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分明不缺钱
她找到昨
做工的河段,符松蒙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你怎么下来了?多歇息先把身体养好,我已经替你告过假了。”郁晚应一声,却又没走,探究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符松蒙问。郁晚支支吾吾“你昨
何时走的?”“你喝完药我就走了。”他暂停手里的活儿,等着她的问题。
果不其然,郁晚又问:“你下去的时候可有碰到什么人?”符松蒙摇头,眉间忽然一动,急问道:“昨晚有人上去过?”
他话语严肃,显然是想到昨
白天对郁晚动手动脚的肥头男子,此处人多,保不准还有心怀不轨之人,郁晚虽武艺高强,但昨晚她病得厉害,万一发生不测…眼见着他的面色越发阴沉,郁晚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随口问问。”
符松蒙松懈下来“你去歇息吧。”“我在这处待会儿。”她心里
得厉害,不想一个人待着。午间放饭时辰,肖捕快领着一队人上岸用饭,正过石板桥时,他突然朝后打手势,示意噤声,让所有人靠边让道。
桥正中
面走来数人,几位武侍隔开人群,浩浩
的县官班子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知县姚魏安口吐飞沫,嘴上急得起燎泡,意图用他三寸不烂之舌在长使大人这处补救补救。
洛房端左耳进右耳出,敷衍应几声,眉间不耐烦地蹙着。这徐远县上下尸位素餐,拿着俸禄不干实事,长应河本该每年都着人清理一回,却因这处非繁华之地,百姓也安分不闹事,便一拖再拖,恰逢这回大雨冲塌半座山,淤积的泥沙直接将整条河道堵死,若非有旁的河道分
,附近的百姓都要遭殃。
任凭姚魏安如何替自己开
,怠政之过他都在所难逃。郁晚悄悄抬眼打量这一行人,最中央那位大官虽形容肃正,旁人难以察觉出异样,但她这等练武之人一眼就看出他有伤在身。
他的左手一直掩在袖下未动过,面上也有几分失血的气虚之
,是因纠察地方官员,查出威胁到对方仕途之事而遭到黑手吗?
视线移到他侧后方,闵宵面色冷肃,目光凌厉,对这帮徐远县官员如出一辙地厌烦。郁晚心绪复杂,闵宵如她所想地成为一位好官,却也做着得罪人的事,时时有性命之忧。
她一时看得忘神,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郁晚身上一凛,本该垂下头以免冒犯人,却忽然鬼使神差地挪动视线,落到闵宵的脖颈上,她有些不确定昨晚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是真的。
她那般大力道掐了闵宵的颈子,当是会留下印子…可惜,闵宵今
的衣领有些高,
得严严实实,她的眼睛勉力往他衣
里钻,还是看不分明。许是她目光太猖狂,闵宵的视线变得不悦,冷冷瞪她。郁晚撇一撇嘴,老实垂下眼睛,不给看就算了。
***午后肖捕快来找郁晚,神神秘秘地说有人召见,视线在她周身打量几番,既好奇又惊诧,话语间还比往常多几分谦卑与客套。郁晚不明所以,待随着他一路到县衙,穿过曲折弯绕的长廊,进入主间见到座上的人时。
她总算明白肖捕快为何那般作态。召见她的人正是今
在桥上遇见的那位大官,闵宵的上司,明镜司长使洛房端。郁晚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是不是身上案底太多,见官、尤其是见他这等专管纠察的官,心虚得格外厉害。
肖捕快行礼告退,只留下她一人面对座上两人。视线落在闵宵身上,他垂着眼看手里的文书,她又转向另一位,作势跪下行礼。
方屈膝洛房端就抬手让她免礼,见她有些紧张,面上
出个亲和的笑“不必多礼,今
找你来是有求于你,请落座吧。”郁晚见他无甚官架子,心里松懈几分“多谢大人。”
“郁姑娘,我开门见山说直话。这一路走得不太平,随行的武侍或死或伤,眼下需有人补填空缺,一路护卫我等平安返京。听闻郁姑娘武艺高强,想询问你是否有意暂代此事?”
郁晚诧异地看向闵宵,洛房端是从谁处听闻她武艺高强之事不言自明,闵宵竟然会举荐她。“此事凶险,你不必勉强。”洛房端又补充道“待顺利返京,我会上书表赞你护卫有功,请求为你减刑。”
郁晚眼里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多谢大人,我愿意的。”事情谈得顺利,洛房端也甚是满意,虽未见识过这位郁晚姑娘的武艺,但能让闵宵一反常态主动推举的人定有过人之处。
“如此,待我与徐大人商谈妥当,你便跟在左右做事吧。”徐大人是带着胥山监狱一行人来徐远县的领头。
郁晚起身行礼准备退下,方走出一步,她又停下来,一咬牙转过身,对洛房端商量道:“大人若需更多武侍,我还有一位合适人选可举荐。”闵宵落在文书上的视线陡然变冷,指尖
得泛白。
“自然,他是何人?”“他叫符松蒙,武将出身,功夫与我不相上下。”洛房端惊讶地抬眉“姓符,武将?”郁晚心里突然发紧,怪她思虑不周全,符松蒙的家族在官府口中是叛贼。
她恐怕好心办了坏事,好在洛房端似乎并未在意,他没再多问,只满意地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我去找徐大人商谈,将你二人一道讨来。”
“多谢大人。”郁晚行礼告退。待她走出几步,又听洛房端温声道:“闵宵,你去送送郁姑娘。”郁晚的手指顷刻蜷紧,步伐变得僵硬,身后传出轻微响动,闵宵放下文书,淡声道一句“是”起身朝她走来。
闵宵在前引路,一路无话,郁晚自身后跟着。仗着他看不见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背影。不远处已看到府门口,郁晚心上忽然生出几分急迫,有些不甘心一句话都不说,她捏了捏手指,出声叫住人。
“闵…”她该叫他闵大人还是闵宵?未及她理清一句完整的话,前面的人已经停下脚步,闵宵转过身看她,脸色阴沉。郁晚很不习惯他用这幅表情面对她,尤其他越是这般冷淡,越是在向她印证,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她烧得糊涂,做了一场美梦。
这让她感觉难过,难过得有些生气。“你不是说不认识我?”话说完她就开始懊恼,怎的一幅对闹了矛盾的恋人秋后算账的质问语气,她该表现得不在意一些。
“我没看见。”闵宵的话没头没尾,郁晚疑惑一瞬,而后又立时明白过来,他说没看见那肥头男子轻薄她。“你…你这般…”他如今身在这等官位竟然做假证。“你冤枉他了吗?”郁晚面上嫌恶“当然没有。”
“那便是了。我若说与你认识,不论事实如何,必有人认定是你诬他清白,而我偏私。”郁晚一怔,有些恍惚地看他,半晌轻声道一句:“多谢。”闵宵微不可察地蹙眉。
他不喜爱她对他这般客气又疏离。“你为何要做走私之事?”他的视线扫过她一身囚衣“你分明不缺钱,并不需要再做那等触法之事。”郁晚生出窘迫感,让曾经的恋人看见自己过成这幅狼狈样子,委实有些丢脸面。她含糊道:“我有些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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