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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论刚直勇气
 “没,我问过,冰雾说小关大夫觉得自己是逃犯,娶不了她,不能破她的身。你看,人家可是正人君子。”

 “不可能,男人都是一路货,活着就想吃,什么君子,全是装的。”夏裴夙摸着下巴,皱眉思索两息,立时恍然大悟。

 “他只是没入巷而已,冰雾那时候有伤,本就不能动,这小子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不破她身,其实上上下下摸把玩的下事肯定没少干,就你们这些蠢姑娘会上当,把他当好人。”

 “你不要老把别人说那么坏好不好?人家关大夫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知道不是?”“…看着不像。”“哈,看着不像?那你看我像不像?你当初自己怎么被我弄的全忘了?我可是忍了一整个国孝才捅破你的小,哪里是君子,简直就是圣人。”“…”和这人说话越说越气,歪理一大堆,别人都是恶,就他好人!

 小明鹪抿瞪着夏裴夙看了一会儿,突然拿起桌上筷子胡乱敲打他的脑门,被大胆反抗的某人抓住双手后,又扑上去咬住他的耳朵撕扯,疼得他哇哇大叫。

 “我错了我错了,他是好人!好得不像人。”“你还说!”夏裴夙抓住咬他的小猫,堵嘴狠亲,把她嘬得舌头发麻、脑袋发晕才放开。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卖力帮他说话?他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魂汤?你老是包庇他把我当恶人,到底什么道理?”他这么一问,倒把明鹪问住了。

 为什么她总是不自觉地帮关霖说话呢?明明与他并不相,要论人品,她肯定更信得过眼前这个大坏人,她歪头沉思,想了好一会儿“大约是因为关大夫他这人吧。

 看着就让人心疼,像是那种吃了很多苦,受过很多委屈,心里积的都是痛,眼神却温温柔柔的,什么也不说,其实全靠自己一个人藏着着忍着,唉…就特别招人疼。”

 “?”老婆说了一大堆,每一句都能听懂,连起来完全超出夏裴夙能理解的范畴,藏着着怎么就招人疼了?啊?男人有事不都自己扛吗?还能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我怎么不觉得心疼?依我看他不是招人疼,是招女人疼吧?你们是脑瓜子有病还是眼神不好?亦或是因为他那张脸,白白净净,清清朗朗,特别讨女人喜爱,尤其是没见识没脑子的小姑娘,比如冰雾,比如你。”

 “你才脑瓜子有病!”气愤的小明鹪对坏人一顿拳“谁能有你的脸讨女人喜爱?平时不照镜子的吗你?你的丫鬟为了你三番两次谋害我你都忘了?看上你是因为我没见识没脑子是吧,你的良心呢夏裴夙!”

 “…”在关霖的人品一事上夫俩始终无法达成共识,小气的夏老二动不动就要怪气两句,明鹪则坚持认为是他的偏见,冰雾口中的关霖比夏某人要斯文多了,他哪儿来的脸鄙夷别人啊。

 不甘心的夏裴夙为了证明他对老婆错,在关霖安葬了病逝的姐姐后“好心”安排他暂居夏府,还特别准许冰雾到积秀居与他相会,他把明鹪堵住嘴,绑住手,抓进空置的立柜,让她亲眼看看她嘴里的“正人君子”究竟是怎么个“君子”法的。

 小冰雾没来时关霖坐立不安,频频往窗外张望,等她来了,他又怔怔地站着,一言不发,只是看她。“二爷说…说你家里人没了。让我来看看你,你别太难过了。节哀顺变。”

 “嗯。”两人相顾无言,且都傻站着,冰雾低头绞袖管,关霖目不转睛注视她,语还休。柜子里的夏裴夙无语至极,暗骂关霖又装又磨叽,还不快点上去把人抱住亲两口办正事。

 他老婆却对那二人此刻心境感同身受,很懂那种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的羞涩彷徨,良久,关霖终于开口:“你的伤如何了?还疼吗?”

 “早好了。没庸医捣乱,好得快多了。”小冰雾嘴巴不饶人“庸医”低头轻笑,丧亲之痛被她的娇憨治愈,雪肌粉腮,神采奕奕,青葱可爱。

 这一刻,没什么比看到她安泰康健更好的了,她是他人生中最明媚的那片云彩,是他仅有的值得期盼的好消息。“对不住,那时候我以为…我以为我们只剩最后几便要永别,所以…是我孟,唐突你了。”

 “省省,你那不叫孟,叫下。”哈哈…小冰雾一针见血!看吧,听见了没,下,他下!狗正人君子!夏裴夙开心得要死,狠狠拧明鹪的股,得意地宣告他的胜利,小明鹪吃了疼又不敢出声,转过头来怒瞪他,在黑暗的衣柜里毫无意义。

 被骂的人半点也不生气,深深凝视眼前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儿,鹅黄袄衫湘妃裙,头顶的双丫髻像两只包子,大眼睛小脸,还有一对傻乎乎的招风耳朵,对他凶得不得了。“我是来娶你的。”他说。

 “我…徐家倒了。我一文不名,请不了媒人说亲,没有聘礼,也没钱给夏府买你。要筹钱为你赎身,可能得花一段时间,你愿意等我吗?”小冰雾红了脸,羞赧嗫嚅:“你都不问我,就知道我答应嫁你了?”

 “是你自己说我摸了你,你没法嫁人。既然不能嫁别人,那只好嫁给我了。”“…”氓实锤,关霖此言一出,连柜子里的明鹪都没法帮他洗,别说君子,连个正派人都算不上,卑鄙,太卑鄙了。

 老婆这么快就被打脸,夏裴夙把头埋进她的颈窝笑翻了。人抖得像筛糠,拼命憋住声音,就冲关霖帮他赢的这一局,小冰雾的卖身契分文不要送他了。

 “下胚!我走了。”冰雾可不惯着他,转身就走。一双手臂从背后揽住她,用力抱紧她,把她死死按进温暖坚硬的膛里,他低头,面颊着她的侧脸轻蹭,细嗅她身上的少女香,耳鬓厮磨,思念的水瞬间决堤。

 她也想他,才动了情,才尝到爱,就被迫分离,只能从主人偶尔的只言片语中拼凑他的近况,她终于明白他口中的“奴仆”是什么意思。是她再想他,也不能去找他见他。

 是拴在脚上看不见的铁链。是被至亲卖掉了“为人的自由”“我等你,等你有钱了。买下我的卖身契,替我赎回自由身。我不要三媒六聘,父母既然卖了我,婚姻大事就该我自己做主,我要嫁给我喜爱的人,许他一生一世。”

 前的手臂突然收紧,勒得她骨头疼,剧烈起伏的腔下,心脏沉重的鼓动透过衣衫敲击她的后背,他没有出声,但她总有他在哭的错觉。

 衣柜里的明鹪心酸泪目,暗暗为倔犟好强的小姐妹喝彩,小冰雾做了全天下的姑娘都想做却做不了的事…选定自己喜爱的人,做主自己的人生,比她这个当主人的硬气多了。

 当初她自己哭着出嫁,整场婚事里她的意愿是最微不足道的,遇上夏裴夙,纯粹靠她撞大运。夏裴夙也在心中大赞冰雾的气概,不愧是能临危舍命护主的小丫鬟,论刚直勇气,朝堂上大半的男人都不及她,着实便宜关霖这小子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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