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不务正业
关霖回来时从门外就听到里面
声震天,脑子都僵住了。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夏裴夙夫妇大白天跑到他屋里敦伦,他们是没自己的屋子住吗?!
他不敢打扰,可钱袋又在屋里,身无分文出不了门,只能坐在院子里等他们完事,听明鹪从“裴夙哥哥”“好舒服”一直喊到“不要了”
“求求夫君”哭得声嘶力竭。和冰雾说的一模一样,夏裴夙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丢脸人,她也知道丢脸,所以连头发脚丫子都不敢
出来,可夏某人不觉得丢脸,反而对关霖识趣没来打断他十分满意。
“去叫人过来,把你屋里的被褥换掉。”他临走前耀武扬威地说。冰雾的卖身契确实在明鹪那里。
但她与小丫鬟们情同手足,从来没把她们当做可以买卖的物件,夏裴夙在小事上对她百依百顺,自然不会收关霖的钱。“钱你留着娶亲用吧,夏府不缺这几个子儿,快把人带走。”他更希望小冰雾早点跟着关霖滚蛋,免得被她气死。
这些小事都不重要,夏裴夙的心思在宫里。二皇子
已经被他连
拔起,清理干净,小皇帝自此高枕无忧,皇位再无任何威胁。位极人臣,权倾天下,朝中上下对夏侍郎马首是瞻。
而私底下,嫉妒他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或看不惯他媚上拍马的,亦大有人在,他动用职务之便,查清了岳父明晟当年的贪污案。
挪用筑堤银子确有其事,可钱并非进了明家口袋,而是被他拿去赈灾了,那原本赈灾的银子到哪儿去了呢?当然被人贪了。还是外戚赵家的人。
没人动得了他们,明晟想必清楚内情,只是可怜灾民,却没有以卵击石去揭发贪墨之人。碍着皇后的面子,先帝不愿深究。
但也不想过于为难忠臣,结果就糊里糊涂把人弄去了南京。如今赵氏倾覆,小皇帝又喜爱明鹪,二话不说给她爹翻了案,让吏部出调令,命他回京师,官复原职。
明家举家
庆,坏鹪对丈夫感激涕零,卖身报恩,予取予求,夜里给了他大把甜头,某人好比掉进
罐子,开心得爬不出来了。
该做的事都做完,夏裴夙的功劳越来越大,皇帝对他更是一天比一天信任倚重,不仅倚重,还特别“宠爱”无论他要什么,就没有不答应的。个中缘由,他心知肚明。高处不胜寒,是时候急
勇退,
身离开权力的中心了。
家里的小凤凰还等着他陪她四处游
,逍遥享乐呢,他深思
虑之后,向皇帝求请外放地方。嬉皮笑脸的小皇帝,第一次大发雷霆,龙颜震怒,一连三
不见他。
也不和他说一个字,在宫里逮谁骂谁,气坏了。“怎么办?要不然我去求求皇上,他还欠着龙舟赛的赏赐没给我呢。”
伴君如伴虎,明鹪不怕夏裴夙失势,却担心他不得圣心,无端获罪。可夏裴夙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宫里小
胚一天天长大,十有八九和上回抓的刺客关紫已有肌肤之亲,对男女之事早已不同于当初嘴上玩笑,放明鹪这个绝
美人去见他,要是勾得他情动。
或是起了
念,岂非节外生枝自找麻烦?“上回把你救回来之后,他就吵着要来探望你,我死活不让,被他念了很久。
鹪鹪,别的都好说,我实在担心那小子见
起意,之前他纠
你,都靠我威胁辞官,才让他消停,如今我自请外放,已然失了钳制他的手段,教我如何放心让你进宫?”明鹪握住丈夫的手,轻声叹息。
“裴夙哥哥,你何必自欺欺人,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皇上于我不过是小孩子追花蝴蝶…一时兴起罢了。要说他真喜爱谁…”她气哼哼地鼓起嘴,像只不高兴的小河豚。
夏裴夙尴尬地咳嗽两声,扶额哀叹。“我原以为他是故意闹我,寻我开心,想不到时
久了。咳咳。”他摇摇头,仰天长叹。留下来是绝对不行的,要让小皇帝点头,就必须面圣游说,情非得已。
他只好在干清宫外长跪不起,用苦
计卖惨了。秋老虎的烈
炙得地面滚烫,不过一个时辰,夏侍郎一身里贴加官袍便热得
透,豆大的汗珠不断自鬓角滚落,一颗颗砸在石板上,转瞬即被烤干。内阁袖手旁观,司礼监幸灾乐祸,没人替他说情,怪他升得太快,资历配不上位份。
他身强体壮,跪个三天两夜不成问题,倒是殿内的小皇帝,魂不守舍,坐立不安。想召他入内,又不甘心,放着不管,又不忍心,轰他滚蛋,又下不了狠心,这一局,毫无悬念,赢的还是夏裴夙。
“微臣夏裴夙叩见皇上,谢陛下宣召之恩。”“你别跪了。赐座!”小皇帝说出这句话后,双方心里都明明白白,他败局已定。
“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要什么我都给你了。连京营锦衣卫都能
到你手里,对你百依百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同朕闹?”“皇上…”
“我不想听!”“…”虽然但是,发脾气的捣蛋皇帝还是很棘手,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俊秀的小脸上全是怒火。某个厚脸皮的人,决定再一次祭出他的天仙老婆。
“鹪鹪说赛龙舟的赏赐您还没给。”“…”小皇帝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很久没见到蛐蛐搭子了,她上回受了惊,也不知伤好得如何。
“我倒是想给她,不是你小气不让我见她吗?好像我会抢了你老婆一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明
带她进宫来,我亲自来问她的心愿。”“是,臣遵旨。”
“你来见朕,是为了这事?”夏裴夙苦笑一下,摇摇头“说来皇上恐怕不信,微臣自先帝驾崩之
起,忙忙碌碌所谋所为,只为使皇上顺利继承大统,稳坐九五至尊之位。高官厚禄,权势圣宠,皆非裴夙所求。”
“都是为了我?”“是,在微臣心中,皇上虽说少年心
,略有些贪玩,但宅心仁厚,聪慧敏达,假以时
,必是恩泽天下,德披四海的明君。臣有幸辅佐天子于初时,到如今圣上熟练政务,安定朝局,臣子归心,早已独当一面,无需裴夙微薄之力了。”
“你这叫什么话,难道做皇帝的勤勉,就用不着大臣了?再说不是你要我亲政,不许我偷懒的吗?我听了你的话,你反倒要离我而去,你自己觉得有理吗?”
眼看漂亮说辞糊弄不过去,夏裴夙无奈之下,纠结几息,豁出去把话挑明了。低眉垂目,温声劝说:“皇上想要的,臣给不了。近则生怨,与其
相见,不如遥遥相念,微臣…”
“我要什么了?!我什么都没问你要过!”小皇帝气恼地打断他,脸上浮出一抹羞红,玩笑是一回事,堂堂天子不要面子的吗?夏裴夙抬起头来,直直注视他,不卑不亢,神色复杂。
“…微臣理应为圣上分忧,而不是给您添愁,我不该留在京中。”他紧紧抿着
,一脸倔强不松口。“不下地方,不知民情,无论微臣身在何处,一样是您的臣子,是朝廷官员,并非一去不回永不相见。
您用得着裴夙的时候,我一定快马加鞭
夜兼程赶回来。”这一套空心汤圆虽渣,却有用,小皇帝明白夏裴夙心意已决,强迫他留下只会令他心生怨怼。
“你容朕再想想。”他背过身去,挥挥手,不让某人看到眼里的难过。饶是夏裴夙铁石心肠,终归不忍,回到家中郁郁寡
,抱着老婆喝闷酒。
“要是实在舍不得走,就算了吧,游山玩水什么时候都行,我能等。”“答应了你的事,岂可出尔反尔。再说我爹三年丁忧已满,你父亲也被调职回京,他们一个是老古板,一个把女儿宠上天,看到你在家里无法无天,不务正业,你就不怕他们两家老头吵翻天?”
“!”明鹪这种娇气贪玩的人,最怕规矩大的公公婆婆,一个
母宋嬷嬷已经让她烦不胜烦了。人家还没怎么多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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