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有些故哢玄虚
“应该的。”她莞尔而笑,再瞧瞧咬着点心的大皇子,心里也十分熨贴。宴上宾客大都齐全了。仅崇帝未到,她好奇地逡巡而去。
正想看看其他皇亲的模样,好认认眼,眼风巡过时,恰好撞到一道热辣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她愣住片刻,飞快挪开眼,那目光的来处,正是魏王游风寻。
何府的两次纠葛是无心之失,江海楼的偶遇亦是天公错意,她身为崇帝的妃妾,更该多加注意。何昭昭蓦然一阵太息,还好她的那块帕子是崇帝拾到了。
若是到了魏王处,又不知会起何种风波,她该感叹,天公这一场算计里,把她和崇帝牵在了一处。虽不知后面故事如何,总归她是安于当下的。
“陛下驾到!”周鸿扬声道,而后整个大殿噤声不语。等崇帝登临大殿正中的金龙宝座时,众人皆出列行拜礼,是以尊崇。
“众卿平身,中秋圆圆,也祝大齐国泰民安,盛世长存,祝卿无须多礼,随意便是。”崇帝今夜是镶金礼服,威严赫赫。
除了那十足十的俊逸面容,是半点也不像在她耳边温言软语,逗得她面红耳赤的年轻帝王。待再次入座后,她又忍不住往崇帝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对方的目光也往她这一处投来,盯着她笑。
何昭昭反应过来时,便羞腆地不敢再看,回过目光来,盯着面前精致新巧的菜
,脸颊有些发烫。
“陛下方才可是看了你许久?”商婕妤趁着众人松懈下来,声音繁杂之后。在她耳边道。明明同样是崇帝的妃嫔,商婕妤却似乎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没一点要与她争宠的意思,反而拿她与崇帝当坊间话本一样的,瞧了热闹。何昭昭沉着一心,虽然心头躁动,但仍勉强稳着神情:“姐姐看错了。
这宴会如此多的人,哪里就是看我了?”商婕妤见她嘴巴硬,也不再逞强了。没再接着调侃她,但笑容始终有些意味深长。何昭昭当做什么也没看出来,什么也不知道,与商婕妤打哈哈,然而她这一席的姐妹都是好脾气的,便都是很融洽。大皇子体虚,沉昭仪多给他盛了两碗汤让他喝下。
而那些稍微油腻的、辛辣的或是带多些甜的,一应推拒了。不让他食用。小家伙只得瘪着嘴。
看着满桌珍馐美馔,竟只能捡清淡的去吃。这让何昭昭想起前阵子她染病时的遭遇来,倒也十分同情起这小小孩童。
“听沉姐姐说,你给阿昀送了个紫锦囊,你的东西我可都没收过,这就要吃味了。”商婕妤推了推何昭昭的手臂念叨。“姐姐要是喜爱,改
也给你送一个。”商婕妤这才欣喜了:“那你可不许反口!”何昭昭亦笑着允她。
***何昭昭难得饮酒,是宴会上特供的桂花酿,入喉时清香四溢,十分甘甜,与其他的醇厚烈酒大为不同,如同甜丝丝的羹
,不免贪饮了几杯,而她又浑然不觉,非带
中没有那股烧灼的酒劲儿,就连灵台也尤为清醒。
她命雨细再给自己斟一杯,雨细是一杯杯瞧着她灌进去的,饮势如此猛,小声同她说:“主子,您已经喝了许多杯,咱们换成茶吧。”这样何昭昭可不依,原本她就嗜甜,还觉得桂花酿少而新奇,自当想多饮几杯。
况且当前也没有不适,仍让雨细斟满:“你看每杯就这么小小一盏,我虽然喝了许多盏,可算起来亦不能称得上多,更何况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这酒不醉人!”
“这…”雨细见自己也劝不动她,就转而将目光投向商婕妤,计量着让商婕妤当个说客,也好免得她这样贪杯。
商婕妤心思玲珑,知道雨细揣着什么想法,也见她喝得实在多,便劝道:“虽然是甜酿,毕竟也是酒,多喝总是伤身。这酒虽然当下看不出来让人醉,但后劲也是很足的。”
何昭昭努着嘴,张手要拿着方才斟好的酒盏,却被动作更快的商婕妤夺过。“只此一杯!”何昭昭水润的眼睛凝看商婕妤,想装软让她松松口。
“一杯也不可。”商婕妤将酒杯交给了自己跟前的
光,让雨细给她换了个茶盏,斟上醒酒的花菊茶。何昭昭自知无戏,只得尝起桌面的菜肴来。碗中被放了一筷子桂花鱼,是商婕妤夹给她的:“今夜只见你喝了许多酒,这些菜都用得少。”
“近来有些食欲不振,要是鱼呀
的还好些,要是其余的
就不太有胃口。”何昭昭回她后,小口将鱼
咽下。
“怕不是…”商婕妤斟酌一时,何昭昭便侧目看着她,回应道:“是什么?”商婕妤环顾四周后,生怕声音大了让旁人听到,便在她耳边小声说:“最近月信可还准?”她一出口,何昭昭就知道话里是什么意思了。
羞愤之中也小声回她:“姐姐想哪去了。必是不可能的!”商婕妤反而笑了:“怎么就不可能,阖宫就你最得陛下宠爱。”说了之后,往崇帝的方向瞅了一眼,又笑着推推她“看陛下。”何昭昭顺着商婕妤所说的看去。
只见崇帝手中执着一个小酒杯,正要饮时,眼神却是往她们这一处看的,与她视线相撞,便对她展
一笑。这…何昭昭方才还不觉有什么,现在反而有些面热,便归
到自己方才饮了许多酒上面。可商婕妤饶不过她,笑着说:“我可瞧明白了。
你只鼓着饮酒看热闹,陛下可往这一处看了好几次,啧啧…这也不是我信手瞎说的。”她更羞赧了。一口否认,凛然道:“陛下只是看咱们这一桌,兴许是看姐姐,又或者是看大皇子,怎么就说是看我了。”
“好好好,就算真不是这样,那果真不是那个吗?”何昭昭心里发苦,但仍装作平常,含着一抹笑意:“果真不是。”崇帝每次与她行那等事后,不是让她服用红汤。
就是将残局收拾妥当,她
就没有受孕的机会。坐到这个位置看似风光,看似崇帝对她怜惜有加,是为当前新贵,但其中事况,她自己最明白。崇帝宠她,也只是宠你罢了。关于爱,她不敢说有,也不敢奢求。
而她渐渐被对方温柔的漩涡沦陷下去,一如温水煮青蛙般,变得麻木而心甘情愿。“如此啊…你还年轻,倒也不急。”商婕妤安慰道。是啊…还年轻。何昭昭看着被沉昭仪盯着吃食的大皇子,小家伙小口小口的嘴嚼剥好的虾条。
嘴角沾上了酱汁,沉昭仪便笑着用手帕擦净,确然岁月静好。转念想时,大皇子的生母因生产血崩故去,女子怀孕生产本就凶险,一如过趟鬼门关。哪怕她果真有喜,也并无把握能有极大的运气,能母子平安。
要是果真血崩离去,她自己倒没什么,只是留下个孩子,不知又该如何托付。不生也很好,不让孩子卷入这些纷争里,成为众矢之的,也算是一种幸福了。何昭昭如此安慰自己,也就不觉得如此难受。
“姐姐进宫后,也不曾有过么?”她问向商婕妤。商婕妤笑着回她:“我呀,”她有些故弄玄虚,用更小的声音同她说“我是不会有的!”她既不曾表
出伤心难受,笑容仍然如沐春风,反而让何昭昭摸不着头脑,虽然大齐民风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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