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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海上明月高悬
 杨冰略有些诧异地看了白池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开了,她本来以为她只是长了张与欧文相似的脸…随后杨冰又转移了目光,能在今天得知这个消息,她也不用犹豫这件事是否要告知父母,这样也很好。

 难怪她能被安全送到警方的手里,好不容易跑回来,白池话里话外却都是赶她离开。这好意她领了,之前那些,就当是给小辈的见面礼了。

 ***熊冯特眉头一皱“什么杨姨?”他竟然不知道?不过也不重要,熊冯特找她的目的她已经不再关心,但熊冯特对崔胜俊的所作所为都是事实。杨冰对着熊冯特温和地笑着。

 “好吃吗?”椅子轻轻推离桌席。这时候情绪最为激动的人竟然另有其人。炎凤站起来,夺过杨冰手中的餐刀抵在熊冯特脖颈前:“问你话,好吃吗?”熊冯特开口:“这个味道,小伍应该会喜爱。”

 哪怕到这一刻,熊冯特还是要将小伍拉到他的身边,以小伍的身手,拼死护他出去不是全无可能。

 炎凤将刀尖慢慢地下,把酱汁和血渍抹在熊冯特的脖子上,刀尖下,从侧面看,仿佛熊冯特的脖颈已经被餐刀划开了。安古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却依然很能坐得住,只是张口拦了炎凤一句:“你疯了。”

 “不,我没疯!”炎凤突然大笑起来,带着几分癫狂,童年时父亲为他准备的髯口像是重新挂在他的耳朵上。

 他虚做出一个捻髯口的京味动作,拖着绵长的调子回答:“疯了的,是你们哇呀呀呀呀呀…”炎凤准备的戏台子先是敲了几个震天的鼓点,随后响起来京胡的调子,越来越响,越来越快,炎凤走到戏台前,像是披挂了一整套戏装。他将“金鹏”

 在风海的最后轨迹图投在屏幕上,将熊冯特的脖颈用双手勒紧,使熊冯特的双眼因充血而不得不死瞪在屏幕上。

 熊冯特当然清楚,因为屏幕中格外明显的红点处“金鹏”被抓捕的那个地方,正是熊冯特让人送口信,邀请“金鹏”见面的地点。炎凤曾亲手将“金鹏”到他手里“金鹏”怎么会不听父亲的话呢?略有些嘈切的弦声等人,多了一拍。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熊冯特被掐得几近窒息,脸色逐渐开始变成猪肝状的红色,‮腿双‬生理性地挣扎着蹬起来。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气音:“小…伍…伍…”封希紧皱着眉头,听见这几句濒死的呼声无措地站了起来,眼中含泪。熊冯特老态尽显,脖颈的肌肤像是充得又被撒了气的气球一样皱缩起来。

 气口被炎凤死死地捏在手中,熊冯特只觉得呼吸管道的黏膜都在一起,呼吸的隙被卡断。

 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却刚好了个绝好的弦。“站立在营门高声叫,大小儿郎听苗。”封希终究是停住了想要阻止炎凤的手。

 熊冯特两只手紧紧地扒在炎凤铁钳一样的双臂间,企图能留出一丝呼吸的隙,却只浅了一汪,还未过肺就又被醇厚的老生嗓住。

 “头通鼓,战饭造。”杨冰手中把玩着叉子,转过身来,面对这张让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脸。唐景珏和白池同时起身制止,但晚了一步,杨冰一把将叉子入熊冯特的肋间。

 她看过崔胜俊的死状,也看了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崔胜俊的死因是贯穿伤引起的肺穿孔,除了用注毐品来吊起他的精神,没有任何施救痕迹。换句话说,他是被活活憋死的。衣料被利器刺破的声音砸在桌上,有玉碎之势。

 “二通鼓,紧战袍。”尘烟四起,无人注意船只在何时靠的岸,秦斌、谢琰东、宋伯明还有市局武警兄弟先后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厅内鼓声不停,黄忠背后的战旗摇动。炎凤癫狂地大喊着。你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三通鼓,刀出鞘。”杨冰将叉子出来,又死命地扎进熊冯特的脏腑。唐景珏和白池不敢上前,因为杨冰已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握在手中,就横在她自己的心脏前,她手中的救人刀熊冯特不配染指。

 但她可以用它结束自己的性命,愿上帝能听见她成为医者时许下的誓言。“四通鼓,把兵。”炎凤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爆炸声由内向外逐渐蔓延,却只短短延到宴厅附近就停下了,就在炎凤错愕间,熊冯特找到了息的机会,将杨冰握着的利器举向了炎凤,拼尽全力刺了出去,伴着鼓点的声音嘶吼出一句:“小伍救我。”

 封希听见这句,仿佛条件反一般迅速出手,踢开炎凤的手肘,又躲开了杨冰的刀,竟然真从杨冰和炎凤两人手中抢过了熊冯特。爆炸声停了。弦声却没停。很能坐得住的安古这才擦了擦手,慢斯条理地站起身来。炎凤的声音越来越哑。

 “向前个个俱有赏。”白池飞快将杨冰捞回来,紧握住她沾满血迹的一双手。预料之中的爆炸声并未响起,炎凤的眼睛似乎已经竖成一双森森寒意的兽瞳,敌视地盯着安古。安古竟然背叛他!

 炎凤近安古,口中依然咄咄。“违令项上吃一刀。”夺向老熊脖颈的动作还未出手就被诺汀拦了下来,毕竟多年沉来逃避现世,到底是老了。

 炎凤叹了口气,像是清尽了气管中积淤的浊息,咳声过后,声嘶如洪钟,竟带出作古老将累于阵前的豪情。“三军与爷归营号。”张的弓弦紧绷,乐师手中的胡器击出响彻长天的马蹄,尤胜万军阵前,嘶声起!

 白池从身下掏出手口直指熊冯特!小伍慌张地挡在熊冯特面前,将其牢牢地掩藏在身后,掩着他逐渐向后门挪去。宴厅所建地势特殊,停海而靠,海正在门外拍出息,宴厅外接着一渡轮船。

 那是炎凤防备警方的退路之一,也是熊冯特曾告诉他的逃生之道。炎凤此时却并未阻拦,像是全力与安古周旋,竟得西里亚也起身应付。唐景珏守在白池身边,一寸一寸地朝小伍退后的方向近。

 “竖子休走!”炎凤趁势把安古也向船只的方向赶。季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陈年纠葛中,他仿佛变成了最置身事外之人。因此,他打算以静制动,装作被吓到的模样呆看这一场戏的落幕。

 几人竟然真的一寸寸移动到了甲板上,海上明月高悬,竟然已经入夜了。风低而烈,一尾一尾的海裹得船身在海面上不住游颤。季风忽地一瞥,见白池在清寂的月下冷得发,她身边的唐景珏手持一柄软剑,像是女王身边甲胄满身的骑士。

 她不需要我了,她从未需要过我。季风鬼使神差地跟上了众人的脚步,移向不断晃动的甲板。甲板因为海冲击而出筝音,像是铠甲相接的奏鸣。

 房谷慢了半拍,仅稍稍犹豫了一瞬就决定跟随他们的脚步,独留下来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几个老大总不能都把自己作没了。

 甲板上一下被几窝人割成几份,最靠里的是熊冯特、小伍和杨冰,紧挨着炎凤、安古、诺汀和西里亚,再向外是白池、唐景珏,甲板的最外层站着季风和房谷。晚宴上竟然没有一个局外人。人齐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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