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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刻意亲近
 高稚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忙询问谢夫人。谢夫人认真回忆了片刻,随即点头:“对,成昀差不多就是那时候知道的。他…竟然已经与你说过了吗?”

 高稚只觉得一瞬间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理清了。还来不及回过神,谢夫人又紧紧握着她的手:“嘉宜,既然成昀心中已经认定了你,不管你究竟是真心喜爱他,还是只想利用他,看在他对你这番情谊上,都不要伤他性命,好吗?”

 她无声地点头,总算是给了谢夫人一点安慰。两个人在这里干着急并没有任何帮助,因此还是决定各自去行动,高稚心中大概清楚,谢非的消失与高澄不了干系,但高澄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弟弟,她不能与谢家的人透过多。谢夫人走后。

 她将殿门关上,捧着那块玉佩,无声地着泪,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三年前的上祀宴,她已得知父皇有意为她与谢太傅赐婚。

 但却被谢太傅拒绝,那宴席上再见他时,只觉得异常尴尬,连招呼都不知道怎么打,只能刻意躲了过去。席间隐约瞧着不停有人向他敬酒,素来自持的谢太傅居然来者不拒,但他的脸色始终不是很好,甚至还提前走了。

 离去前的脚步有些踉跄,也不知道是否最近有烦心事。从前她肯定是要上去问一问的,但横空出了赐婚这一茬事儿,想必谢非也觉得尴尬,高稚也不好意思与他再多说什么,后来宴席结束,路过御花园时,她瞥见一个橘的影子一闪而过,似乎是她先前和谢元辅一起喂养的小猫,于是便追了上去。

 小猫身影灵巧,她一路追着来到假山石后,却没注意脚下一绊,竟整个人摔在了谢非身上。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

 谢非心情一定差极了。否则他不会像今这样借酒浇愁,高稚没想到两人会在这样尴尬的场景下四目相对,她双手撑在他的前,红着脸说了句:“谢太傅,对不起。”

 他显然是醉了。竟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口中喃喃地说着:“嘉宜,对不起,现在我不能娶公主。”因为他骤然间的触碰,公主的脸颊滚烫。

 然而听到那句对不起的时候,她的一颗心瞬间凉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虽是羞怯,但也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何?”然而他紧紧闭着眼,神色凝重。

 只是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公主不想再听见那些令她心碎的话语,迅速地爬了起来。

 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掸去,就哭着离开了。谢非浑然不知,只当是一场梦境,倚靠在树干,口中还说着。嘉宜,对不起。

 ***两天后,高稚推开永乐殿内暗室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与腐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捂着自己的口鼻,险些就要呕吐出来,高澄方才从她手中得了玉佩,心情好极,跟在她身后进了暗室:“谢元辅,瞧瞧谁来看你了。”

 一阵轻微的铁链颤动声,高稚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木架上绑着的人,果真是谢非,原本月白色的长袍被鲜血染红,已经看不出颜色。

 但高稚却记得这还是他那天穿的那件,几处破损的衣衫内出一块块翻在外面的血与伤痕,血凝固之后形成一种暗沉的铁锈,又一条又一条地铺在他的身体上,甚至还有一些沾染在了他的脸上。

 曾经风神俊朗,清冷如月一般的贵公子,在这样暗无天的牢房中不知被折磨了多久,明明刚过完年,天气尚且寒冷。

 但他的鬓角还是被汗水打后凝固在了一起,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他抬眼看着高稚,而后目光凝聚在她身后的小皇帝身上。高澄手中正在把玩着一块玉佩,那玉佩分明就是高稚那天跟他要走的那块。谢非苍白的嘴微微颤抖,说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嘉宜公主,还真是好手段。”高稚心中悲戚,自然知道谢非见了这样的场景定是误会了自己,他一定以为。

 那块玉佩是她主动要的,那他在江州的兵马必然也是她主动告诉陛下的。这姐弟两,表面上一个比一个乖巧,殊不知,骨子里到底还是淌着冰冷的血。

 竟是怎样都捂不热。高稚不忍去看他的眼睛,唯恐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哭个痛快,再将这些年所有的疑问与误会统统解开。

 可是现在还不能,高澄这样对待谢非,就算他真的不计较,谢家也未必肯罢休,她强忍着恶心,问高澄:“陛下,东西已经拿到了。人我可以带走了吗?”

 “如今既然得了谢元辅的虎符,那朕也就依着皇姐吧。”高澄对着姐姐笑了笑“只是宫中世家的耳目众多,谢元辅可不能离开永乐殿这间屋子。”

 高稚瞪着他:“陛下金口玉言,怎可言而无信?”高澄示意她噤声:“别急,皇姐,这是你的玩具了。谁都抢不走。你可以每过来探望,不限次数,不限时间,但是他,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他像而是一样撒娇:“皇姐不怕万一将他放跑了。

 明谢家就学着桓丞,来宫吗?”高稚明白他的顾虑,只得最后妥协:“他身上的伤需要上药,衣服也需要重新换一套,我不喜爱这样血模糊的玩具。”高澄无所谓地耸耸肩,将这几给谢非施刑的小吏交给高稚使唤。

 “除朕以外,宫中知晓此事的,仅皇姐与他,若是有什么劳力活儿,便让他替皇姐来吧。”临走之前,高澄笑着说:“皇姐放心。

 他只怕比你我还不想让谢元辅离开,否则他这几做的事儿,几个脑袋也不够谢元辅砍的,哈哈哈哈。”谢非从木架上被放了下来,躺在了屋内的软榻上。

 然而双脚还是被锁在了尾,他本能地抗拒高稚替他擦拭身体,然而已经虚弱地使不上力气,徒然地躲避了两下后,只能由着她摆布。

 高稚替他擦手时,才注意到,他的指尖上满是红色的血点,显然是被针刺过,他的前已经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脸上也有伤痕,其他还未查探的地方是不是还藏着她不知道的伤?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不慎滴落在他的伤处,高稚慌忙擦去,一边说着:“对不起。”

 谢非嗤笑一声:“盐水蘸的鞭子,可比公主的眼泪疼多了。”她顿了顿,擦干净了他身上的血迹之后,继续安静地替他撒药粉。

 那监视着他们的小吏已经被派去熬药,高稚轻轻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你怪我,但玉佩若不给他,陛下不会让我见你。”谢非看着她泛红的眼眸几乎又要心软。

 那样的情意不像是假的,但他的脑中轰鸣,回忆起他是如何一次次被公主这副貌似纯良的外表给欺骗的。

 在麓山那一晚她递来的那杯茶,还有她虚情假意的关心,以及骗他要去宜城实则是在江州私会裴澜,两人有说有笑地分食,再然后,就是大年夜那,她刻意亲近,不过就是为了骗得他把玉佩交给她,啊…怎么忘了。

 还有刚刚她跟高澄踏入这间屋子的那一瞬,那种胜利者的姿态。脑海中仿佛又出现了幻觉,嘉宜公主与陛下高傲地走进这间屋子。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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