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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灌醉了秦斌
 “学习,落下好多课,我得赶在毕业之前补回来。”白池答。丁鸣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学生学习再正常不过,可是这样的话,他们任何人再去都像是一种打扰,丁鸣觉得,白池就是不想让别人有任何机会去接近她的生活。

 “那好,那好。”丁鸣连声说。“那我打车回家了。再见。”白池跟丁鸣告别,她真的是回家学习,没骗人,她缺课太多,又不想延毕,只能挤时间和精力把落下的课程都补回来。

 而且她想换个专业,跳到医学,医学的专业课更多,她也得大量的时间熟悉。所以她是真的很忙,忙到没时间处理一切的际圈,也没时间想念唐景珏。白池坐在桌子上翻看人体解剖学。

 正在专心致志地画图,却有人敲了敲门,白池朝着门外喊,进来。唐景珏给她温了一杯牛,告诉她眼睛不要离书太近,不然明天带她去靶场瞄不准中心。

 “知道啦。”白池回他。然后听话地把眼睛离课本远了一些,接着画出肋间的骨架,一点一点用双笔标清排号,无比认真地缀在图下方。

 忙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白池在正常的时间成功毕业,也如愿以医学生研究生的身份再次步入学校。医学生直博这条路并不好走,白池拼了命才赶在五年的期限里发了论文。

 在这期间,还要感谢黄奇帆研究的细胞领域帮了她一些忙,在白池就读的学校里,医学博士生不延毕的情况堪称奇迹,目前只白池一例。

 所以院长就不想放人,想把白池留到身边,跟白池说在市医院慢慢打磨,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好苗子。白池跟院长商量了一下,先当住院医一年,然后放她去做无国界医生三年,再然后出国进修,最后再回市医院留在院长的科室,院长同意了。

 今天是她当住院医的最后一天,房妙离找她一起喝咖啡。不对,是赵妙离,白池有点忙忘了。赵妙离一直没改回房谷的姓。赵妙离说上午有节课,可能会迟一会,白池放下案例看了看时间,眼下赵妙离应该快到了。白池刚点好东西。

 就看见赵妙离走进门来冲着她招了招手。小时候的赵妙离像极了房谷,像同一张金纸上摹出来的两张印子,只不过墨到她脸上被稀释了不少,五官占地极小,存在感弱,在扁平的面部版图上两两害相思,如远隔了千山万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看不出好看来。

 可随着赵妙离逐渐长大,寡淡无味的五官上挂了“净”气,浮白的皮肤底子研成麦色,眼睛也逐渐有神,竟让人品出些许高级的味道。白池讶于她的成长,也在犹豫,要不要把房谷的事情和盘托出。

 从没出现在赵妙离生命中的父亲,前半生蝇营狗苟,在生命走向尽头的时候又归于“正途”选择站在唐景珏那一边。如果不被警察拉到封港医院里,尸身都该挂在港口的礁石上生藤壶了。

 可就算是现在,他也早就死了。按理说早该盖棺定论,但白池一直没办法评价他,尤其…当着赵妙离的面,她承了房谷的情,是唐景珏亲手推出来的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赵妙离不再是被白池吓唬得不敢动弹的小孩,张口戳破静谧表象:“白池姐,房谷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警察也把一些事情都告诉我了。包括他前半生如何混账,到最后一刻生出玉石俱焚的勇气。

 他这样飘零半生的蜉蝣居然敢逆,我还真有点为他骄傲。”随着一声叹息,赵妙离劈头盖脸,把想说的话全对白池倒了出来。

 “你不知道吧,他虽然混账,但是在老家海岛上托亲戚给我们留了很多东西,警察都没查到,我妈告诉我的时候我都愣了。我一直以为我没爸爸,或者爸爸不要我了。没想到…对了。

 那钱我们捐了一半,留了一半,我毕竟拿了他的钱,总该是要为他说些好话,我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十恶不赦,他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他心里也有女儿,我不是被爸爸抛弃的小孩。”末了。赵妙离说谢谢她。谢谢白池把房谷带回“归途”

 谢谢房谷最终的归宿还是大道三千中的一路。白池其实想提醒她,如果不是她利用房谷,一手把他拉入这个漩涡里,房谷也许没那么早死。话到嘴边堪堪停住了。

 白池瞥见桌子上一捆看见书名就头疼的几块砖,赵妙离的专业课参考书。是了。赵妙离的专业属中文系,舌灿莲花的本事只多不少,说什么是什么,赵妙离明辨是非过了头,没想怨任何人。

 赵妙离只想有一个名声好一点的父亲,反倒是白池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白池姐,你身边那么多人,不想挑一个吗?”白池有些愣了。看向站在她身边的唐景珏。

 心想,这丫头说什么疯话。***白池装作不解,回答赵妙离:“挑什么?”“你明知故问,男朋友啊。”“我有男朋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白池微笑着说。

 “真的啊…什么时候的事都不告诉我,我们系那个系草可是还想托我套关系追你呢。”“真的,很久了。是我在十六岁就喜爱的人。”白池说。赵妙离没见过十六岁的白池。

 “长什么样子,好看吗?”赵妙离问。“好看,比你们那个系草好看多了。”赵妙离一脸不信,嚷嚷着下次再约一定要把他带出来看看。白池说:“好。”跟赵妙离吃完饭,白池就回家收拾东西,她看到很多与唐景珏相关的物品都想带着,但最后还是只带了一张照片。

 那是她十六岁从贵西赶往枫林的火车上,基地的人递给她的那张照片。收拾完东西,白池给该通知的人都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她就要出发了。

 与同行的各位同事在车站汇合之后,白池就踏上了旅途,他们途经荒无人烟的戈壁与雪山,目的地是布鲁尔,他们将在那里接受短期的集中培训,最后去往战争地区,分配至各个临时的点位。白池坐在火车的包厢里。

 随着火车晃动,窗外皑皑的雪山也像画卷一般铺展开来,近乎油画般的质地,画布上洒了几滴苍绿和深灰的颜料,从雪白的背景下隐隐透出来。

 那是山脊上长在石里稀落的松林。火车绕弯的时候在铁轨上卡了一下,白池看见山上的雪从松树上被震了下来,有几团在错落的松树上砸来砸去,像是春天花园里的蛱蝶。

 白池想起来,想念唐景珏想得厉害的时候会出现幻觉,看见飞着的东西就以为是唐景珏回来了。有一次她走在路上,在路上看到了一只白色的蝴蝶,从墙上落下来,还以为是唐景珏回来的预兆。

 但是落到脚边,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她想过无数次戏剧的、离奇的、怪异的方式,把唐景珏变成妖怪兽,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出现在她身边,但最后醒来发现没有一次是真实的。每年的清明和过年都是白池最盼望的日子。

 她每天都抱着花去唐景珏的墓地看他,然后再把带给唐景珏的花全都分给欧文和白堇年,在欧文和白堇年的墓前骂唐景珏,控诉唐景珏欺负她,每年都是这样,后来在她毕业的那一年,她灌醉了秦斌,又仗着脸放倒了看管案卷和各类证据的小王,从市局把秦斌当年遗失的那把带了出来,那一段时间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想着如果唐景珏再不回来,她就去找他。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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