人知是用作了何地,好在宋家自开国以来就以身效国,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用心。
“杜将军呢?叫他来见我。”早在赶来这边的时候,宋沧恩就已经让人通报让杜瑜言候着了。现在他已经进了营帐中,却不见他人影,不一会儿,一位不惑之年的魁梧男子便走了进来。非作战之时不用身披盔甲。杜瑜言穿着常服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凶狠的山匪头子。
而看见宋沧恩的时候,却还是恭恭敬敬抱拳行礼道:“世子,方才听闻卫北军刚抓了一个探子,属下这才去看了一眼。”说完,还嘿嘿一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杜瑜言平
里直言直语,喜好动手不喜爱讲道理,活像个呆子,但在行军打仗这种事情上,深得宋沧恩的欣赏,便在分军之后,提拔了他做将军。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可准备了?”这二十多岁的小侯爷说话,杜瑜言就是愿意服从。闻声,他从怀中拿了一块形似小鱼一样的玉与铜的制品。一指长、两指宽。乃当初圣上同意他编制军队之后所制的鱼符。
另一半原本应该在圣上手里,但如今接过了杜瑜言递过来的鱼符,分作两半的鱼符,都在宋沧恩的手中了。此物十分重要,需得他亲自来拿。杜瑜言见他神色凝重,便问道:“小侯爷,这鱼符一旦用了。
我那两千名的兄弟就得听令于此…是有仗要打了吗?”一说要打仗了。杜瑜言就一脸的兴奋。宋沧恩闻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往后你要效忠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圣上,而是三
后我会带来的一位贵人,明白吗?”
答非所问,他又说的这么隐晦,杜瑜言自然是听不懂的,他摇摇头,说:“那是侯爷?”“啧,我让你背千字文,练字,你这段时间可是做了?我今
到是没有时间检查,
后要是发觉你偷懒了。
那你就去姜越麾下,这翊卫军的人反正不多,我随便指令一位都管的下来。”宋沧恩说这话的时候颇为嫌弃。
杜瑜言又是嘿嘿一笑,
出他一口白牙说:“小侯爷吩咐的事情,属下自然是做了…那不打仗,为何皇上会将这半块鱼符给你?”他实在是好奇,急的抓耳挠腮的。
宋沧恩叹了声气道:“因为,你们要护二皇子周全,听令于他,他也定能护你们周全。”翊卫军中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宋沧恩亲自选出来,训练时候都手把手教过的。是他最最看重的一支军队。
本来是用作太子
宫的最后防抗筹码,但如今形势变了。圣上说要将这鱼符
于二皇子手中,那就只要
于二皇子手中。关于姐姐姐夫的故事,我想解释下,但是又觉得解释就剧透了哈哈姐夫绝对不是渣男哈!
看他的父亲和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知道了***届时,他会带着汝漓、不,是二皇子黎绶去往边疆,以戍边为由,同父亲帮助二皇子从万人仰仗的圣人,成为能与拥有高氏拥护的太子抗衡的人。却只有三年时间。此乃大事、难事。
放作以前,宋沧恩不一定会答应这种事,但如今,他有了要守护之人,便开始接受这种以损伤最低的方式去抗衡,只想要那个无心的人安稳。
“二皇子?”杜瑜言从未听过还有这号皇子,为难的皱紧了眉头。“罢了。是有仗要打,但却不是拼生拼死的仗。先去翊卫军,我有事要亲自同他们说。”宋沧恩说完,将鱼符放在了贴身之处,便出了营帐。紧随其后的杜瑜言只一脸的困惑,果然,跟读书人说话。
就是累,只是眼前这出凡的身影,看似一位柔弱书生,实则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回到白府,白氏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出了远门,只道:“这段时间就多多陪陪瑚儿,还有明
就要启程,你的东西可收拾好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娘你放心…我都饿了。先吃晚饭好不好?”“好。”两人说着,涂嬷嬷就去张罗晚饭了。因为白瑚回来,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了饭,白侍郎时常带着忧虑的面上终于
出了几分笑意出来,他问道:“回去之后可要多住几
?”白氏摇摇头说:“不了。
平关侯爷的生辰也快到了。还得带着瑚儿回来给他公公祝寿,还有她们俩的生辰也近了。双儿还未曾婚嫁,这一次…”她说着,白侍郎便听着。白双倒是没有心思管这,只看着自己的姐姐,虽是低头认真的吃着饭,但是眼眉间似乎有散不开的浓郁。
“…圣上病了。朝中的事务越发的繁杂了起来,太子要暂时接替圣上的事一段时间,没有老臣帮衬着,会出
子。不然说什么我都会跟你们一同回去维罗府的。”
白侍郎的这番话引起了白双的注意,她刚刚吃好,放下了筷子问道:“病了?可是旧疾复发,还是染上了什么新病,严重吗?”而这话,却让白侍郎微微蹙了眉头。白氏道:“双儿,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罢了。”竟还是白侍郎开口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皇上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你们回去维罗府也要小心些,难免有些歹人会在这时候,无视官威,作威作福。”连山匪都敢作威作福了。
那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很显然,除了皇上病重,最重要的还是不久后,这太平盛世会倾斜颠倒吧?白双不敢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更不愿意再想下去,她更宁愿能够安稳,等到自己从维罗府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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