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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顺手一扯
 对镜用手指触摸伤口,拿舌尖舐尝到了丝丝血味,却好似还在和她亲吻,嘴角是痛了。可心像是泡在罐里。陈一瑾自是姗姗来迟,而且是迟得不能再迟了。

 甚至姜立荣怕自家小姑娘饿着。让姜嫣连热汤都过喝了一碗。人不多,只有陈一乘,姜家父女,还有一个说媒的人。陈一瑾年轻朝气又一表人才,正经场合知礼守节,一进来便和姜立荣赔礼道歉,自罚几杯,这才落座自家大哥身旁,正对姜嫣。

 女方的媒人见他都快要笑成了一朵花。两家算是知知底,可要说“天上无云不成雨,地下无媒不成姻”过场总要走走。媒人先为姜嫣介绍陈一瑾。

 然后反过来再把姜嫣说得天花坠。这媒人也就靠这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来讨活路,说完再吃一块“登梅(媒)糕”今天就暂且功成身退,男女双方先说话熟悉彼此,要是能郎情妾意,也少不了媒人的功劳。

 只是陈一瑾一概没听,眼睛看着姜嫣,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直至媒人说完走出了包厢,陈一瑾都没再开腔,陈一乘随意问他道:“刚才上哪去了?”

 陈一瑾这才回神,见自家大哥的视线落到自己的嘴角,有些心虚的他用手指按住,回道:“被一只小猫抓了。方才见她可爱,逗她却反过来咬我一口,肯定不好养活。”

 陈一乘不予置评。说起小猫,姜嫣似是想起什么,向陈一瑾搭话道:“怀瑜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块抓过猫吗?”

 陈一瑾对姜嫣的样貌都没什么记忆了。如何能记得和她抓过什么猫,不过她再一细说,叫陈一瑾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可他却更讨厌姜嫣了。五六岁的那天是有一个小姑娘叫他帮忙抓回躲在树上的猫,他也好心爬树帮忙抓了。

 怎知那猫凶得很,往他脸上挠出几道血痕,放手即刻就跑不见了踪影。陈一瑾印象最深的是在猫跑了之后,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怎么都哄不好,她家还有个姐姐,过来见妹妹大哭伤心,把院护叫到街口,追着他打,他还记得被打的时候。

 那小姑娘躲在她姐姐身后,眼睛含泪,嘴边却是笑盈盈的。一句好话不说,表里不一,尽是在看他的笑话,说是他欺负她,又把她的猫给吓跑了。回家之后自是被陈一乘追问去干了什么,况陈一瑾从小就不和女人计较那么多,也像今天这般说是被猫抓了。

 只不过说的是一只疯了还会咬人的病猫。加上陈一乘从不打他,这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还让陈一瑾在大哥面前委屈地大哭一场,想起那天主动凑上来、嘴里又喊什么“嫣嫣小妹”的太太就是姜嫣的姐姐。

 陈一乘听完姜嫣口中的另一套说法,也对这件事有印象,当是陈一瑾小时候的一件趣事,笑道:“怀瑜回家哭了半夜,不说是谁打了他,只管哭着要哥哥却不管告状。”

 陈一瑾平时肯定会另起一句,说什么“大丈夫怎会和小女子一般见识”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只是今天的他异常沉默。

 就算姜嫣说的不尽是他记忆里的事实,他也懒得驳她,话不点到他头上就不吭声,好似来见姜嫣并不是他的事。陈一乘知道弟弟今古怪蹊跷又一直游心失意,可姜立荣不知,还夸陈一瑾大了便稳重了。

 见两个小辈有话题,姜嫣也乐意留住,姜立荣便和陈一乘一道起身,说军部那边有临时会议,先行离开。出了包厢的姜立荣见陈一乘不和他一道下楼,便问:“还有别的局要去啊?陈军长当真是忙人。”

 陈一乘自谦回过,姜立荣便说他要先走找人麻将。玉伶用包厢自带的盥洗室将松散掉出的几簇发丝重新挽好,反反复复确认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了才重新坐回沙发上。

 在这期间,跑堂一直进进出出上菜,叮嘱玉伶说是陈老板的意思,叫她饿了就先用上,不必等人。玉伶早就开始怀疑这饭局是陈一瑾弄出来糊弄调戏她的,就凭他说过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是不是他叫你来,你便会乖乖过来。我叫你来,你就不理我也不见我了?”于是玉伶有了偷偷离开的想法。

 万一真等到陈一瑾回来,就凭他那个急的架势,今晚她怎么可能再跑得掉,想到这里,玉伶打定主意不等陈一瑾也不等今晚定是不会出现的陈一乘了。玉伶坐的沙发背对包厢门口。

 她听跑堂没动静了。可能是菜已经上齐,现在离开没人知道也没人看见,她再去盥洗室检查一遍自己的着装,想着现在这身去见谢沛也绝无破绽。

 不过玉伶从盥洗室出来时,包厢的门也正好打开,玉伶不自觉后退一步,定睛细看后才软声唤道:“…军座。”陈一乘今天穿的黑色袍装和陈一瑾的如出一辙,可这一眼就能过人的气势,陈一瑾是没有的。

 玉伶将手拘谨地迭在身前,垂首默声,不知要不要再开口说些什么。难不成陈一瑾是真的找他大哥去了?她怎么就是不信呢,好在陈一乘身后并没有其他人,陈一瑾不知去哪了。

 “用过饭了吗?”是陈一乘的一句温柔问询。玉伶摇头。“那我们去别处,这家的菜不中吃,我不喜爱。”可是这一桌菜已经上齐,筷子都不动一下,玉伶眼见着就莫名心疼起不是自己的钱来。

 她都差点因此忘了谢沛的暗示,她今晚可不能和陈一乘过夜。于是玉伶不管自己是不是前言不搭后语,忙改口说:“吃过了…”

 “军座今晚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玉伶想早点回家。”温柔如莺鸟的声音在陈一乘听来有几分莫须有的委屈意味,而且她的视线时不时在看他的身后,让他想起了弟弟嘴边的那处刚结痂的新鲜伤口。

 “那我送你回去罢。”看来陈一乘当真比陈一瑾好应付,如此正经的哥哥怎么会有一个会耍赖皮又爱耍氓的弟弟呢?等到了江雍的宅子再让人和谢沛通通气,今晚总算是熬过去一半。玉伶是这样想的。

 所以当陈一乘温声对她说一句“过来”时,玉伶乖乖地走到他跟前,和他一起出了包厢。***

 偌大的包厢只剩陈一瑾和姜嫣。姜嫣似乎这才有了小女孩的害羞情绪,不敢像刚才那般随意向陈一瑾搭话,垂眸不语。陈一瑾也没看她,自顾自地说:“我忙,不想现在娶成家,就不耽误你了。”见姜嫣仍没什么说话的意思。

 他站起身,仿佛打算就这样撇下她独自离开。“怀瑜哥哥有心上人吗?”姜嫣突然这样问陈一瑾,叫住了他。陈一瑾默声半天,似是在思索,又似是在找借口,只回:“你就当我有罢,是我…反正你我是没可能的。”他说得这般不清不楚。

 然后匆匆走出包厢,还真把姜嫣撇在这里了。姜嫣在陈一瑾走后,把她面前垫汤碗的桌布拧了个皱皱巴巴,顺手一扯,汤碗掉在地上碎成几半。“有还是没有,你陈怀瑜得给我代明白。”“我倒要看看,我姜嫣到底是不如哪种女人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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