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定知无不言
“死奴才放手!本王便是要去又如何!”瑾王踹了那內侍一脚。“殿下不能去啊!您万不能牵涉其中啊!”內侍仍旧抱着他的腿。崔岫云犹豫一下,上前行礼:“拜见殿下。”瑾王瞥了她一眼,当即命令道:“你。即刻带我去见⽗皇!”
只是去见皇帝,这帮随从为何这个表情,那內侍认得崔岫云,她冲他点点头,示意她来解决,她便称“是”跟在瑾王⾝后。
“我⺟妃信你,他们也信你,偏偏他们敢拦我!”瑾王冷哼一声。这小子朝她命令,便是看出来崔岫云和萧贵妃的亲近,她顺从跟着问:“殿下见陛下做什么?”“去求⽗皇饶恕庆陵姑姑。”
“什么?”瑾王奇道:“你不知道吗?太子哥哥在庆陵姑姑府上遇刺了。”她瞪大了眼睛心一沉,结结巴巴:“太,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没事,你走快点儿啊!”她放心下来,这一路上崔岫云总算听明⽩了。今⽇庆陵长公主的宴上,一个正在舞剑的男子突然就朝着赵钦明去了。一旁的侍卫没反应过来,赵钦明自己出手缴了那人的剑,把人打得只剩下半条命。是庆陵长公主求赵钦明手下留情。
只是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赵钦明,大理寺也会把那个人治个半死。这消息是跟着崔岫云的脚后跟进宮的,她在贵妃殿里片刻,満宮知道了这事情。
皇帝自然是
然大怒,但庆陵长公主也紧跟着进宮,现下正跪在殿前请罪。靠近皇帝殿的时候,崔岫云一把拉住了瑾王,在他发怒前“嘘”了一声。
“殿下不若先听听,长公主在说什么吧。”这殿前,崔岫云也跪过,此刻见另一女子素服跪在那儿声泪俱下。说的却是“请皇兄饶过他吧”
难怪內侍不让瑾王来,这长公主是给人求情来的。瑾王也有些傻眼:“这…这是…”“长公主驸马逝世五年,有个喜
的人在府里也是寻常。”崔岫云猜道。只可惜这个喜
的人,闯了弥天大祸。
“不仅如此。”⾝后突然出现另一道声音,崔岫云回⾝,是冷着脸的赵钦明。赵钦明瞥了瑾王一眼,看向长公主:“刺杀我的人是五年前被诛三族的罪臣之后,那人⼊公主府,是早有预谋。”常常去公主府玩耍的瑾王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崔岫云看瑾王缩了缩脖子的样子,一时觉得好笑。瑾王还没这个分量,真要报仇,不杀天子,也得杀个太子啊。跟上来的內侍赶紧把瑾王带走了。崔岫云看着长公主的模样,一时失神。
“还是不肯走吗?”赵钦明开口。“什么?”“那个人出事,我姑姑肯在这儿跪地为他求饶。你觉得你要是如那人一般下场,会有人在这儿为你求饶吗?”是这个“走”啊。罪臣之后,是啊…都是罪臣之后。莫名的鼻尖微酸。她笑问:“殿下会为我跪吗?”
眸漆黑时,她听到了“不可能”三个字,她満意点点头:“臣要是有一⽇被发现了。被下了狱,若听闻殿下为我如此,一定想着亲手打你一巴掌好叫你清醒清醒。”说完她眼眶微热,转⾝走了。
在公主府的时候,赵钦明踩着刺杀他的人的手,侍卫才上前来把人按住,他看到那人眼里的恨意,听着姑姑的求情,只是那人还在骂他,没有悔改之意。
“我活着一⽇就还会杀你们!灭族之仇不共戴天!”那人咬牙切齿说着。是啊…灭族之仇,怎么会不恨,他失去至亲之时,都恨不得将敌人剥⽪扒骨,何况是她,只是有人蠢得外露,有人聪明得让人看不清。
“殿下,”姜笙走到他⾝边,看着崔岫云的背影她说“殿下真要这么做吗?”“嗯。”“恕臣不解。”赵钦明转眼瞧着还跪在那儿的长公主:“你想看我有一⽇跪在那儿磕头求饶吗?”姜笙一脸不解,只是摇了头摇。
“那就照办。”***赵钦明走时问姜笙:“若是事情顺利,不少心腹得以调回京中,你也是时候去边关了。”若是从前的旧部能回京,赵钦明⾝边也就不缺姜笙一个了。
“殿下…”“一辈子做龙威卫在京中是没有出路的,这个道理我不必教你。去边关建功,还是任姜氏败落,你选。”姜笙苦笑:“殿下明知,我没得选。”“秦宛如何?”“看不透此人。”赵钦明低眸:“他倒是的确给我提了个醒,你的亲事。”
“殿下…”“我没有替你做主的意思,也不催你,但你要记住,从姜遥把你从姜氏表亲的家里抱回来⼊族谱的那一⽇开始,他只会是你叔叔。”
赵钦明声音沉沉。姜笙是姜家的表亲,自幼⽗⺟双亡,是少年姜遥得知这事将她从⽗⺟的灵堂抱了下来,只是他自己那时都还算是个孩子,便由他的大哥收养了姜笙。说不清情意从何而起,赵钦明在云州时看到她把姜遥从死人堆里拖出来之后声嘶力竭时,便看出了她不能启齿的事情。
“他愿成亲吗?”赵钦明问。姜笙头摇:“殿下也知,他如今脾气不太好,也不曾去想那些事。”十七岁年少成名,百步穿杨拿下了武状元,而短短几年后便瘸了腿整⽇幽闭屋中,脾气自然好不了。
“整⽇自怨自艾能好得了吗?”赵钦明语气重了些,他不愿见姜遥如此,从前一同策马扬鞭,执
锋,如今却是…
“改⽇我去看他,你先去吧。”他敛眸。秦家铺子。崔岫云踏进那铺子,掌柜的还认识她是昨⽇陪着姜笙来的人,她笑问:“不知有没有云州来的伙计。”
掌柜虽不解她的意思,也找来了一个老管事:“这便是陪着老爷从云州一路过来的管事,姑娘有事便说吧。”“不知姑娘要买什么?”老管事问。崔岫云笑:“罗刹。”掌柜的一脸
惑,老管事却是面⾊一变。
“姑娘说什么?”“买罗刹。”老管事神⾊匆匆就说叫她去屋子里等着,她坐下等了一阵,正喝着茶⽔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我道是谁。”秦宛笑着进屋。
“秦老爷。”她行礼。“大人可别了。我可不敢受此礼,”秦宛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崔岫云,宮中司正,江南崔氏族人,行十五,新科进士。崔司正这来历怎么看都与云州无关,何以知道‘罗刹’二字。”打探她的事倒是快。
“看来你没打探清。我在宮中带着一个小宮女,她乃罪臣云氏之后。昨⽇同她问起云州秦家的事,她便告诉我了这二字的玄机。”崔岫云不慌不忙说着。
“那看来明人不说暗话,这买卖我是做不了的,”秦宛头摇“司正不知,自我接手秦家以来,买卖罗刹的事,便再不做了。”买罗刹,是秦家的一个暗号,在云州那战
的地界,做正经生意何以能辉煌几代,报情买卖自然是少不了的。
罗刹,便是恶鬼之意,意指这买卖稍不注意便会惹火上⾝,是险中求财。云氏作为云州一方统领,自然
知秦家底细,但是一向忍了下来,因为秦家人的罗刹网尽为云氏所用,云氏败后,他们才分离出来接着做这个生意。
“当真吗?”崔岫云挑眉。“如今战事缓和,正经生意就够我赚的了。我何必求险?不过司正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倒是大可直问,我一定知无不言,算是
您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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