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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以后见一次
 那点藏在心底自以为隐秘的心思相撞,破开纸糊的伪装,谁也不比谁高贵,不过看哪位搭台唱戏有那响遏行云的本事。武继明牵动的嘴角放了下来,偏头问沉枝:“你们之前,认识?”

 在机场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装得再好,暗地里你来我往的,像两只争锋相对的刺猬。狠命较着劲儿比谁在对方身上扎的血窟窿更多、更深。

 沉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算是认识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轻描淡写,比凛冽的风更无孔不入地往人骨头里钻。于屹木着一张脸,手里随意拎着个塑料袋,没再看树下的二人,反而冲着楼上喊了声“阿普”

 一个顶着满头小辫子的姑娘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牙刷。“你不是要吃西番莲吗?”于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下来拿。”阿普挠了挠头,含糊不清地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梦里倒是偷偷想过。但最近肯尼亚通压力加大,别说是水果,连东非人日常作为主食的乌加利都翻了一倍的价格,可是于屹是怎么知道的?阿普狐疑地盯着楼下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西番莲?”“你昨晚…”于屹声音拉长,拐了个弯儿之后再猝不及防的迂转回来,眼角余光瞥到沉枝,她的身子微微一僵。

 关键时刻,是武继明横了一嘴。“沉枝,你昨天不是说想去看小象吗?”话是对沉枝说的,眼皮却懒散地朝于屹的方向掀动。

 “走吗?”一项完全不需要权衡的选择,以手持西番莲的男人失去全部观众为结局。塑料袋被风吹皱,哗啦着叫嚣,它承受不住于屹愈发加重的抓握力道,胆战心惊地蜷缩着一团。不怕死的只有阿普。

 “我昨晚…怎么了啊?”***这一问,倒成了点燃于屹怒火的导线,男人面上隐有燎原之势“啪”一下松开了被蹂躏成一团乌糟的袋子,西番莲都滚落到地上,青色的果身炸裂开,出粉红的果。甘甜的汁水都陷进泥地里了。

 阿普霎时失去了端碗看戏的兴致,惊叫了一声,匆匆往楼下赶。非洲姑娘将身后的小辫子甩出了惊惶的弧度,一手鞠着一捧沾着泥的西番莲,心疼地直吹,暗自下决心回去后将泥削去了之后洗洗再吃。

 等再抬头想厉声质问于屹时,面前已空无人。楼前划过寒风,阿普冻得缩了缩脖子,这一个两个的,发什么神经呢?***cites的象屋位于孤儿院的西南角,那处方向的阳光一般都要等到午后才肯现身。

 沉枝在前头带路,武继明跟在后头,偶尔用鞋尖踩着女孩寡淡到几乎和地面相融的影子,他们默契地没再提于屹和方才那一奏扫兴的曲。仿佛一切真同沉枝说的一般…算是认识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既然不重要,那便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二人来得巧,恰好碰上来为cites支起象窗的保育员。武继明眼角余光朝里面瞥了一眼,注意到里侧墙面嵌着两张板。

 板中间并不像国内大学宿舍一样有方便爬行的栏杆…只能依靠侧,木墙里突出来的脚垫子,从那处垫几脚爬上去。

 他低声询问:“那是留给其他工作人员陪宿的吗?”对方点点头:“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于,跟你们一样也是个中国人,昨晚好像没看到他人呢…”像cites这样的未成年小象,每隔三小时就得进食一次,昨晚于屹破天荒地擅自离守,害cites昂着头等了半夜才不甘心地饿着肚子入睡。

 饿死象了!cites愤怒地瞪着双眼,咕嘟咕嘟地喝着瓶。沉枝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不敢同cites对视,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武继明看了沉枝一眼,转而“咚”地一声将门带上。

 “风太大了。”“砰…”地一下,险些撞上于屹的鼻尖。男人喉咙发出一声不的闷哼…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他的胃,难逃令人窒息的灼烧、勒紧感。大白天,关什么门?

 那层嫉妒被山水不惊的表象盖着。来回拉扯,于屹再会掩饰,狰狞难免扭曲,他转而迁怒外面的保育员,训斥对方什么人都往里头放。

 “要是有人往里下毒怎么办?”给足了自己台阶,军靴踩上舷窗,刚打算从象窗翻进去…里头探出短象鼻,上面还挂着些许渍,蓄足了力量,猛地关上了象窗。

 cites等这一刻,已经等了整整一晚。它得意地甩了甩象尾,巨大的头颅顶得沉枝一个踉跄…怎么样,我厉害吧?

 女孩有些哭笑不得。倒是武继明挤进来,从兜里掏出个不足巴掌大的非洲象模型来。这原本是他在机场随手买下的,总觉得那上头神气的姿态像极了沉枝,但现在,它有了更合适的主人…

 “送你的。”小象的眼睛“蹭”一下发亮,漉漉的象鼻绕着玩具探索了一圈,留下晶莹的痕迹,最终卷着一把夺过去,亲昵地用鼻子拱了两下。跟它长得一样耶?!

 于屹趴在象屋木头间,单眼眯起,将里头其乐融融的画面收入眼底。没出息的东西。***沉枝一直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起初是急风骤雨的狂躁状态,再逐渐趋于平缓,到最后完全湮灭在cites砸吧嘴的声音里。走了?她狐疑地同cites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象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门边儿,那处锁眼儿微微颤动。

 直到整个忽被拧动着向左…沉枝离门口近,象屋的门又只能推动向里开,亏得是武继明手疾眼快地拉了一把,不然女孩整个额头都得撞上。

 “没事儿吧?”他的手下意识地维持着抓握沉枝小臂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收回,亲昵的姿势直闯入于屹缩紧的瞳孔里。门上还着枚银亮的钥匙,被特意翻找出来。

 又无人问津地抛之脑后。男人立在原地,只觉那攥紧自己胃部的手微微收紧,顺着筋脉血管向上爬,从他嘴里挣脱,死死掐住了他的咽喉。手,想杀人。

 “手拿开。”武继明看了于屹一眼,手上动作非但没收回去,反而将沉枝拉到了自己身后。所以,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呢?沉枝听到了于屹捏响指骨的声音,那是野兽跃跃试。

 即将剥开这一身伪装的人皮,尖利的犬牙渗出涎水,几乎要抵上猎物脆弱咽喉的预兆,她想要阻止,却被武继明死死按在身后。于屹嘴角噙着危险的笑,缓步近:“你找死?”当初替人卖命、靠挥洒汗水打黑拳的滋味又回来了。

 挣的每一分都是命,武力相搏,有时候或许是绝佳的公平对决方式,在沉枝的惊叫声中,他的拳对准了武继明的脸。角度刁钻,瞄准了嘴角、眼眶、鼻梁。于屹知道怎么打人最痛,正如武继明故意挑着他的底线挑战一样,他门没关。

 很快有保育员听到动静,高喊着将两人分开。自始至终,沉枝看向他的目光始终带着防备、警惕,她甚至将那装模作样的小子拉低了身子,凑近了去看伤势。“他装的,死不了。”于屹咬牙:“沉枝,过来。”“你过来,我就不动他了。”

 “我要是不过去呢?”女孩咬着,眼里带着嫌恶。“你是不是又要威胁我说‘不过来,我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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