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了门，透进来唯一的一束光亮。里面什么也没有。这在她意料之中，也有点预期之外。知道他喜爱安静，自己休息用的石
也给她了。但这一
头发都找不到、宛若被洗劫过的房间是怎么回事啊？阿贝尔反手合上门，在偌大的空旷房间里四处转了转，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可能是不需要睡眠，继续做他的研究了吧？这么想着，她正准备离开，手都覆在门上了，忽然听到有一声极其微弱的、急促的、近似叹息的轻
从隔壁传来。阿贝尔：？这房间还有另一扇门，那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那点念头在凄楚的
息骤然加快的时候愈发强烈，她僵在原地，放轻了呼吸，大脑疯狂转动。门内侧的男
神明有着与黑夜相似的皮肤，他的身体背对着她，隐约能看到他佝偻着宽厚的轮廓在微微颤抖，汗水打
了发梢，黏腻地贴在颊边。而双手
迭于小腹，像是紧紧握着什么，身体重心全部
在腹腔处，极力忍耐着痛苦和呻
，似乎他将全部精力放在压抑自己，
力到连唾
都衔不住，透明的涎顺着下颌线滑落，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在脖颈处与汗水
融在一起。讲道理，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但还是被他虚弱的状态惊吓到。“…需要帮忙吗？”屋内空气一凝。
息呻顷刻消失，只余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阿贝尔背后倏地冒起寒气，冰冷杀意沿着脊柱往上爬，她顿感不妙，立刻解释：“不是啊…我没有偷看的意思，就是听你话来找你玩…”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嘴。呜哇。气氛忽然变得好诡异，她等了一会，没等到他的答复，试探着往后挪了一步。
“…过来。”他兀地出声，过度隐忍让嗓子有些哑。阿贝尔头皮一紧，觉得自己要完蛋了，但身体还是屈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啪嗒啪嗒地向他走去。
“帮我，哈…”他的表情异常不堪，眉头紧锁，咬紧牙关，仿佛这样就能咬住剧痛嚼碎咽下，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帮我、剖开…”阿贝尔发觉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差点没转过弯来，磨磨蹭蹭的步子立刻迈开，大步跑到他身边蹲下。
“什么剖开？我要怎么做？告诉我。”他痛不
生地按住小腹，阿贝尔循着动作看去，发现他的腹部有点
鼓鼓的，好像有个活的生物顶着薄薄的肚皮
窜，在皮肤底下肆意游移，他努力将它
锢在腹部，可它在拼命往心口钻。啊？阿贝尔呆了一下，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鼓
的小腹处，低哑的嗓音从喉咙口挤出：“剖开它！”感受到掌心里游动的生命，她的手被陌生的触感惊得抖了抖，下意识就要甩开，他一下把她的手
得更深，似是在催促。“我去拿工具？”她抬头看他。痛苦的神只艰难摇头，他
了几声，低下头，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汇聚在她指尖，她瞬间明白了。不用他开口，阿贝尔五指成爪状深深陷入他腹部肌肤，圆滚的肚皮凹陷下去，渗出丝丝血迹，她闭了闭眼，狠狠一用力。
“唔…”他忍不住仰起脖颈，修长的线条像只漂亮的黑天鹅，现在，这只漂亮的黑天鹅在她手中，倔强又悲怆地挣扎求生。
＊＊＊阿贝尔剖肚子没什么技巧，一开始下手还比较迟疑，可他表情痛苦难忍，偏偏又隐忍不出声，长痛不如短痛，她便索
更加用力，近乎撕扯般要将肚子里的东西掏出。他的汗
在锁骨处积出一汪可怜巴巴的水潭。剖腹的过程并不顺利，幸亏指甲变得锋利，她撕裂了他的腹部肌
，整只手探进去在腹腔里搅和，碎和黏腻的血沾了她满手，才堪堪摸到那块东躲西蔵的活块，那玩意儿就像条蛇，灵活地四处游动，他已经没多少力气去锢了。阿贝尔一狠心，手腕都探了进去。终于抓住它的尾巴，他痛得已经一声不吭了。下
惨白，血从被咬破的伤口汩汩
出，带走了最后一丝血
。小东西还在扭动自己的身体，企图
离她的掌控，阿贝尔拽住它使劲往外拉，他痛哼一声，血撕扯得生疼，他硬是握着她的手腕，帮她一点一点向外拉扯。它完全从躯体剥离出来的那一刻，堵
的血孔哗啦啦淌了一地的血，阿贝尔扯掉裙摆给他止血，身体忽地一滞。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颤动，像是呜咽悲鸣，又带着轻微的暖意。最重要的是…她和他的神格在共鸣。她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这不会是…她抬起头，直直望向他。“这是什么？”他嘴
动，几乎没发出声音，但阿贝尔听到了，他轻声说：“…我孕育的生命。”“哈？”她的诧异
口而出，随即觉得不妥，又小心询问“你说过，神明不会孕育出生命？”他看了她一眼，有些别扭开口：“…稍微做了点尝试。”到底做了什么尝试啊？！阿贝尔脸色有点扭曲。“失败了。”他快速看了她一眼，撇过脸，小声地解释了一句。不知怎的，她莫名从他语气中听出一丁点的…羞赧？摇了摇头，使劲把这个念头甩出去。好吧，神就是可以不讲道理。
手里拼命扭动的玩意儿像极了一条长着长尾巴的海马，血
模糊，难以分辨是什么东西，她想了想，摊开他的手，把它放在他掌心。小家伙到了他手里就安静得像个鹌鹑，装死不再动。阿贝尔莫名和它共情了一秒，问他：“你想怎么做。”“我不知道。”他茫然的神情有些可怜，
苍白，汗水混杂着血浸透单薄衣衫，脆弱的模样让人不由跟着揪起心脏。神明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她随口一问：“那你想留着还是…”“…”他说：“让我想想。”私心阿贝尔是想留下的，万一这个丑不拉几的小东西是缪的本体呢？但看他惨兮兮的、浑身是血的模样，她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而说起他：“血还在
，我去找人拿点药。”他太虚弱了。身体里
出的血止不住，原本还想自己来弄些物药止血，可他连站起来都费劲，血也得如同春日里骤然化冻的瀑布，哗啦啦的，看到自己这副失态的样子，他也就默认了。阿贝尔想把他染血的衣袍换掉，可他却摇了摇头，缓声说：“不可以。”不能让外面的人类知道自己受了伤。
阿贝尔倒是没多想，只说：“行，衣服你自己洗。”她用他的衣服擦擦手，没想到越擦越脏，最后索
放弃，满手鲜血地站起身，白发神明便跪坐于地。手中躺着刚刚孕育出的小家伙，微阖双眸，似是在小憩，她生怕再次惊扰他，踮着脚轻轻后退，贴心地为他掩好门扉。
门路地摸到温泉池洗了手，她转身去找人要止血药剂，不过鉴于这里的人太有距离感，她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拍案叫绝的注意。于是她深
一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廊道扯着嗓子大喊：“有…人…吗…”空
的走廊里只有她一人的声音不停不停地回响，阿贝尔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果然听到有人步履匆忙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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