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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怕再开口
 倪政钧深爱子,说什么也不愿冒这风险,于是,二人没有子嗣。如果那时胎儿保住,她的孩子也应当跟这女娃差不多大。孟茹鸢对孩子的渴望便寄情于倪傲蓝身上。

 “快起来,老爷,这孩子当我的贴身ㄚ环可好?”孟茹鸢拉起倪傲蓝,转头对着丈夫要求。“夫人喜爱便好。”倪政钧含笑肯首。真没想到这女娃原本竟长得极漂亮,假以时,必然成国天姿。这情景完全出乎倪傲蓝意料之外。

 她原本想着若能当个最卑微的挑水ㄚ环就该足,对方没因双生子而吓得给她吃闭门羹,就该偷笑了。没刁难她,又让她当主母的贴身ㄚ环。暖滑过口,使她立即跪地,磕头三下,嘴里连说着道谢。

 让倪氏伉俪对这小姑娘好感倍增。***月如,梨花乘风扑落,娇小纯纯地舖叠于泥上,淡然香气四溢。倪傲蓝愉悦地端着补气元蔘茶,过三个多月,她已习惯倪府上下大小事,主子还找了大夫来看诊她的喉咙。

 可惜已无能回复当初,只能喝些润喉茶来保养,但她不感到失落,比起前世,喉伤拖着到后来都成了哑巴,这生还能说出话,已经是上苍对她疼爱。

 踏入书房,见倪政钧专注地阅读公文,她便轻巧地放置于案上,又看他提笔书,砚台墨水已干,添入清水,执砚磨墨。抬眸瞧见小ㄚ头正认真服伺,倪政钧突然道:“傲蓝,你识字么?”

 这小姑娘实在聪慧,几个月相处下来,她做事俐落,且贴心细致,比起府上年轻的下人,能力超乎太多,如此精明的孩子拿来做仆人真真浪费了。

 “回老爷,平浅字词识得。”“傲蓝,如果你有爹,你想他会是怎样的爹?”倪傲蓝心里打了个突,原本清亮的大眼微暗,她有爹,可是那个爹从来都吝啬给她一丝温暖,连个慈爱的眼神都不愿意给,那只是拥有血脉相连的爹,却不是她渴求的爹。

 “嗯…他会教奴婢做人处世,会教奴婢写字…能够…坐在他腿上,他念着诗词…奴婢跟着学…”她鼻间发酸。

 即使泪珠打转,仍牵强笑着,她曾见过萧崇越这般对着那二个侧室的孩子,初时总会期盼着爹也对她做,可日子一久,她总算明白连见亲娘一面都不要,更何况是她呢。

 小ㄚ头的话着实让倪政钧讶然,也更加深他的决定。大手她的头“那老爷当你爹可好?我跟茹鸢没孩子,收你为义女,如何?”抬头望着高大的倪政钧,倪傲蓝红着大眼,颤巍巍地回答:“可以么?”

 “当然,除非你不愿意。”“奴婢当然愿意…可…可想问老爷,能够当义子吗?”“哦?你想舍弃女儿身,改当男儿?何因?”“因…想成大器,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老爷愿意栽培的话,奴婢会下苦心,再来…

 不知道恶人是否会寻来,奴婢不想给老爷添麻烦。”倪傲蓝思考好一段时间,光是只有舍弃姓氏还不够确保平安,对杜氏来说,要找到她,算是易如反掌。

 也许这么一来,成人后无姻缘,可前世没嫁人,不懂情爱,也无所谓觅良人的问题。还有,她曾私下跟其他ㄚ环询问倪政钧的背景。

 他任大景朝廷户部尚书郎,为人正直不二,行事一丝不苟,于田赋财经法条上致力不懈,但也因清廉主事,引起不少官员抨击。若她没记错,在正元四十七年,以强占民地,私修葺捐输,贬官边境,腾喧一时。倪傲蓝相信倪政钧的人品。

 因此想以己之力,力保他避过此难。垂眸思付,女娃说的话并不无道理,倪政钧大手一揽,将她抱坐于腿上“从此刻起,你是倪府少爷,义父必好好教育你,你可别让为父失望。”说罢,拾来案上诗本。

 “是,爹爹。”倪傲蓝漾起微笑,耳边传来倪政钧解说寓意的嗓音,让她的眼又雾水盈盈,她有个待她好的爹了。真好,真好。是,倪老爷对全府宣布,倪傲蓝为其义子。一朝红颜改。长持书案边坐,朱墨烂然。

 ***六年后。昨夜鹅大雪,天云山水上下一白。斜晖照落,晕染银木,层层橘红堆叠。于城外漠然山,稚龄少女外披鹅黄暖裘,身穿水蓝衣裳,芙蓉朵朵开于其间,好似立于一江寒水上,清雅傲然,裙角随风飘摇之间,仿若芙蓉身姿高贵。站在一处简约坟前,墓碑前方放置着一袭与她身着同款衣裙。

 “青儿,还记得么?姐姐曾经答应过你,等赚够了钱,要给你订制古香缎,你跟我身形相当,穿起来必好看。”倪傲蓝蹲下身,小手抚着碑上刻得名字。

 她虽身在倪府,穿用皆能信手拈来,可,人不能因得势而忘本。每年,元宵节时,倪氏夫妇会带她上街看灯,玩诗词对联,一来磨练她的文思,二来赢者,一道题目能得一两白银。

 她通常对赢三道,便离去。这几年下来,累积的白银,恰好在今年能够订制二套古香缎,便于倪傲青的忌时带过来。倪傲蓝又说了些话,突然,天落斗大雨珠,打落枯树枝干上依附的冰雪,阵阵瓢泼,不曾间断。

 山径小路于雨天本就不好行走,加上雪堆,更是泥泞不堪,原本一个时辰的路途,应是得花至少一个半时辰才能回到山下。可,倪傲蓝担心的不是下山。

 而是下起倾盆大雨,推测雨水融雪,会引起雪崩,如果她往山下走,也许会有不测,她咬咬牙,立即提裙往上走,果然,半个时辰后,耳边传来阵阵轰隆声响,脚底窜起地动山摇之感,她更是奋力地往前奔跑。

 约半刻钟后,倪傲蓝躲进一处山,雨势转小,仍稀稀疏疏下个不停。抬手拭去脸上水渍,藉着外头光线,大眼巡视一圈,石地上还残放着不少枯枝,拿来生火用刚好。啪。背后发出一道细微声,使得倪傲蓝机警地转身看去。来者是名清丽少年,那双黑眸晶亮如灿星正瞧着她。

 面容如三月桃花丽,眉宇之间,尽显铅华风姿,虽说一身雨淋,却不显狼狈,反更绝俗光华人。看来同是因急雨而受困的某家富贵子弟。倪傲蓝角勾起盈盈笑意,双手身侧叠福身,接着。

 动手打起火来。今见天朗云稀,南宫潾带随侍至郊外散心,一路漫步至山中,命了随侍去前方探路,恰巧遇上天降骤雨,等了片刻,便决定先找个地方歇息,他以为只他一人寻至此,却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少女并未开口。

 难道…是个哑巴?“冒犯小姑娘,本…咳…在下是否能进入一同避雨?”南宫潾清冽的嗓音出口,出门在外,他的身分不同于在皇宫,必然不能自称本殿,得要改口。

 望着少女的动作,他有片刻吃惊,她的穿着怎么看都像是家境好的小姐,怎么会做下人会做的事。

 侧过小脸,倪傲蓝点点头,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齿一笑。前几,她不注意染上风寒,咳嗽不止,被义父严说话,怕她再开口,喉咙真当要毁坏,因此,才不便出声。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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